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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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鎮南麵無表情,卻帶著三分陰森森的邪氣,右手反掌如鷹爪,驀地打在了方俊傑的腦門上。鮮血從腦門上淌下,方俊傑瞪大了眼睛,身子一歪,登時倒斃。
方鎮南的突然舉動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半月教眾人個個呆若木雞,不知所措。林獲搶先一步,扶起方俊傑,老淚縱橫,悲痛道:“外孫,外孫……”陶明兒身子一震,滿臉上神色茫然。上官良亦是茫然不解,心想:“方鎮南眼見兒子無可解救,竟把他殺了。這是為何?讓他早死,解脫催命符之痛麽?”聽得林獲啜泣之聲,不勝惆悵。
方鎮南冷然道:“裂日金棒、白虎蟬翼衣都是半月教的鎮教之寶,非有教主之令,不可擅用,違者當如何處置?”
此言一出,整個院子寂靜下來,即便仍處於悲痛之中的林獲一聽,停止抽泣,吃驚地望向方鎮南。方鎮南一根枯瘦的手指指向了小六子,道:“你說。”小六子大駭,不住擺手,支吾道:“教主,我……不是半月教之人,不知道……”
枯瘦的手指移到了步川島身上,方鎮南續道:“你說。”
步川島打了個哆嗦,顫聲道:“該處……該處斬首之刑。”
方鎮南“嗯”了一聲,身子一動,手中早多了一把彎月刀。他抽出一旁一名半月軍的刀,旁人尚未看清,此時但見寒光一閃,一顆腦袋滾落在地。小六子轉瞬間屍首分離。眾人見狀,大為震怖。陶明兒見到如此淒慘的場景及方鎮南可怖的神色,不由得倒退了幾步。
方鎮南冷冷道:“教有教規,國有國法。陸六唆使俊傑盜取裂日金棒、白虎蟬翼衣私用,已有人向我告發。他當死。”
半月軍紛紛下跪,齊呼道:“教主洪福齊天,澤被萬裏,文武兼備,天下第一。”盜取裂日金棒、白虎蟬翼衣,步川島也是共謀,聽了方鎮南一席話,嚇得雙腿顫栗,撲通一聲,跪下。望著仍在滴血的刀尖,生怕刀鋒一轉,砍向自己,尿流了一地。
方鎮南似乎並不把步川島放在眼裏,驀然抬頭,雙眼血紅,露出了強烈的煞氣,對上官良道:“是你,傷了俊傑,是不是?他可以由我懲處,但不是你。”
陶明兒欲要說些什麽,上官良立時向她使了使眼色,對方鎮南道:“沒錯。方俊傑是被我射入了催命符。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想咋的?”
方鎮南低頭望向步川島,道:“步川島,你說,教外之人傷了、害死了我教教眾,該如何處置?”
步川島不敢仰視,心中慶幸逃過一劫,道:“該殺頭。”
方鎮南又問道:“奪我教寶物呢?”
步川島道:“該殺頭。”
半月軍一聽,人人駭然變色,垂首顫抖。教主威嚴不可逼視。
上官良心想:“半月教教主三言兩語嚇得屬下惶恐不安,盡顯一教之主神威。他心狠手辣,連殺兩人不算,要對我下手了。”麵不改色,望了方鎮南一眼。
方鎮南驀然抬頭,與上官良對視,眼含凶光。右手抬起時,白虎蟬翼衣隨之脫離方俊傑的身子緩緩飛起。蟬翼衣形如白虎皮,胸口中央正繡有一頭露著獠牙的虎頭,猙獰可怖。“難怪稱白虎蟬翼衣,原來衣上有一頭惡虎圖。”上官良心道。
白虎蟬翼衣漂移如霧,光芒絢麗,隱入了方鎮南的身上。方鎮南冷冷道:“上官良,你知罪麽?”說著,飛身而去,疾如電閃。上官良將陶明兒推開數步,淩空一躍,舞動裂日金棒,急打急刺,將金棒當作了刀使。連刺兩棒,將彎月刀擊開。方鎮南咦了一聲,隨即發出一聲冷笑,刀光如虹,快刀不住進襲,組成了一片光網。半空之上,光芒萬道,璀璨生輝。
方鎮南瞧出上官良使的是一套神秘刀法,精妙無雙,心中大奇:“又是這套刀法。”他在暗道中領略了鶴鳴刀法的厲害,但心氣高傲,心想當應了“天下第一”的口號,要贏便贏得出彩。若不能在刀法上勝了上官良,就算贏了這場打鬥,心中也會感到不足,存在遺憾。他的刀法精妙絕倫,交戰中,也得好好體會體會。眼中放射冰寒的光芒,氣血上湧,一柄彎月刀運轉得密不透風,連連進攻。隻攻不守,氣勢駭人。
上官良避敵鋒芒,金棒猛地一戳,打在運轉如飛的刀鋒上,將彎月刀震開。得了片刻的空餘時間,一腳踏到院牆之上。方鎮南淩空而立,急轉身來,一聲大喝,催動彎月刀飛向上官良。鏘!鏘!鏘!彎月刀飛至一半,立時幻化出了數十道刀影,好似一片刀雨壓來。引動一股大風吹起,威勢十足。
上官良心知彎月刀刀影雖多,但真刀隻有一把,其餘均為假象。假刀不足為懼,但卻使人容易判斷出錯,露出破綻。右手轉了一圈,裂日金棒急速旋轉,呼呼飛起。金光大盛,形成了一片燦爛的光幕敵住了飛刀。數十道刀影遇到光幕,驀然隱沒,隻餘一把真刀抵在了飛速旋轉中的金棒中間部位。錚的一聲清脆震響,彎月刀給震成了兩斷,飛速墜下,刺入石板上。砰!砰!石板崩碎。
上官良借助裂日金棒之力,擊破方鎮南的“萬刀朝宗”刀法,而非以鶴鳴刀法抵禦。方鎮南麵色鐵青,心惱道:“那是我的裂日金棒。”口念法訣,裂日金棒隨即當了個轉,飛入其手。上官良見狀,心中一震:“不好,寶物落入他的手裏,更難以對付了。”
眾半月軍驚呼道:“教主神功蓋世,天下第一。”陶明兒吃了一驚,嘴唇緊閉。
方鎮南此時正想引誘上官良繼續使用鶴鳴刀法,借機察看刀法奧妙之處,卻聽得屬下人突然喝彩,好不煩亂,心想:“裂日金棒是我的法寶,將它召回,有什麽值得喝彩的。”大袖一擺,轉頭瞪了眾人一眼。眾人登時鴉雀無聲。
方鎮南笑道:“少年可畏。老夫也不討你便宜。我不使用金棒,隻與你比刀法。”掌心散出黑光,半月軍人群中刀槍嗡嗡作響,驀然飛出了兩把彎月刀。一把飛向自己,一把飛向了上官良。
上官良將彎月刀接住,望著手中散發寒光的彎刀,確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好刀。心中疑惑:“這老東西恨不得殺了我,為什麽要跟我比刀法?”
方鎮南道:“你勝了我,我可以讓你多活一年,否則,今天我便以你的血祭奠我兒。”說到最後,猛喘了一口粗氣。
上官良心中暗想著:“讓我多活一年,也想逼我說出經書下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