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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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問:這世界止最恐怖的事是什麽?那一定是你原本以為已經死了的人,卻爬起來用眼睛盯著你。對,李有財現在就是這個感覺,他嚇得尖叫一聲,扔下鐵鍬,連滾帶爬地跑到李傲身後,股戰而栗,話都說不出來,隻是一個勁兒地指著原本趴在地上的男人。
李傲眼睛一縮,也嚇得膚粟股栗,慢慢地把身體挪到允兒的身後。原來,那個原以為死去的男人,正用手撐著身體,雙眼好奇地看著他們三人。
這是個身體非常強壯的男人,手臂的肌肉往外暴突,充滿了力量感,上身的t袖,由於下雨的緣故,緊緊地貼在男人身上,可以完整地看到全身肌肉勾勒出的力量曲線。不過和普通肌肉男不同的是,這個男人模樣俊秀,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高挺的鼻梁,厚薄適中的嘴唇蕩漾著令人眩目的笑容,特別是一頭金色的頭發和一雙幽深似海份外明亮的眼睛,讓人很容易被他吸引。
允兒原本也嚇了一跳,但一看到男人的眼睛,臉頰不自禁泛起了紅霞。她轉頭看了看李傲和李有財,發現這兩男人不知什麽時候竟跑到了自己身後,頓時氣憤不已,指著李傲的頭道:“你躲我身後幹什麽?危難的時候讓我一個小姑娘給你頂著是嗎?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李傲自知理虧,可是偏偏自己也怕得要死,他哭喪著臉說:“允兒mèi mèi!我……我也怕鬼嘛!”
“那也不能把我推到最前麵啊!”允兒橫了李傲一眼。
“是!是!”李傲勾著腰,心裏直倒苦水,轉頭見李有財竟然還跑到自己身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著他屁股掄起腿便是一腳。
“你個膽小鬼,躲我身後幹什麽?給我頂到前麵去,順便問問那家夥是人還是鬼。”
“啊?!”李有財哭喪著臉,雙腳如灌鉛一般邁不開腿,實在是他內心也怕得要死。
“少……少爺!我……我真的……是……是膽小鬼啊!”
“你到底去還是不去!!”李傲雙眼一瞪,又死命踢了李有財屁股一腳。
李有財這才顫顫巍巍地向前挪了幾步,對著男人戰戰兢兢問:“喂!你……你是人……還是鬼啊?”
男人並沒理會李有財,他從地上爬了起來,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腳,他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和不解,然後,男人的眼神遙望天空,似乎在努力回憶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可能他並沒有找到他要的dá àn,男人使勁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些狂燥地吼了幾句。
允兒三人相互看了看,也不知道這男人怎麽了,雖然心頭都是疑問,但也不敢打攪他。
盡管這男人看上去還麵善,但看他滿身的肌肉,如果他發起狠來,估計一巴掌可以把他們打成肉泥。
就這樣,四人沉默了一會兒,那男人終於不再狂燥,眼神淡淡地看了看允兒、李傲、李有財三人,用充滿滋性地聲音回道:“你們覺得——我像鬼嗎?”
李有財連忙遙手,訕笑道:“不像,不像!哪有這麽帥的鬼?你……你要是鬼,那我豈不是厲鬼了?”
李有財這笑話有點冷,李傲和允兒跟著一起嗬嗬了兩聲,但都笑得有點僵。
男人倒絲毫不介意,他從水溝中走了出來,嘴角微微上翹,露齒而笑,他笑起的時候,嘴角現出一個淺淺的酒窩,讓三人對男人的好感立刻增加了幾分,不過男人下一句話卻讓三人啼笑皆非了。
“那個……三位!你們認識我嗎?請問……我是誰?”
“啊?”三人都傻眼了,特別是允兒,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那大眼睛仿佛在說:怎麽天底下還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他不會是在講笑話吧?
男人見三人都不說話,隻是傻愣愣地忤在那裏,便又問了一句:“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三人這才醒悟,紛紛搖頭:“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麵,我們……不認識你。”
男人眼神一黯,略微歎息,向三人微微躬身,“哦!沒關係,對不起!問了這麽唐突的問題。”
允兒見這男人如此彬彬有禮,原有的恐懼和不安頃刻煙消雲散,她指著前麵撒落的樹幹和溝壑說:“你會不會失憶了?你看前麵的折斷的樹幹和這水溝,十之**是你掉下來的時候撞擊造成的,而且你在撞擊的時候可能傷到了頭部,導致你出現失憶。隻是……看你身上並沒傷痕,你真的沒事嗎?這撞擊很厲害,正常人恐怕都一命嗚呼了。”
男人順著允兒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地的樹幹和長十餘米的溝壑。
“這……”
換誰都不敢相信這樣還能活著。
男人仔細檢查了一下身體的每個部位,除了腦中一片混沌,想不起發生了什麽事,身上的確一絲傷痕都沒有。
李傲看允兒突然對這男人如此熱情,心頭有點不舒服,拉著允兒往自己身邊靠了靠,回了一句:“事實是不是這樣我們不知道,不過我們看到你的時候你確實就躺在那裏麵,我相信應該沒人會犯傻去弄這麽一出,然後還把你搬到這裏做樣子。”
男人明白李傲說得話有道理,可身上一點傷都沒有,這怎麽解釋?
“你真的什麽也想不起來了嗎?要不你再好好想想?”允兒鼓勵男人再想想。
“嗯!”男人抱著頭,緩緩蹲下身來,陷入到深度回憶。
“我想起來一點,我……我隻記得我和一個女人,在一幢很高很高的大樓上,我們……我們……”
男人表情看上去很痛苦,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化作一顆顆的水珠從臉頰落下來,他抱著頭,努力地回憶,不斷抓扯著自己的頭發。
突然,男人表情僵住了。
“我們……跳樓了!我們從樓上掉了下來,我還能清晰感覺到風在耳邊的聲音,在這之後我就什麽都記不起來。”
跳樓?三人聽了男人的話,心又再次緊了起來,這不是再次印證這男人已經死了嗎?有哪個人從高樓大廈上掉下來還能活著的,那不是天方夜譚嗎?
李傲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帶著哭腔對男人說:“哥!咱能不玩嗎?您一個死人,幹嗎老這麽玩我們,哥!您給個痛快話,要死要活您說,您就別再嚇我們好不好?”
“我死了?”男人也不確定自己是什麽狀況,他站了起來,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臉頰,然後用盡可能溫柔的聲音說道:“如果你們認為我死了,那你們來摸摸我,看看我身上有沒有溫度?”
男人緩緩伸出自己的右手。
的確,檢驗人是死是活,感受體溫不失為一個好的方法。可是現在的問題是:誰去摸?如果對方是死人,卻還讓你去摸他,你認為他接下來會做什麽?
李傲朝李有財使了使眼色,這回他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腳還不住的往後退,鐵定心思不要去摸。李傲心裏也不住打顫,他有心出頭,不想讓允兒去冒險,可是任憑他怎麽努力,他的雙腳就像生了根一樣,怎麽也邁不開腿。
允兒也怕,可是看著男人那明亮的眼睛,潛意識裏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不會害她。她鄙視地瞧了眼自己身邊的兩個男人,毅然走向男人,把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掌上。
這是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一鼓暖流隨著男人的大手傳向允兒的小手掌上,然後順著小手,流向手臂、胸口,最後溫暖了她的全身。
允兒那一刻心跳不爭氣地快速跳動起來,現在她完全確認他是人,而且還是活生生的人。
“我是人是鬼?”男人微微一笑,這一刻,他的笑容如花兒一般絢麗燦爛。
允兒眼神都直了,她還從沒看過男人笑起來可以如此美麗,頓時滿臉羞紅。
“你……你好!我……我叫司徒允兒!”司徒允兒緊張地自我介紹。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我……”男人傻傻地看著司徒允兒,不好意思摸摸後腦勺,“我名字也忘了。”
司徒允兒看自己的手還放在男人的手掌上,忙縮回手,吐了吐小舌頭:“你呀!你叫大金!一頭的金發,叫大金多好聽。”
“對!我叫大金,以後我就叫大金!哈哈哈!”男人開心地笑了起來。
沒有了先前的緊張,大家都放鬆了下來,司徒允兒指著李傲對大金說:“大金!這是我的發小,李傲!”
大金走到李傲跟前,伸出手,“你好!剛才嚇到你們,很報歉!我叫大金!”
李傲勉強地笑了笑,雖然笑得不自然,但還是握住了大金的手,從那大手上,他感受到了強壯與溫暖。
“你好!我叫李傲!”
“你好!我叫李有財!”
大金和他們一一握了手,盡管之前有所忐忑,但握過手後,兩人都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是活人。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個叫大金的男人,他失憶了!他忘記了一切。大家再次看了看那些折斷了的樹枝,還有那條長十幾米的溝壑,或許有一天當他再次恢複記憶,這其中的緣由才能搞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