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到君北辰，赫連清商的臉驀然紅了，別過臉去不好意思道，“你姐夫他……他對我一直都很好……”

    赫連慕言一聽，隻是一味地在旁邊捂著嘴偷笑，並沒有答話。

    皇上駕到！”

    說曹操曹操就到，隨著太監總管何泉的一聲高喊，一抹頎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對於這位傳說中的姐夫，赫連慕言還隻是第二次看到。初次見麵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五歲的小娃娃。被君拂月抱在懷裏，參加赫連清商二十歲的生辰宴會。

    她記事不算太早，當時困極了的她，隻是遠遠地瞥了一眼，這位傳說中的姐夫，才剛滿五歲的小娃娃，就冒出了驚人之語。

    困得已經快睜不開眼睛的赫連慕言，摟著君拂月的脖子，含糊不清的撒嬌道，“娘親，姐夫長得好好看，等言兒長大了，一定要嫁給姐夫！”

    君拂月哭笑不得道，“你才多大，竟然這麽快就想著要嫁人了，娘親和你爹真是白養了你……”

    童言無忌，大人們自然也隻是把這段佳話當做酒後談笑的餘資。一時之間，京城內外的朝廷女眷之間都知道了。

    赫連府的小女兒——赫連慕言，才五歲就知道要嫁人了，而且想嫁的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的皇上。

    一想到陳年舊事，赫連慕言未免臉害羞的通紅。雖說當年年紀太小，不懂事，可是她畢竟曾經還是——肖想過自己的姐夫的。所以，現在當著姐姐的麵，再次看到姐夫的時候，實在是不知道往哪處躲。

    可害羞歸害羞，五歲的記憶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是太過久遠了，久遠到她隻依稀的記得，記憶中的姐夫的模糊輪廓。

    參見陛下。”

    芳華殿的一襲人紛紛行禮，除了已經呆滯到不知道做什麽的赫連慕言。

    免禮。”

    等到一聲淡漠的不能再淡漠的低沉的聲音響起時，赫連慕言才知道自己記得並不模糊。

    記憶中的姐夫，就如現在一般淡漠，清冷，高貴。不是赫連慕言印象中的明黃龍袍，以及那沉沉威嚴的金色冠冕。

    君北辰今日剛下朝不久，就匆匆趕往芳華殿。

    赫連慕言見到的君北辰，穿的卻是一襲玄青色鑲金錦袍，配上相同色調的發冠和皂靴。色調整體為黑色，有暗色波紋，領口和袖口鑲有金邊祥雲。裸露在外的，隻有那白皙的頸部肌膚，還有那雙修長的手。

    一雙淡漠的不能再淡漠的冰藍色雙瞳，似乎將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放在眼裏，也沒有放在心上，自始至終，那深沉又複雜，包含諸多感情的視線，隻落在了赫連清商一人身上。

    麵部輪廓分明，又不失柔和。五官精致而絕美，薄唇抿的緊緊的，似乎一直都不苟言笑。

    就連看慣了自家姐姐美貌的赫連慕言，都不得不承認，長這麽大，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比姐夫更美的男子。特別是那種淡漠而又疏離的清冷高貴的氣質，讓人欲罷不能。

    姐夫他可真適合穿黑色……”赫連慕言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就連紅袖都意識到自家二小姐看陛下他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對勁，當事人卻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

    自從君北辰踏進芳華殿以來，他的視線裏就隻有赫連清商一個人，再無其他。所以，他既沒有察覺到赫連慕言的存在，也沒有察覺到她視線中的異常情感。

    同樣對周圍發生了什麽一無所知的赫連清商，自從君北辰踏入她的芳華殿以來，她的眼裏就隻有他的身影。

    表哥……”察覺到君北辰的視線隻落在自己一個人身上後，赫連清商臉紅到幾乎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君北辰沒有回應，靜靜的走到榻前。

    赫連清商半躺在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白裘。因為咳嗽，臉色微微有些陀紅，卻不影響她的美貌。

    赫連清商本就纖瘦婀娜，如今這一病，越發我見猶憐了。

    咳咳……”赫連清商忍不住輕咳了幾聲，緩緩地坐了起來。

    喝藥了嗎？”君北辰坐到榻前，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赫連清商強忍住咳嗽，含糊不清道，“還沒喝……藥有點涼了，我讓紅袖又煮了一碗，還沒有熬好……”

    君北辰沒有說話，冰藍色的雙眸越發淡漠了。

    若是其他人或許可能會覺得君北辰依然如往常一樣，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可赫連清商畢竟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兩人自幼就是青梅竹馬。君北辰什麽時候在生氣，什麽時候不生氣，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了。

    等到君北辰站起身時，赫連清商慌了，一把扯住君北辰的袖子道，“表哥，你別生氣，我馬上就喝藥……”

    玄青色的身影並無所動，隻是冷冷的對著一邊吩咐道，“何泉。”

    是，陛下。”一直貼身伺候君北辰的太監總管，何泉。如今早就成了君北辰肚子裏的蛔蟲，不管自己的主子在想什麽，他都能一猜即中。所以，自然會提早做好準備。

    一碗熱氣騰騰的深褐色中藥，一會兒就送到了赫連清商的手中。

    隔著半麵屏風，一旁的赫連慕言甚至都能聞出藥的苦味。她平時最怕苦，也最怕吃藥，所以聞到這股熟悉的藥香味，皺了皺秀眉，忍不住轉過身去了，不忍再看自家姐姐如何將那一大碗藥喝進肚中。

    表哥……”一聞到那股熟悉的苦澀的中藥味，赫連清商忍不住皺緊了眉頭，眼含淚光可憐兮兮道，“表哥……我可以等會兒再喝嗎？”

    不行。”回答赫連清商的，依舊是淡漠的不能再淡漠的聲音。

    貴妃娘娘……”一旁的何泉又催促了一聲。

    赫連清商認命的端起大碗，正準備咬牙往嘴裏灌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朕來。”

    不止赫連清商楞了一下，連躲在一旁沒被發現的赫連慕言也愣了一下。眾目睽睽之下，君北辰從赫連清商手中接過藥碗，那雙好看的不能再看好的手，拿起勺子，開始一口一口的喂。

    表……表哥？”等到勺子送到嘴邊，赫連清商才困惑的小聲問道。雖說君北辰對她向來都很寵溺，但畢竟性格使然，像今天這般親自喂她喝藥的情況，還一次都沒有發生過。

    張嘴。”回答她的依然是冷漠的不能再冷漠的聲音。

    看著自家姐夫一口一口的喂姐姐喝藥，赫連慕言總算明白了，後宮裏的一些傳言，並不是隨便說說的。

    就比如說，她姐姐，赫連清商——當朝夕貴妃，當今陛下的青梅竹馬，伉儷情深，寵冠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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