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白粉也犯法？

    當時那王局長的表情就跟吃了隻蒼蠅似的，蒼蠅已經到了嗓子眼兒，咽下去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的。咽下去，一想到有隻蒼蠅正在自己胃裏消化，能不惡心？可是你吐出來，那隻蒼蠅又會在你的嘴裏走一遭，更惡心。

    一開始他拿出麵粉的時候我還有點迷茫，張莽明明是運的白粉，可這白粉怎麽就突然變成他媽麵粉了？後來我也就釋然了，既然江流能把張莽身邊一大半的人換成自己的人，那把貨調包，把白粉換成麵粉自然不是什麽難事兒。

    那個王局長好半天才反應過勁兒來，他還不甘心，問江流：“既然是麵粉，那你們為什麽在大半夜鬼鬼祟祟的交貨？”然後他又對自己的手下說：“這裏麵一定有貓膩，給我查！一輛車一輛車的卸貨，一包一包的給我驗，一定有毒品夾在裏麵！”

    江流冷笑一聲，跟王局長說我喜歡什麽時候交貨，跟你有什麽關係？你這是在耽誤我時間。好，你要驗貨也可以，不過別怪我沒警告你，如果在這裏沒查到違禁品，你局長的位子也不用再做下去了。

    但是那個局長當時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沒管江流的話，招呼自己那些手下一輛車一輛車的卸，再一包一包的打開驗。江流一直看著那個局長冷笑，看他那樣也是胸有成竹，估計車裏的貨早被他調包幹淨了。我這顆懸在嗓子眼的心也安穩了不少，掏出一根煙來慢慢等，等著看好戲。

    驗的貨越多，那個王局長頭上的冷汗也就越多，因為每一袋東西打開都是白麵，哪有一點毒品的影子？等貨驗到一半的時候他徹底絕望了，可能是想賣江流個人情，他就讓自己那些手下停了，走到江流麵前挫著手：“您看，我這也是例行公事。看來這車裏並沒有什麽違禁品，那就不用再查下去了，我們先撤，不打擾您接貨了。”

    這不是典型的裝完逼還想跑麽？江流肯定是不樂意的，那局長剛轉身就被他喊住了。

    “這就想走了，你忘了我剛剛說的話？”

    一句話，給那王局長嚇的跟孫子似的，他跟條狗似的，回過頭來點頭哈腰的說真對不起，耽誤您做生意了，這次是我判斷失誤，我給您道歉。以後您有什麽事兒盡管開口，隻要用到我的地方，我在所不辭！

    但是江流顯然不想買他的賬，他說王局長，你不用在這兒跟我打哈哈，剛剛我說的話你也聽見了。想不讓我追究這件事兒也可以，兩個條件，第一件事兒，讓你的人原原本本的把貨給我裝好，卸車的時候什麽樣，就得給我裝成什麽樣。

    明顯看見那個王局長鬆了一口氣，連忙說好好好，絕對沒問題。然後他就招呼自己手下，讓趕快裝車，別耽誤了人家做買賣。

    剛剛讓卸車檢查的是他，現在要裝車的也是他，折騰來折騰去的那群警察肯定不樂意啊。不過這個姓王的畢竟是局長，他那些手下也是敢怒不敢言，隻能一邊抱怨著一邊把車裝好，再看向這個王局長的目光顯然是有點不對勁兒了。

    王局長不管這個，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著討好江流，想把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保住。所以他又跟條狗似的，一臉諂媚的笑，問江流第二件事是什麽，隻要他能做到的一定會去做。

    江流說很簡單，你給我跪下認個錯道個歉，就可以帶著你的人走了。

    當時那個王局長就傻眼了，愣了半晌，他一臉為難的問江流，您這就有點過分了吧？江流說我不這麽認為，這一點都不過分，剛剛我警告過你，也給過你臉了，你卻不給我麵子，那沒什麽好說的，現在我就要把我的麵子拿回來。

    “這事兒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麽？給我個麵子，以後……”

    那個王局長還跟江流求情，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讓江流打斷了，告訴他，是跪下給我認錯，還是丟了你頭上那頂烏紗帽，你自己選一個，我這人說到做到。

    這話一說出來，整個碼頭都安靜了，那些警察也聽見了江流的話，他們的目光都往王局長這邊看。估計都在等著瞧好戲吧，其實我也挺好奇的，好奇這個王局長到底是能不能跪，他要真當著這麽多人麵給江流跪下認錯，那可就熱鬧了。

    我覺得他應該是不能跪，好歹也是個局長，一個局長當著自己手下的麵給人跪下，那成什麽事兒了？但我顯然是低估了這個王局長不要臉的程度，也就是我剛冒出來這個念頭的時候，他直接就’撲通’一聲跪地上了。

    其實江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本來這個王局長命令卸車又命令裝車的，給那些警察折騰夠嗆，他們肯定會有怨言。現在他又給江流跪下，人緣和威嚴全都被踩在了腳底下，這種情況下就算江流不插手，王局長腦袋上的烏紗帽用不了多久也會丟的。

    江流點點頭，說恭喜你，王局長，你頭頂上的烏紗帽保住了。快起來吧，大晚上的地下這麽冷，跪在那幹什麽？來兩個人，把王局長扶起來，王局長摔倒了你們沒看見嗎？天黑了地也滑，王局長以後還是小心著點。

    他這話對王局長來說就是赤裸裸的打臉了，說是侮辱都一點不為過，但那個王局長一點脾氣都沒有，被自己的兩個手下扶起來，還跟江流說了句打擾了，然後帶著那些警察灰溜溜的走了。

    看見他這樣，我就更好奇這個江流的身份了，還有他拿出來的那本證件到底是什麽？是什麽樣的身份，會讓堂堂一個局長怕的跟孫子似的，連胯下之辱都能忍，江流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不過我也沒傻到主動去問他，知道就算問了他也不一定能告訴我，還是回去之後問問孫心悅吧，剛剛來的路上，她好像已經得到消息，知道這個江流的身份了。

    當時那個王局長剛走出沒幾步遠，我猛的想起來一件事情，就在後麵喊了聲等等。王局長，話還沒說清楚怎麽就走了？別急，你過來，咱們談談心。

    那個王局長顯然是有點怒了，他回過頭來，我看見他臉上的肉都在抽抽。但是礙於江流的麵子，他還是壓著火氣問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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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沒什麽大事兒，就是想問問王局長，是從什麽渠道知道今天晚上碼頭會有事情發生的？你也看見了，我們運的東西隻是單純的麵粉，那舉報的人一定是不懷好意想要栽贓我們，這件事兒我總要問個明白，不知道王局長願不願意把那個人的名字告訴我。

    王局長說這是我們局裏的機密，無可奉告，我聳聳肩說無所謂，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封徳派你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