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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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獸蹭了蹭,吃驚地看了看上官良,似乎覺得他誤解了,扭過頭去,咻的一聲,竄入了密林裏。上官良籲了一口氣,道:“嚇得我腿都酥了。”將龍血念珠放在懷裏,心想:“此番總算沒白來。幸好碰上了一頭好妖獸。”得了此寶,尋思該不該繼續往山域深處走走,又想出來許久,老爹該急瘋了,遂往回走。
沿著山林走了一陣,途中遇見數隻小型妖獸,均順利避開。上官良急著趕路,不時撫摸懷裏的龍血念珠,樂不可支。左折右拐,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到了一處沼澤,黑水升騰黑氣,氤氤氳氳。遇見此奇怪沼澤,上官良繞道便走,眼見天色已晚,不便再走,心想尋個隱蔽山洞過上一夜,第二天再做計較。
小路一拐,忽見一個人影閃動,很快鑽入了旁邊的林子裏。上官良眉頭一皺,大聲道:“誰?”那人去而複返,走出林子。上官良見到來人,嚇了一跳,顫聲道:“爸爸,你……怎麽……怎麽在這啊?”
那人正是上官不成。他渾身沾滿汙泥,衣服給荊棘刺破了好幾個洞,破破爛爛,狼狽不堪。
上官不成滿臉怒意,罵道:“你好意思問我?你獨自來臥龍山域瞎逛,知道我有多擔心麽?”
上官良道:“知道!”
上官不成又道:“老子吃了多少苦,差點讓妖獸吃掉了。你知道麽?”
上官良見他步步緊逼,嚇得連連後退,說道:“知道!”
上官不成大喝一聲:“你這是不孝。”
上官良道:“是……是……是孩兒不對,孩兒這就跟你回去。”
上官不成道:“村中選拔新秀比賽在即,人家的小孩都在認真習術,唯恐浪費時間,落在後頭。你倒好,叫你習術,你不習。一賭氣,倒給我跑了。跑了不算,還跑到了臥龍山域裏頭。這……這不給我長臉也就罷了,還讓為父我丟臉丟到家了。到時有人會說,你家的娃娃真沒出息,怕吃苦,愛貪玩,還玩到臥龍山域裏去了。”揚起拳頭,就要打上官良。
上官良舉起手來,欲格擋,嘴裏說道:“不會的。您不說,誰知道我跑到了這裏了?”
上官不成拳頭一拐,避開上官良雙掌,直接打在了上官良的胸口,罵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上官良哎呀一聲,退後一步,捂著胸口,叫道:“痛死了。”露出一副極為難受的模樣。
上官不成喝道:“少給我裝了。”
這一拳上官不成隻用了一分勁力,不疼不癢,沒料到上官良竟連連叫痛,讓人哭笑不得。
上官良直起腰來,笑嘻嘻道:“我知道爸爸舍不得打我。爸爸咱們回去吧。”
上官不成哼了一聲,道:“回去再狠狠地打。”
上官良不由得吐了吐舌頭。
這時,上官不成臉色大變,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顫聲道:“蟒獸?快……快跑!”一把拉住了上官良的手,手心裏已沁滿了汗珠,身子卻如泥塑木雕般。上官良回頭一看,才發現那頭蟒獸竟追了上來。那蟒獸嘴裏叼著五顆青果,看了看眼前兩個人族,大嘴隨即湊到了上官良跟前。
上官良道:“莫怕,莫怕。爸爸,它請我們吃果呢。”
上官不成一臉狐疑,問道:“它請我們吃果?”
上官良接過蟒獸嘴裏的五顆青果,點了點頭,道:“沒錯。”
上官不成愕然道:“這果會不會有毒?”
上官良道:“絕對沒毒。”說著已咬了一口。
蟒獸見上官良吃了青果,目光閃動著喜悅的光芒。上官良給上官不成遞了三個較大的青果,道:“爸爸,您吃。”上官不成驚愕不已,看了看蟒獸,又看了看上官良,見他吃得津津有味,猶豫片刻,終於咬下了第一口。隻覺甘甜可口,汁水流入喉嚨裏,甚是清爽。三個青果很快入肚,嘖嘖稱讚。
上官不成道:“果然是好果。你小子竟有能耐讓蟒獸送果,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
這蟒獸似乎聽懂了上官不成的話,噝噝發聲,現出一股怒氣。上官不成登時嚇得渾身顫抖。上官良笑道:“爸爸,蟒獸是朋友,送給我們果吃,是一份難得的情誼。不能算什麽能耐。”上官不成哦了一聲。蟒獸也露出喜色,顯然聽懂了上官良的話。
上官良對著蟒獸笑道:“謝謝蟒獸的一番美意,在下與家父感激不盡。天色已晚,我與家父該回家了,就不陪你了。後會有期。”說著,拱手行禮告別。轉過身來,拉著上官不成就往前走去。上官不成驚甫未定,手仍在哆嗦。
嗖的一聲!
蟒獸扭動身軀,一下子掠過兩人身邊,擋在了前邊。血紅信子吐出,噝噝發聲。
上官不成嚇得神魂飛揚,躲到了上官良身後,叫道:“幹什麽?幹什麽……”上官良心裏亦咯噔一下:“它幹什麽?難不成喂飽了我們,就要吃了我們?”輕咳一下,說道:“蟒兄,天色已晚,我們要回家了。不必挽留我們了。”
蟒獸驀地搖了搖頭,不斷搖動身子,隨後臥倒在地,目光看向兩人,充滿渴望之色。上官良恍然大悟道:“蟒兄難道要拉我們回家麽?”隻見蟒獸拚命點了點頭,有如小雞啄米般。
上官良笑道:“謝謝蟒兄啊。我與家父以為天色已晚,無論如何趕不回去了。如今蟒兄有意搭我們一程,我們也不再害怕夜黑路難走,不怕隨時可能出現的妖獸了。”走到蟒獸身邊,坐在了它的身上。
上官不成遲疑著,臉露難色,說道:“臭小子,這樣讓蟒……蟒兄搭我們回去,好麽?”蟒獸驀地望向上官不成,眸子裏射出凶光。原來它不喜稱呼上官不成稱呼上官良為“臭小子”。
上官不成見蟒獸發怒,啊了一聲,卻往回退去。上官良輕撫蟒獸身上鱗片,說道:“蟒兄,不要無禮啊。我們都是好朋友。”心裏卻忐忑不安,生怕蟒獸到底是妖獸,一怒起來,便翻臉不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