第四章 散不去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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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夫人!我們單獨談談可好?”我盡量讓自己笑的和藹可親一些。
“嗬!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何夫人無奈的歎息。
“煙兒?”何秀才一把拉住要隨我離開的夫人,有些擔憂的看她。
“沒事兒相公!妾身去去就回!”何夫人安撫的拍了拍何秀才的手背,我眉頭一皺,難道…
夏末的微風裏已經帶上了絲絲涼爽,林間樹影斑駁的墨綠草地上,各色不知名的野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豔麗的光澤,仿佛要在這秋來之前最後一次盡情綻放。盛夏以瀾,清秋將至。
“我與何梧是指腹為婚!”我們在林中溜達了半天,再我正猶豫如何開口之時,何夫人主動出言打破了這份壓抑的安靜。“我本姓王,名靖煙!”
我一怔,王大富的千金?不是嫁去東都了麽?怎麽會回到這裏,又嫁給了何秀才?“我聽說你全家都搬去了東都!”
“這你都知道?嗬嗬嗬!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何夫人淒然淺笑,“或許這就是命吧,我與相公注定有緣無分!”
“嗬嗬嗬!願聞其詳!”我很好奇她是怎樣逆天而為的。
“我的父親與他的父親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他家是官,我家為商,雙雙成親後欲親上加親,約定如果生的都是男孩兒或女孩兒,就義結金蘭,如果生的是一男一女,就結為夫婦,所以我和相公從小便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可是後來他父親意外過世,家道便中落,不久後母親也因病去世,剩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父親開始還接濟他幾年,誰知等到我們到談婚論嫁之年,父親突然就翻臉不認賬了……”她開始陷入回憶。
“伯父!我與煙兒從小一起長大,以後我一定會待她好的,讓她快樂,給他幸福!”何梧真誠的誓言,打動了門口偷聽的婧煙,卻沒有靈廳堂高坐的王大富有一絲絲動容。
“小梧!不是伯父不相信你,而是你現在一無所有,可是煙兒從小到大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以你如今之力,如何給她幸福?你真的忍心讓她跟著你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麽?”王大富無情的說道。
“父親!我們是指腹為婚,難道你要背信承諾麽?”婧煙忍不住衝進廳內。
“煙兒!”何梧急忙攔住婧煙。
“混賬!你個不孝女,對你老子說話竟然如此不敬,哼!我看你需要重新學學禮數了!”王大富暴喝:“來人啊!把這個不孝女給我關進祠堂裏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她出來!”
“伯父!我發誓一定會考取功名,一定會給煙兒豐衣足食的生活!請成全我們!”何梧說著“噗通”一聲貴在王大富麵前。
“好!畢竟我與你父親也是多年老友,曾經也是盼著有一天你和煙兒喜結連理的,如果你真的能考取功名,我就履行承諾,將煙兒下嫁給你!”王大富拍桌保證。
然而經過近半年的苦讀後,即將趕赴東都大考之前,何梧再次跑去王宅,希望能與婧煙見上一麵,告訴她自己定能給她一切,卻發現人去樓已空,哪還有王家人的影子,他輾轉打聽才得知,婧煙被她父親嫁給了東都高官,傷心有之,卻不甘心,他連夜啟程奔赴東都,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找到了王家。
“伯父!你答應過我,給我一次機會的,為何出爾反爾?”何梧質問王大富。
“煙兒是我的女兒,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皆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是我讓她嫁誰她便嫁誰,她與你的緣分盡了!你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再看見你!”王大富無情的將何梧給轟了出來,他隻知道,用女兒的終生幸福攀上高了枝,換來了榮華,卻不知他女兒被強迫嫁過去之後是什麽樣的命運。
事已成定局,何梧無力改變,心如死灰,“沒有了煙兒,我還讀什麽書?功名利祿於我還有何用?老天!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哢嚓”一聲驚雷在天邊炸響,閃電將夜空撕裂,引的瓢潑大雨傾瀉而下,淋透了何梧悲寂的身影,街上的行人奔跑著穿梭著躲避大雨,而他,被撞的列趄也渾然不覺得,蹣跚遊蕩在街頭,他更加不知道的是,今天正是婧煙的大婚之日……
洞房花燭夜,本該是一場纏綿悱惻愛的結合,是人生一大快事,可是此時婧煙卻生不如死。
“你不要過來!你走開!”大紅的喜房內,婧煙的紅蓋頭在地麵上被來回踩踏。
“你給我過來!往哪跑?”一個臉上有疤,長相凶狠的中年男子,身著大紅喜袍,正撲向左躲右閃不肯配合的新娘子,正是娶了第九房妾室的新郎官。
“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求求你!”婧煙被男人一把撲倒在床上,苦苦哀求。
“放過你?哼!你可是爺兒花了大把金子買回來的,怎麽可能還沒好好享用就放走?別做夢了!哈哈哈!”凶狠的男人狂笑著,“擦”的一聲,一把扯碎婧煙的鮮紅喜袍,漏出了她光滑的肩膀,誘人的脖頸,和包裹在紅肚兜下的熬人酥胸,一呼一吸間,正顫抖的如同雪白的跳兔,引的男人口水直流,“沒準經過今晚後,你就不想走了,求著爺兒留下你,哈哈哈!”
“不!不要!不要!”婧煙聲嘶力竭的哭求著,拚命掙紮著。
“擦”又是一聲,婧煙的底丨褲也被扯了下來,她無論怎麽踢打,哭喊,求饒,身上壓著的那個人都無動於衷,反而越發興奮起來,男人用喜服上扯下來的布條,將婧煙的手綁在床頭,然後一手包裹朱她右側的挺立,一口咬在左側的粉嫩櫻桃,粗魯的揉捏,“果然是個尤物,爺兒這金子算不白使了!哈哈哈!”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婧煙喊的喉嚨已經沙啞,幾乎沒了聲音,沒了力氣,最終也沒能逃脫命運的玩弄,身上的喜服被扯的一絲不剩,男子對其無度索取,大汗淋漓,而婧煙痛不欲生的欲咬舌自盡,卻又被男子用喜服碎片堵住了嘴,男子幾次三番的強取豪奪,直至虛脫無力,倒頭睡死過去,方才作罷。
第二天中午,凶狠的男子醒來時,抬頭第一眼看見的是一雙繡花紅鞋在空中飄蕩,順著鞋子往上瞧,一直到看見了婧煙那張絕美的容顏已經青紫一片,眼睛外突,舌頭伸長,死不瞑目的瞪視著自己,才恍然大叫“來…來人!快來人啊!”一個不穩一頭載下床來,竟摔暈了過去。
三日後,何梧在酒館正喝的爛醉如泥之時,聽鄰桌的人說,王家那個千金大婚第二天就上吊自殺了,而且新郎也摔成了傻子,瞬間眼淚如泉湧,心被撕開般疼,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了。
婧煙的墳前,一言不發,就那麽直直的跪著,從日出到日落,再到日出…之後的三年裏,他幾乎每天都會帶著酒菜來這裏,一坐就是一天,有時候會還會吟詩一首,對著墓碑講述他每日賣畫時的所見所聞,直到有一天,他在墓前畫了一張美人圖,“煙兒!你看,我還記得的你的樣子,我畫的是不是與你絲毫不差?”他笑著,“煙兒!我突然記起你曾經說過,你最喜歡我們小時候常去的那片桃林,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故事講到這裏,婧煙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隨風而落的綠葉,“還沒到落花時節,你怎麽就急著去了呢?”話語中的淒涼讓我也跟著哀傷起來。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哎!”造化弄人,身不由己啊,有多少人是真正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呢。她後麵的故事沒有繼續說,我也能猜個十之**了。“那你是以什麽樣的身份與他再續前緣的呢?”我問道。
“我死後怨念不散,終是凝聚成了一股力量附在了畫上,隨著他一起回到了這片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