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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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良何等聰敏,見林獲神色有異,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心想:“族長,族長,真是我的好族長。”氣血上湧,森然道:“林獲,你不是龍興村族長!”

    陶明兒驚異地望向上官良,沒想到他竟敢忤逆林獲。畢竟,林獲仍是龍興村族長,不是上官良能夠否認的事實。林獲大怒,一拳擊出,虛空隱隱可聽爆裂之聲,拳勢籠罩,在拳上化為了一道巨大拳影,足有一人之高。林獲隻想嚇唬一下上官良,隻使出了五成的功力。雖是如此,此拳是林獲平生得意一招,是他所習功法之中的精華。這一拳擊出,威勢依然驚人。

    上官良也知這一拳尚未使出十成功力,但非同小可,來勢凶猛卻暗藏防禦之法,攻守盡有,極為精妙。卻也不懼,凝神呼氣,一股澎湃術氣籠罩其身,如一層堅硬鎧甲般。

    陶明兒見上官良忤逆族長,已是一驚,又見林獲突然向上官良攻擊,不禁駭然,一個念頭急閃而過:“族長怎可輕易對小輩動手?”目光不離上官良。但兩人強悍的術力相抗衡,四下擴散,直震得她退後數步。

    “住手!”一個憤怒的聲音大喝。

    隻見紅光頓長,立時衝破兩人對戰時散發的晶瑩術氣層。三股力量交融互擊,剛猛而互不相讓。嘭的一聲震響,三股力量相擊,瞬間散出萬道白芒,將院子照得一片慘白。

    上官良給一股無形巨力衝擊,輕飄飄地如一捆稻草般往後飛去,踉蹌站定,心中大奇:“好厲害的勁力,把我與林獲相抗的力道均給化去了。”他能感受到巨力來源,望向了道一子,隻見道一子手中握著一麵銅鏡,那銅鏡閃閃發出毫光,鏡麵上布滿古怪的紋絡,好似一種古老的文字,看不出其中含意。

    上官良心想:“這大概就是祭司大人所說的法器?”眼望林獲,卻見他亦是一臉驚奇和淡淡慌色,尋思:“祭司大人瞞得好深,林獲族長也不知有此法器存在吧。”

    “玄望鏡?這是什麽法器?”獨孤子喃喃道。獨孤子認出了那古老文字。

    林獲對道一子黯然道:“道祭司,你不該插手。我實在不知你的用意。”祭司地位崇高,林獲對道一子仍敬讓三分。

    道一子卻也不理會,目光轉至上官良身上,變得柔和,說道:“孩子,你跟我來。”說著,轉身往屋裏走去。

    獨孤子叫道:“請留步!”嗡的一聲震響,袖中飛出一把金光奪目的寶劍,刷的一聲,一劍攻向道一子的後心。上官良隻見劍光閃動,何其之快,令人咋舌。哪容得上官良舉刀格擋?就在這間不容發之際,玄望鏡自行而動,脫離道一子手心,青光大盛,立馬將劍光壓製。勁勢不減,化成一陣凜冽巨大的龍卷風襲向獨孤子。大風裹挾驚人之力,所到之處,地上青石盡起,隨風而去。大地顫動。

    獨孤子一劍刺出,已盡全力,有心試探玄望鏡神通,孰料玄望鏡竟藏玄奧,一舉破了自己的劍招,攻勢仍然不弱,迅猛如虎。獨孤子無法躲避,念動法訣,立時在他麵前現出了一塊亮如寶石般的盾牌虛影。那是獨孤子引以為傲的神盾之術,是術宗級功法,可擋刀槍、雷電,不畏烈火,防禦力極強。

    嘭!倏忽之間,盾牌虛影碎裂,如煙花般飄散。獨孤子臉上忽現一絲懼色,隨著盾牌虛影的碎裂,立時被震開,撞上主堂前圓柱上。巨大圓柱斷裂,轟隆隆聲不絕,滾落於地。塵土漫天。

    獨孤子運使一股術氣,飄然落地,望向道一子的眼神裏多了一分戾氣,慘然一笑,哇地一聲吐了一口鮮血來。道一子伸出手掌,玄望鏡自有靈性,自動飛回,隱去了鏡上璀璨光輝。

    一擊而敗半月教第一護法長老,玄望鏡巨大威力讓林獲愕然。他哪想到龍興村竟有如此神奇的法器存在?神情複雜,望向獨孤子的眼神裏卻帶著一絲嘲弄之意。

    道一子將玄望鏡遞向陶明兒,陶明兒看著玄望鏡,粉臉上露出了驚異之色,不知所措,沒有接過。道一子道:“拿著。你在門外給我守著。他們膽敢入內,格殺勿論。”

    陶明兒道:“如果族長……”

    道一子冷眼瞪視陶明兒,正色道:“無論任何人膽敢進屋,格殺勿論。”

    陶明兒心知道一子自有他的用意,是為了龍興村著想,而林獲卻與半月教有千絲萬縷、說也說不明的聯係,已不足深信。加之道一子威望甚高,地位在族長之上,陶明兒哪敢忤逆?

    陶明兒神色肅然,道:“是!”

    道一子望了上官良一眼,拂袖入屋。上官良隨即跟上。道一子回身掩上了門,臉色忽然變得慘白,手捂胸口,扶著木桌邊緣,坐在旁邊,猛地喘了一口粗氣。

    上官良趕忙走到他身畔,扶住他的後背,關切道:“祭司大人,您沒事吧?”

    道一子低聲細氣道:“玄望鏡是遠古奇異珍寶,是我龍興村鎮村之寶。它有驚人威力,可敵術宗級內力的修士。但每驅動一次,自身也要受到傷害。對術師級以上內力的人而言,傷敵十分,己傷一分。可……嘿嘿……我沒有達到那樣深厚的內力,所以傷敵十分,己傷五分。這與‘殺敵一千,己傷八百’同一道理吧。我已……受了重傷,活不了多久了。”幹咳一聲,眉頭緊皺,顯得蒼老了許多。

    上官良驚叫道:“道祭司,你不會死的。我來為你療傷。”欲給道一子輸入術氣,卻給他抓住了手,製止了。

    道一子緊抓著上官良的手,搖頭道:“傻孩子,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不必為我勞神了。外頭強敵環視,要保好實力。要活下去。”

    上官良沉默了半晌,緩緩地搖頭道:“不,祭司大人所受並非致命傷,您不該放棄。什麽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都是……”“屁話”兩字未出口,咽了回去。術氣如潮,流向手心,流入了道一子的體內。

    道一子趕緊鬆開了手,語氣略帶憤怒道:“你總是不喜歡聽從長輩的話,實在太任性了。我讓你來到屋內,可不是讓你為我療傷的。這短暫的安靜時刻隨刻會被打破。你要知道我將要給你的使命。這才幹係重要。”

    上官良一聽,心想:“我粗心大意了。道祭司在這危急時刻,仍然要單獨與我談話,自是有所囑咐。”忙問道:“什麽使命?”心中卻已猜出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