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們的神色，司楚唇角一勾。

    然而，她作為有一張和司華同款精致容顏的人，偏偏又有不一樣的氣質。

    人家司華勾唇一笑，那是從頭暖到腳，人暖心更暖。而她這唇角一勾，眾人隻覺眼前一晃，其中唯有的兩名女管事眸色瞬間被點亮了，頗有現代追星族的風範。但因著是頂頭上司，才不好放肆。

    趁此，司楚問道：“何人執掌衣飾？”

    屬下優瓷，掌衣樣製選。”

    屬下瑕琊，掌成衣配飾。”

    兩位女管事踏前一步，眼中的光亮還未退去。

    優瓷？瑕琊？”司楚有些驚訝，“玄清大陸的人，名字都這麽高大上嗎？”

    兩人一愣，回道：“回二少爺，管事皆由主子賜名。”語氣之間，略有自豪之意。

    司楚到也不甚在意，隻想這名字是司華取的便覺得理所當然了。

    你們執掌製衣，可見過有何衣物符合要求？”她將墨雲殤所言重複了一遍。

    此等……”優瓷滿麵糾結，“製衣數年，不曾見過。”

    屬下從未聽聞。”瑕琊很是幹脆利落。

    司楚倒不意外，她本就不抱什麽希望，便又問：“據你們所知，最輕薄而又價廉的衣料是什麽？”

    這，有是有，但……”優瓷欲言又止。

    司楚沒說什麽，美眸中卻已有些微的不滿。

    瑕琊瞧了瞧她的神色，忙道：“便是染雲織。”

    司楚點了點頭，眉宇舒緩了些。

    優瓷足夠忠心，但太過優柔寡斷，瑕琊思維敏捷，擅於察言觀色。

    司華才是洞察一切的人，他讓忠臣掌幕後，巧慧應外力，才能把握司家偌大的家業。

    宮中。

    父皇，司家二少爺親口接下了旨意。”禦書房中，墨風竹拱手複命。

    墨雲殤靜立在一旁，不發一言，狹長的鳳眸低垂著，瞳中喜怒不明。

    他為什麽不出言？笑話！他說的話，皇上墨咎會聽嗎？！

    嗯？司家二少爺？”墨咎不禁疑惑，什麽時候，司家多了個二少爺？難道司家人還有什麽本事，能避過他的追查嗎？

    據說，他以往養在仙人島上，想不到這一回來，便為司家接了個大麻煩。”墨風竹狀似無意地說。

    阿竹，不可為表象所拘。”墨咎神色緩和，一副慈父諄諄教誨的模樣，“這個二少爺若非年少無知，便是才智過人！”

    墨雲殤聞言，微抬了抬頭，又很快低了下去。隻是弧線優美的薄唇唇角微勾，怎麽看，都有幾分抹不去的諷刺意味。隻是他低著頭，墨咎看不到罷了。

    又聽墨咎道：“且不去管他，此番考驗，司家若是夠格，今後便是重用，若是敗了，隻能怪他們自己錢財有餘，智謀不足了。”

    此番言論，倒是與司家人所料無差。

    父皇，不過一介商賈，商物出色便可，何必才智過人？”墨風竹問道。

    墨咎衝他安慰一笑：“阿竹不必疑惑，日後便知。”

    墨風竹順從的點了點頭，柔和的眸光中閃過一絲複雜。

    日後便知？不必日後，他也知道。所謂司家，就是父皇為他埋在商道上的助力，否則皇商而已，怎麽值得如此大費周章？

    他向來刻意表現餘震，父皇卻一如既往的耐心教導。明明阿殤比他更加通透，樣貌也更勝一籌，且文武雙全，深得民心，父皇卻總是看不到他的好，就好像隻有他一個兒子似的。

    此時的墨風竹尚且不知，待曆經多事後才明白，在墨咎心中，真的隻有一個兒子罷了。

    那父皇，兒臣告退了”墨風竹忽然有些呆不下去了，隻覺氣氛壓抑得仿佛就要窒息。

    嗯。”墨咎叮囑道，“回去啊，多琢磨琢磨。”

    是。”墨風竹答道。

    兒臣告退。”墨雲殤清冷的聲線忽然響起。這大概是他除了初見時的朝見外，在此說的第一句話

    墨咎身子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良久，才道：“回去吧，你……也好好想想。”

    嗬！好好想想？想什麽，是如何把這皇位讓給墨風竹，還是怎樣輔佐墨風竹嗎？

    這顆心，未免太偏了些！

    心裏這樣想著，他卻還是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無聲無息的退出房門，不帶一絲波瀾。

    這樣的態度，從他出生起，就早該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