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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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機場迎接我們的居然是紗彌加,這令我們頗感意外。說實話我都已經快忘記這個人了。紗彌加用非常流利的中文向我們問好,當然向琳達和傑森翻譯的工作,還是由秋玥來完成的。她然後對我說道:“歡迎你,萬君。拜托了。”
這句話真是令人摸不到頭腦,我眨了眨眼睛,不知所以,有點茫然地看著她。紗彌加也沒繼續再說下去,隻是招呼手下的人,把我們的行李都搬上了車。一邊木村也熱情地招呼著大家上車。我也就跟著沒頭沒腦地上了車,心想:早晚會弄明白的,既然人家現在不方便說,那我也隻好客隨主便了。
我們是和木村坐在一輛小客車上,跟著紗彌加所在轎車的後麵。琳達和傑森興奮地交談著,顯然他們也是第一次來rì běn,正對rì běn的美食品頭論足,好像是在討論生魚片之類的東西。我半吊子的yīng yǔ也隻能知道個大概,可是我的心思並不在他倆準備想吃哪些東西,而是臨上車前紗彌加的那句話。
我把腦袋伸向了一旁邸曉波,低聲問道:“剛才在機場的時候,紗彌加跟我說的話,你聽見了吧?”
邸曉波點了點頭,說:“當然,你是想知道原因吧?”
我向他豎起了大拇指,肯定地說道:“知我者,莫過於曉波也!你幫我分析分析,到底是什麽事情。”
邸曉波看著前邊座椅的椅背,輕輕地說道:“我雖然不知道紗彌加到底想幹什麽,可是我知道他們社團的地位,我先給你講講吧。”
聽他這麽說,我的好奇心瞬間被觸發了,我往他那邊又靠了靠,伸著脖子,洗耳恭聽。邸曉波笑著推了我一把,說:“不用靠那麽近吧,你耳朵不會不好用吧。”
我指了指正在聊生魚片的傑森和琳達,還有在前麵和木村聊得火熱的秋玥說:“你看,他們這麽吵,我怕聽不清楚。”
邸曉波看也沒看,搖了搖頭,也就沒再堅持讓我離他遠點,繼續說道:“整個鈴木家族是老牌的掮客社團,紗彌加和千代子她們也是這個社團的一部分,隻不過紗彌加和千代子她們是曆史久遠的海洋世家,世代以海為生,產業大的很,包括捕撈、航運,還有船廠。這其中最令我反對的是,她們的家族還從事捕鯨。這可是國際社會一直極力反對的,可是對她們的家族來說根本就是放屁,沒辦法,家族勢力大而且背後還有政府撐腰呢。鈴木照義那麽厲害的角色,也是要讓紗彌加幾分呢。”
這個我倒沒感到意外,因為在次界時,千代子對付利茲魚的手段我是見過的,而且她說過的,她是來自海洋世家。不過,這就更令我奇怪了,紗彌加背後是這麽一個大財閥而且還有鈴木照義襯托著,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她也求不到我什麽吧。想到這裏,心裏不禁有點打鼓。
邸曉波看出我的忐忑了,安慰道:“我雖然也猜不到,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但是,你也不要太擔心,總不會比在元界和次界的時候危險。紗彌加家族再厲害,始終不過是一個財閥而已,對於鈴木照義你倒是要多加點小心,這老頭兒在新界可是數一數二的,連元界和次界都給麵子的,他才是不好惹角色。”
我心想,大哥,你這是在安慰我嗎?我怎麽更擔心了呢!
邸曉波見我用責怪的眼神看他,又笑了,說道:“你不要太擔心,秦總也不是吃素的,秦總的能量不比鈴木照義差的,有秦總在背後罩著你,你怕啥?你沒看秋玥,那丫頭怕過誰!”說罷,向我擠了擠眼睛。
聽他這麽一說,我倒是很長時間沒看到秦總和剛哥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麽。於是,我拍了拍前邊的秋玥,問道:“秦總和剛哥怎麽一直沒見呢?”
秋玥正和木村聊在興頭上,冷不丁被我拍了一下,還嚇了一跳,有點惱了,回過頭撇了一句:“管好自己的事。”然後,就繼續她和木村嘰裏呱啦的話題了。
好吧,好個自討沒趣,我悻悻地靠回椅背,閉上眼睛,琢磨剛才邸曉波的話,迷迷糊糊中漸漸地進入夢鄉,這一路飛機坐的,真是辛苦。沒辦法,經濟艙嘛。
眼前忽然出現一盞燈,散發著暖暖的huáng sè的光,在我的周圍一跳一跳地晃動。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燈的後麵傳過來。不,確切地說,是從一個熟悉的頻場燈的後麵傳來。沒錯,那是千代子頻場。她的問候透過燈光和頻場傳來:“萬君,很高興又見到你。”
我極力地想透過燈光,去看千代子的臉,可是卻怎麽也看不到,那跳動的燈,始終擋在我的眼前。我心裏一急,大喝了一聲:“你出來呀,不要躲在後麵。”
車廂裏霎時安靜了,車裏的人齊刷刷地看著我,我也同樣怔怔地看著他們,秋玥一巴掌揮過來,嘴裏嗬斥道:“你魔怔了,喊什麽喊!”
木村望著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問:“你看到什麽了?”
我看了一眼木村,說道:“我看到燈了,還有就是千代子的頻場,而且她在和我打招呼,但我看不到她,一直躲在燈後。所以,我一急,就想喊她出來。”
“哦!”木村的表情有點兒怪,但旋即又很高興的樣子。木村從前麵走了過來,在我身旁椅子坐下,說:“既然你看到燈了,那我就給你講個燈故事吧。”
“切,我又不是小孩兒,不用你這種方法安慰我吧。”我感覺自己被輕視了,有點不高興。
“不,不。絕沒有那個意思。大家都過來聽聽吧。秋玥,你把我的話,翻譯給琳達和傑森他們倆。”木村一臉的認真。
“那你就快說吧,我們聽著。”秋玥催促著木村。
“好,那我開始說了啊。在公元1540年的一天,羅馬教皇保羅三世在羅馬的亞壁古道旁邊的墳墓裏發現了一盞燃燒的燈。而這個墓,你們知道是誰的嗎?”木村才說了幾句,就開始賣關子了。
傑森大著嗓門催著:“快說,不要問我們啦,我不知道!”
木村繼續道:“這是古羅馬政治家西塞羅的女兒之墓。但是問題在於,他的女兒是死於公元前44年啊,你們算算,這都隔了多少年哪,一千五百八十年!也就是說,發現的這盞燈整整燃燒了一千多年!更奇怪的是,西塞羅女兒的屍體就浸在液體裏。當然,當時誰也猜不透到底是什麽液體。而浸泡在液體中的西塞羅的女兒,看上去就好像剛剛才躺在裏麵一樣。”說罷,木村停了下來,看著我們。
邸曉波第一個反應過來,說道:“你的意思是,西塞羅和她的女兒也是掮客嘍。羅馬教皇保羅三世隻不過是在無意中發現了他們的維持艙吧。而那盞所謂燈,不過是西塞羅女兒的頻場燈而已,隻不過,不知什麽原因,西塞羅女兒的意識體一直沒能返回她的身體,我說的對吧?”
木村讚許地看著邸曉波,豎起大拇指,說道:“嘖嘖,不虧是邸君。一語中的,沒錯。這其實也是人們一直以來,對長明燈的傳說。如你所說,根本就沒有什麽長明燈,隻不過是那些掮客前輩們的頻場燈而已。不幸的是,被那些人給幹擾了,把原始的機體維持艙也給破壞了。”
“可是,這和我剛才的夢有什麽關係,和千代子又什麽關係”說到這裏,我心頭突然一凜,“難道,你的意思是……”
木村點了點頭,不作聲了,車廂裏的所有人也都明白了。頓時,車內氣氛為之一變。可我想的是,即便如此,我又能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