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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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二樓包間,四個人團團圍坐,我、秋玥、剛哥和秦總。我還沉浸在昨天酒精的麻醉之下和家中被窩的溫度裏。因為,我是被秋玥的幾通diàn huà從被窩裏拽到這兒的,有點兒不情願地坐在茶幾前,聽秋玥在向秦總和剛哥講述我們之前所經曆的一切。雖然秦總和剛哥早已知道事情的大概,但僅僅是短信式的事情大概而已。這不,秋玥正在繪聲繪色地向他們講解著整個事情經過的來龍去脈。
我默默地品著茶,秦總和剛哥的關切問候還言猶在耳,可是我卻有些心灰意冷了,就好像參加駕照kǎo shì一樣。在駕考期間目睹了慘不忍睹的車禍,雖然駕照到手,但是之前對於駕駛的熱情之火被兜頭的一桶冷水澆成了一地灰燼。和著灰燼的水,在地上肆無忌憚地四處流淌,就像黑色的淚水沿著心中的溝壑肆意蔓延,無法阻擋。
秦總看出我的消沉,示意正在滔滔不絕的秋玥停了下來,正聽得津津有味的剛哥也看向了秦總。
秦總開口問道:“小萬,怎麽了?看你好像有心事呀。”我抬起頭,環顧了一下三人,答道:“秦總,我正在考慮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什麽?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秋玥當即就喊了起來:“什麽?你要打退堂鼓!沒出息的東西。你知道我們大家都付出了多少?你說不幹就不幹哪?沒門,你……”
沒等秋玥說完,剛哥攔住了她,說道:“你先不要激動嘛,他也沒說不幹哪。對不對,小萬。”我看一眼剛哥,沒吭聲。
剛哥繼續說道:“我們都是從你這個階段過來的,能理解你的心情。隻不過,你的經曆比我們的確實不同,但不要灰心,至少從考核的角度來說,你是成功的,對不對?我相信你是個堅強的人。”
我歎了口氣,依舊沒吱聲,摩挲著手中的茶杯,不置可否。秦總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年輕人,任何成長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總得先弄明白,你到底是怎麽回來的吧?這樣,無論是對你,還是對幫助過你的人來說,都是個交代吧。怎麽樣?”
聽秦總這麽一說,我挺直了腰板,說道:“是,秦總。您說得沒錯。秋玥,你先詳細地跟我說說,我到底是怎麽回來的吧。”說罷,我用乞求的眼神看著秋玥。
秋玥剛剛因為激動而漲紅的臉上依舊赤紅,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暈倒後……”
原來,在我被扯斷左腳,暈過去之後,在出口附近的四隻隊伍都被突如其來的大氣超導波和高能電磁束的強大頻場及次生場所覆蓋。每支隊伍中負責磁化場博弈的人員,都不同程度地受傷了,自然相互之間的博弈也就無法再繼續下去了。不僅在場的人員受到了衝擊,連出口位置的頻場都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出口門橙色的光,瞬間失去了光澤並隨之湮滅了。
於是,出口豁然洞開,連守衛在出口外的次界衛兵們也被嚇得麵如土色,就更不要提早已焦急地等候在外麵的,包括秋玥在內的各位新界的介紹人了。
外麵頓時亂作一團,回過神兒來的次界衛兵們,開始吆喝著維持秩序,阻止外麵要蜂擁而入的急切的人們。
領頭的衛隊長,大聲嗬斥著:“不要往裏麵擠,膽敢擅自進入者,殺無赦!”並隨即命令衛兵們背靠出口,用手中的wǔ qì指向了外麵憤怒的人群。
鈴木照義走上前與衛隊長交涉,並大聲抗議道:“這是什麽情況?怎麽會出現大氣超導波和高能電磁束?這是軍隊才能動用的wǔ qì!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參加考核的人,不公平。我要求見蘭泰司務長,給我們新界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們就要到元界議長那裏,申請召開三界特別會議,澄清此事。”
衛隊長也慌了,因為他也還沒搞清楚狀況,但是嘴上還是蠻強硬的,說道:“不要急,鈴木先生。我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不過,我先要請示蘭泰事務長。但在這之前,有人膽敢擅自進入或企圖鬧事的話,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就地正法。”
“好,那你就把蘭泰叫來,我倒要看看他能怎麽說。次界的事務長在三界還做不到一手遮天吧。我們就在這裏,洗耳恭聽。”鈴木顫著白白的胡子,對著衛隊長大聲說道。
“對,這事兒一定要說清楚,我們新界也不是任人擺布的。”安德魯先生也氣憤地高呼著。
過了好一會兒,蘭泰在眾多士兵的簇擁下來到了。他伸出胖大的雙手,示意憤怒的人群安靜下來,並快步地走到鈴木照義麵前,未開口前先笑了起來,說道:“鈴木先生,我剛得知狀況,就馬上著手調查此事了。所以,才耽誤了些功夫,希望您能夠諒解。”
鈴木看著他沒說話,等待他下一步的說法。蘭泰見鈴木一臉嚴肅地看著他,目光也沒有閃躲而是迎了上去,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在這裏進行考核的安排,早已經通知次界各方了。但是,向軍方的送達通知函,由於傳達人員的失誤未能及時送達。所以軍方呢,他們在這附近的例行演習,也就仍然照常進行了。按理說,這也沒什麽太大問題。可問題是,這次參加演習的wǔ qì操作員是個剛剛上崗的新兵,對於wǔ qì的靶標數據輸入有誤,造成了這令人萬分遺憾的事故,這屬於演習中的誤擊、誤擊。還請您向新界的各位轉達,我們一定嚴肅處理相關傳達人員和wǔ qì操作人員,一定要給予嚴肅處理。必要的話,會把這幾個混蛋送上軍事法庭的,我們次界是絕不會姑息這種嚴重瀆職行為。”
鈴木照義嘿嘿冷笑了一聲,說道:“蘭泰事務長的效率還是真高呀!既然,你已經調查清楚了,那我們就先研究一下眼前的事吧。”
鈴木說著並用手指了指出口,繼續說道:“他們這些人怎麽辦?總得有個交代吧。你先讓他們出來,我要先看看他們的狀況,再做下一步的決定。”
蘭泰連連點頭,說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然後,命令守在門口的衛隊長:“派幾個人,把他們先領出來。”
衛隊長得到命令後,分派人手,把裏麵已被轟擊得七葷八素的人們領了出來。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仍然處在昏迷狀態的我——是被傑森背出來的。
鈴木照義看到千代子也隨著人群走了出來,而且也沒受到太大的影響,鈴木的表情明顯放鬆不少,對蘭泰的語氣也客氣了許多:“事務長,那您對這些人想如何處理呢?如何給他們一個交代呢?”
蘭泰用雙手拍了拍胖大的肚子,說道:“這個嘛,我早已想好了。活著走出來的人,都可以算作通過考核了。而且,破例可以授予他們3級掮客的等級。不然的話,按規矩他們隻能獲得2級的資格。您看如何。”
鈴木照義對蘭泰的回答還是比較滿意的,說道:“好,那就按事務長的意思辦吧。不過,希望下次不要再發生這種事故了。”
蘭泰訕笑著說道:“當然當然,類似事故一定不會再發生了,哈哈。”
人群裏一陣騷動,一個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質問道:“可是,汪有義是被直接擊中而被湮滅掉了,這必須給個交代。鈴木照義,你不能說你的人沒事了,別的人就不管了吧!”這是汪有義的介紹人在質問。
鈴木照義答道:“剛才事務長不是說了嘛,對於瀆職人員已經開始追究責任了。你還想怎麽處理呢?”
“不行,這不公平,我抗議。”那人氣憤已極,顫抖著聲音喊道。
安德魯先生也大聲地抗議道:“對,這的確有失公允,對汪有義不公平,必須給個交代。除了鈴木照義外,我也是有權利提請元界的議長召開特別會議的。”
蘭泰陰沉著臉,對安德魯說道:“這個我是清楚的,這樣吧。汪有義所在團隊由次界出資,補償給你們九個單位的頻源質。另外我做主,再額外給你們補償一個二級新界白噪**,如何?”
那人聽後,還要繼續爭辯。鈴木照義插嘴說道:“事務長開出的條件已經非常豐厚了,這些東西,以你們團體的實力恐怕是幾百年也未必能爭取到的,就不要再鬧事了。要不然,我就不知道該怎麽幫你了。另外,新界其他的事情,我還是有發言權的哦。”
明顯鈴木照義和蘭泰在這件事情上,已經開始沆瀣一氣了,做為弱勢一方的那人又能如何?隻能默默地接受了,黯然退出了人群。
邸曉波追了過去,送了那人一程,然後才返了回來。
衛隊長指著躺在地上的我,向蘭泰請示道:“事務長大人,這個人怎麽處理?”蘭泰斜眼瞧著地上的我,嘴裏冷冷地蹦出兩個字:“湮滅。”
圍在我周圍的人們立即炸了鍋,秋玥撕扯著嗓子顫聲喊道:“不行,你們不能這麽無恥。他還活著,沒有死。剛剛不是說過了嗎,隻要活著出來的人,就算考核通過的,怎麽能出爾反爾!”其餘的人也大聲抗議著。
“我說的是,從裏麵活著走出來的人,他是走出來的嗎?再說了,按以前的規矩,他已經幾近遊離了,就應該直接被湮滅掉。況且,以他現在的頻場狀態,恐怕已經無法使這個身體重新蘇醒了。對他來說,也是個折磨。我們這也屬於是人道行為,都是為他好。對了,用你們新界的詞就是**而已。就這麽決定了。”蘭泰粗著脖子大聲地說道。
安德魯先生向蘭泰抗議道:“我相信他一定能醒過來,不能直接湮滅掉。否則,我就向元界申請行使我的權利。”然後,轉頭向鈴木照義說道:“鈴木,你也說幾句,不能袖手旁觀。”
鈴木照義幹咳了幾下,答道:“這個嘛,規矩就是規矩。蘭泰事務長說的也沒錯嘛。但這次事件確實有點兒特殊。要不然,這樣吧,我們大家都退一步吧。事務長這邊呢,先不要直接湮滅他,給他些時間。若是,他在規定時間裏能醒來,就算他通過考核了。要是醒不過來的話,也就沒辦法了,隻能湮滅掉了,這也是對他好嘛。怎麽樣?事務長。”
蘭泰見眼前的形勢不妙,若是要一味地堅持下去,恐怕另生事端,也就隻好點了點頭,對鈴木照義和安德魯說道:“好吧,我同意鈴木先生的提議。我隻給他三分鍾時間,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不過,我事先聲明,即使他能夠醒過來,可以算他通過考核,但是他的掮客等級隻能是一級。否則,對其他人是不公平的。”
天哪,這個人也在講公平二字!
“不行,三分鍾太短了,不行。”秋玥的聲音都已經開始岔音了。
邸曉波用力拉著激動的秋玥,生怕她做出魯莽的舉動。鈴木照義狠狠地蹬著她,說道:“這就是最後的決定了,誰也改變不了。”
傑森拉住了安德魯,意思是讓他再爭取一下。安德魯先生搖了搖頭,說道:“這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接下來隻能看他自己了。”
在巨大的轟擊中同樣受傷的儂藍,坐到了我的身邊,自言自語道:“我受傷也不輕啊,我得馬上開始修複頻場,不能動了。因為,我要抓緊時間。”
說罷,她就坐到了我的身邊,開始振蕩她的磁化場。她身後的老和尚一臉的不高興卻又無可奈何地站著,一旁的素察在暗暗為我加油。
再後來,就是我醒過來之後的那些事情了,秋玥也就不再往下講了。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地,明顯還處在極度的氣憤當中。
我站起身來,鄭重地向秋玥鞠了一躬,說道:“事情原來是這樣,我真心地謝謝你。”
秋玥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哽咽地說道:“別光用嘴說,用實際行動感謝我們吧,希望你不打退堂鼓就好。”
事已至此,我能又說些什麽呢?說什麽都是蒼白無力的,隻有振奮起來,繼續前行。用行動來報答那些幫助過我的人們,以及那些不容忘卻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