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測試！”

    上官良叫了一聲，急急繞到高台邊，順著木階梯往上走。台下觀眾登時鴉雀無聲，目光都移到了上官良身上，多數帶有驚訝之意。

    王一五瞥了上官良一眼，對身旁的林大寶道：“小良子這小子不錯，知道通不過，還要硬上。有誌氣。”林大寶道：“小良子悟性不錯，隻是稍微有點懶。要加以調教，應該有點前途。”小六子坐在林大寶前一排，聽得真切，回頭道：“放心吧。小良子會通過的。”王一五、林大寶見小六子竟對上官良充滿了期待，不禁驚訝，又想到小六子害得自己在家中關了一個月的禁閉，均瞪圓了眼睛，沒有搭理小六子。

    上官良踏上木階梯兩三步，餘光忽見陶欣兒目光充滿期許地望向自己，心中一震：“欣兒mèi mèi還在場中，在等我上台麽？”一不留神，一腳踏空，身子一歪，險些摔了一跤。校場內驀地爆發了一場輕笑。陶欣兒則

    上官良到了高台上，朝西門孤葉行了一禮，道：“西門長老，久仰久仰。”

    西門孤葉目光飄離，掃了上官良一下，道：“走路不穩，差點摔倒。哪有習術者的本色？你該去當個舞文弄墨的書生。書生才合適你。”

    上官良見他眼神裏有嘲弄之意，道：“曾經我是這麽想的，可是見了您，我就不這麽想了。我想舞文弄墨，也得待天下安定之時。”心中對西門孤葉領三千半月軍借機入占龍興村頗為不滿，暗諷西門孤葉是天下動亂的禍害。

    西門孤葉陰沉著臉，道：“你什麽意思？”

    場中一陣唏噓。上官良竟敢諷刺西門長老！不待上官良回答，林獲族長喝道：“上官良，要尊重西門長老。”上官良本無嘲諷西門孤葉念頭，卻給他嘲弄了一番，正好反唇相譏。見林獲族長開口嗬斥自己，不敢頂撞族長，隻道：“是！”對西門孤葉道：“西門長老，我要出掌了。小心了。”

    西門孤葉心中憋了一口氣，卻強忍著，臉上無風無浪，平靜如水，道：“小兄弟，你來吧。”暗運術氣，洶湧如潮。目中閃過兩道凶光。

    上官良身子一震，心想：“西門長老似乎要大發神威了。想要將我震傷，如旺興一般麽？”掌心翻出，隱隱有幽光散出。咻的一聲急響，出掌如風。眾人隻見一團虛影朝西門孤葉身子疾速移去，嘭的一聲震響，上官良一掌擊打在了西門孤葉的胸口。上官良的手掌不離西門孤葉的胸口，臉麵微紅。兩人均一動不動，有如兩尊石像般。

    上官良使了《九術經法》中的第一式“催山掌”。“第一式：催山掌，一掌擊出，風雲變色，大山崩碎。”《九術經法》中如此記載。內功越強，催山掌威力越大。當有術尊級內力時，一掌碎山，不在話下。此時，上官良深通催山掌要訣，將催山掌練習了不下上萬次，雖隻具有術師中級內力，卻發出了巨大威力。

    西門孤葉隻覺胸口隱隱作痛，心下駭然：“這小子好生厲害。”卻不露神色，運力死抗。

    台下多數人不知其中關節，聚精會神地觀看著，隻等西門孤葉將上官良反震，猜想上官良會與孫旺興一般給震得身受重傷。陶道清看得真切，感受到了上官良掌中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術之力，心中一震，眼中掠過驚奇的光芒。

    西門孤葉忽然呀了一聲，使出了十成功力。身子一動，倏地震出了一道半透明狀的空氣漣漪。威勢壓製，上官良感到胸口一悶，幾乎喘不過氣來，連連後退。

    “四步！上官良隻退了四步！”有人驚呼。人們見上官良四步之處站定，穩如泰山，不禁大為驚異。鹿飛天驚得目瞪口呆：“怎麽可能？小良子隻比方俊傑差了一步？”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

    西門孤葉為震開上官良，耗費了極大的內力，此時臉色有些蒼白，輕輕咳了一聲，淡淡道：“小兄弟，你過關了。”

    上官良拱手道：“謝謝賜教。”

    西門孤葉道：“哪裏，哪裏。”望向上官良的眼神裏竟多了幾分讚許之色，道：“若你有意，我們改天可以一起喝喝茶。”

    上官良笑道：“有空再說吧。”

    西門孤葉臉色一沉，心想：“這小娃娃好不知人情世故。我當眾請你喝茶，你竟然不給麵子。”一股怒火生起，仍強壓著，點了點頭，道：“好吧。什麽有空再說吧。”話一說完，隻覺“一起喝茶”是件沒譜的事、敷衍的話。

    禿頂記錄員揮墨在紙上鄭重寫道：“上官良，通過。”

    ———

    上官良與鹿飛天並肩出了校場，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巷裏。鹿飛天忽然道：“原來你說得是真話。你真的突破了。”上官良道：“當然不假。我上官良什麽時候說過假話。”

    鹿飛天朝上官良投去了異樣的目光，道：“大青山那口秘洞之中的術氣果然神奇，讓你早早進階了。可惜我悟性太差，仍然原地踏步。不成。我得再去秘洞看看。”上官良訝然道：“那兒的術氣早已枯竭。你去那有何用？”

    鹿飛天長歎道：“唉。真是晦氣。好好的術氣竟然枯竭了。”思忖片刻，道：“大青山除了這口秘洞之外，一定還有其他秘洞。要是裏邊也有充裕術氣，那麽我……嘿嘿。”嬉笑不止。

    上官良聞言，不禁愕然，眼見四下無人，低聲道：“你還想去？此時是非常時刻，多有不便。”

    鹿飛天道：“我知道，可……”忽見小巷盡頭走出一人來，當即住嘴，扯了扯上官良的衣襟，低聲道：“你身後……陶欣兒……”陶欣兒已至，鹿飛天自覺索然無味，徑自離開。

    上官良轉身見到陶欣兒，欣喜道：“欣兒mèi mèi。”

    陶欣兒一把將上官良的手抓住，笑容如鮮花綻放，道：“原來你進步神速，是個大奇才。走，咱們去滿香醉吃上一餐。”

    上官良道：“本來就是大奇才，隻是你才發現。”

    陶欣兒瞪了上官良一眼，慍道：“不謙虛的毛病仍然改不掉。你應該說：‘不敢當，不敢當。’”說著，撲哧一笑，拉著上官良便走。

    上官良道：“沒帶錢啊。”

    陶欣兒道：“我請客。”見鹿飛天走遠，叫道：“飛天哥哥，一塊兒去吃飯啊。”

    鹿飛天頭也不回道：“我爸爸煮好了菜，我得趕快回去。你們玩得開心。”邊說邊加快了步伐，急急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