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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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七日,老仆每日給上官良送飯,均一副冰冷的神色。上官良無法得到外邊的訊息,心中焦急。按理而言,林獲族長早該自己擅闖臥龍山域一事公之於眾並進行處罰,可不見其有絲毫動靜。上官良夾了一塊牛肉放入口中,心想:“不知爸爸是否知道我再闖臥龍山域一事,要是他知道了,一定會火冒三丈了。”
上官良淡淡地看向了老仆,問道:“老伯,近來族長在忙什麽?”
老仆麵無表情,出神地眺望門外,似乎並沒有聽到上官良在問什麽。上官良又重複問了一遍,老仆仍無任何反應。上官良心想:“難道他是一名啞巴?”倒沒有在意,對老仆道:“我吃飽了。出去走走。”說著,三步做兩步走到了門口處。眼見一個人影晃動,快如電閃,老仆擋在了上官良前頭。
老仆冷冷道:“你不能出去!”
上官良笑道:“我還道你是啞巴呢,原來你不是。”笑聲甫歇,又問道:“步川島說,林獲族長在謀劃一件大事,沒空理會我,可是真的?”老仆不置是否。上官良心想:“他不肯說,一定是真的了。難不成林獲族長在籌劃新秀比賽事宜?不對!新秀比賽事宜該有林阿天主持,何勞林獲族長費心。”問道:“那是什麽大事?”
老仆臉一沉,出掌如風,拍向上官良的胸口。上官良哪想到老仆突然拍出一掌,隻覺掌風呼呼,甚為強勁,胸口大痛,身子如一片落葉飄飛出去,摔了床上。老仆眼皮一沉,眯著眼睛看了看上官良痛苦的表情。默不作聲,慢悠悠地收拾好碗筷,徑自離開。吱呀一聲,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上官良揉了揉疼痛的屁股,罵道:“不答話也就罷了。幹嘛打人?為老不尊,豈有此理。”心想:“他擋我,不然我出去,這會兒我偏要出去。族長來了,就擋不了我了。”想到這,走到門口,輕輕地開了門,探出頭去。眼見四下無人,偷偷溜了出去。走過了一條長廊,往右一折,見庭院裏假山堆積,奇形怪狀。奇石下清水清澈見底,遊魚活潑嬉戲,有如身臨深山溪水邊之感。四下房屋平常無奇,可處處庭院怡人,遠比普通人家富麗豪華許多。
上官良初入族長府邸,對眼前事物暗讚不已,心想:“偏僻的龍興村有這般有模有樣的大宅子,看來有不少半月教的功勞。”林府甚大,上官良走了好一會兒,心想:“我出林府,回去瞧瞧。快去快回,誰也不能發現。”途中遇到了數次來往家仆,均靈活地躲了過去。怎奈林府太大,上官良走著走著,竟迷了路,來到了一處偏房前。
屋角處忽然一個人影閃出,叫道:“上官良!你溜出來啦?”
上官良聽到突然一聲喝,算得膽大,也嚇了一跳,道:“小六子,你怎麽來族長府邸?”來人二十七八歲,身子瘦削,挺著腰板,一身勁裝裝束。此人正是陸六,人稱小六子。小六子神色詫異,問道:“聽說你被族長關押府中,麵壁思過,特來看看你。怎麽,在林府裏,你可以自由行動嗎?”上官良尷尬道:“不能!”見小六子狐疑地看著自己,連忙將小六子拉到了屋角邊,低聲道:“不瞞你說,我偷偷出來,透透氣。你可不能亂說。”小六子冷笑道:“我是誠實的人,不會亂說。”
上官良見他神色有變,言語間竟有一絲嘲諷之意,忽然想起小六子是隨林大寶、王一五進山的二十餘名獵手中的一個,心中一震:“小六子是告密者。”這時,屋上跳了一人來。正是方俊傑。
小六子見到方俊傑,忙道:“少主,不出你所料。上官良在麵壁思過時,竟然逃跑了。好在被我逮了正著。”
方俊傑笑道:“好。辦得好。我不會虧待你的。”遞給了小六子十兩銀子,小六子捧著銀子,點頭哈腰連連道:“多謝少主,多謝少主。”神色忽然變得鄭重,說道:“我們的約定……”
方俊傑嗯了一聲,道:“我會遵守我們的約定,放心好了。”小六子躬身笑道:“多謝少主,多謝少主。”
上官良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在自己麵前竟毫無遮掩,已知告密者是小六子無疑,卻沒料到小六子竟為方俊傑驅使,全然不顧同村夥伴之誼,心中大忿,道:“小六子,你們有什麽約定,可否告訴我?”
小六子道:“不幹你的事,你就不要問了。上官良,我這麽做也是為你好。你太膽大妄為了。臥龍山域太危險,你修為不足,不該擅入。擅闖臥龍山域也就罷了,竟敢擋了少主的道,得罪了少主。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巴結少主還來不及呢。你的性子得改改了。少主定會給你一個機會,進入半月教。”
上官良聽他不斷提及“少主”二字,隱約猜到了他與方俊傑之間的約定,哈哈笑道:“恭喜小六子得入半月教。原來你告我的密,便是為了加入半月教。”小六子臉色刷的變得通紅,道:“談不上告密,我為了你好。”上官良道:“你的情我領了。可賣友求榮的事太無恥了吧。”小六子聽到“無恥”二字,惱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等小六子說完,方俊傑朝小子擺了擺手,小六子見狀,登時閉嘴,目光直射上官良,充滿鄙夷之色。上官良與他目光相對,心想:“他在小看我的修為了。”
方俊傑道:“上官良,跟我去見見族長吧。這回不會有人為你說話了。”
上官良心奇道:“誰為我說好話?我該好好感謝他。”
方俊傑續道:“你在林府裏麵壁思過,得了大大的便宜。可你卻要逃走,三十大板是不能免了的。”說完,笑了笑。
上官良一聽,心下豁然開朗。原來有人為上官良求情,免了三十大板,隻需在林府中麵壁思過。而這一切,上官良不知情,隻道自己並未受到處罰,因而出了房子,也不覺是逃避處罰。方俊傑故意不讓上官良知道處罰之事,有意讓他逃離了房子,正好逮了正著。
上官良猜出其中來龍去脈,苦笑道:“方俊傑,你何必這般處心積慮地算計我。”
方俊傑笑道:“擋我道者,不順我者,都要付出代價。這是我的準則,也是半月教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