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驟雨的滂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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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四天之後,當四位國君手捧著最大的水晶球殘塊想象著他們就要建立起新的世界時,他們準會想起自己曾經帶領著凶獸和將士前往光明之國的情景。

    醜惡是否隻誕生於黑暗的本源而與光明無關,當理智被物質的繁華一次又一次拖入墮落的深淵時,完美難道真的有它虛假的一麵,縱欲是否隻出現在肉體的表麵而與靈魂無關,當意誌被權力的刀刃一次又一次削掉反抗的激情時,節製難道真的隻是一句口號而已,憂傷是否隻靠近那些悲觀的生命而與快樂無關,當信仰被榮譽的鋒芒一次又一次奪去正義的星火時,安逸難道真的忘記了苦難的影子。

    醜惡和完美雖然處於兩個極端但它們還是會有相遇的那一天,縱欲和節製雖然不是相對裏的絕對但它們依然影響著心靈的變化,憂傷和安逸雖然在中庸裏沒有交集但它們時刻在等待著天平的搖擺,事物的流變總是很難遵循一定的規律,當未知一點一點尋找到普遍的跡象時,新的輪換其實又開始了新的征程。

    四位國君結成聯盟朝著光明之國的方向急速前行,他們要推翻光明之王的統治奪走最大的水晶球殘塊,走在最前麵的是各個國度的凶獸,走在中間的是各個國度的國君,走在最後麵的是各個國度的士兵,花錦之國的國君金堅默和月泉之國的國君金炳恒正在激烈地爭論著即將迎來的戰局,蝶澈之國的國君陸明軒低頭思念著自己的妻子和整個國度的子民,水淵之國的國君冰千刃揮舞著刀劍好像已經看到了鮮血淋漓的戰場,他們對權力的過度迷戀注定不會等來一個和諧的世界,戰爭的殺戮驚擾著幸福的音律注定要在悲傷的哭泣中看清災難的沉重,一切和平的跡象好像美夢一般懸在夜色裏難以觸摸,而疼痛始終折磨著肉體然後在冷漠裏窺見靈魂的悸動……

    光焰與暮靄出現在同一片天空裏為什麽不能相互包容,是不是相爭本就是生命存在的本質,喧嘩與靜謐出現在同一條河流裏為什麽不能相互理解,是不是隔閡本就是幸福湧動的依據,正義與邪惡出現在同一種思潮裏為什麽不能相互給予,是不是冷漠本就是歡樂升騰的影像。

    快樂如果不加約束就會演變為痛苦的一部分,自由如果不受控製就會演變為殘暴的一部分,夢想如果失去方向就會演變為墮落的一部分,快樂與快樂的距離並不遙遠卻很難體會到真正的快樂,自由與自由的距離並不遙遠卻很難贏的勝利的獎賞,夢想與夢想的距離並不遙遠卻很難撕下現實的麵具,一切美好的事物也許早已參雜了憂傷的成分,隻是心靈還沒有開始發覺而已。

    四位國君在行進的途中遇到了精靈、馬人、野人和異鬼,這些部落的生靈無論善惡都要掀起戰爭建立自己的新自由,他們在光明之王藍星燁的統治下似乎受到了過分的約束,而當毫無束縛的自由真正降臨的時候,混亂也許已經在暗處埋下了種子等待著顛覆所有的自由,四位國君望著加入的新成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們沒想到想掌管自己命運的靈魂會如此之多,光明之王的王位已經在風雨的撞擊下開始飄搖,權力的刀刃也已經在戰爭的廝殺裏開始醞釀,四位國君抬頭望著烏雲裏的那抹血紅色,好像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正義的力量,然而傾盆的驟雨並沒有因為光明的出現而放棄痛苦的掙紮,仇恨像帷幕一樣橫亙在陰霾前準備埋葬白晝裏的所有溫暖……

    黑夜的圍牆阻隔了暖潮的流淌在混沌的暮色裏渲染著恐怖的氣息,冰冷的風暴切斷了星月的光芒在殘破的廢墟裏傾聽著心靈的呼喊,戰爭的血腥催眠了消沉的意誌在無情的殺戮裏回想著時間的永恒,權力的爭鬥破壞了憐憫的初衷在生死的較量裏捕捉著榮耀的影子,欲望的殘雪凍僵了理智的湖泊在寒冬的季節裏期盼著春天的來臨,傲慢的漩渦吞噬了自信的船舶在美夢的陷阱裏編織著成功的花環。

    幸福褪去華麗的外衣是否就能避免痛苦的侵擾,當幸福與痛苦分不出誰正義誰邪惡時,平淡的感覺也許才是生活交給情感最好的禮物。

    四位國君一行人淌過沼澤翻過雪山終於踏上了光明之國的領土,然而他們剛到便被十米多高的人牆攔住了去路,更可悲的是光明之國的城堡被擋的嚴嚴實實光明之王也不知所蹤,四個國君望著堅固的人牆心裏不由得發起了一絲迷茫,如果他們不排兵布陣冒然上前肯定會造成慘重的傷亡,如果他們亂了陣腳狼狽逃竄肯定會削弱我方的士氣,思前想後四位國君決定在荒野上布下密不透風的戰局,弓箭手手握強弓站在大軍之前隨時準備放箭,騎兵緊隨其後一字排開拉緊戰馬的韁繩,最後步兵手持刀劍奏響戰鼓震懾敵兵的士氣,就這樣原本雜亂無章的將士一個個恢複了井然有序的陣勢,他們要在夕陽還沒有沉落之前給黃昏染上一層黯淡的光色,而在另一邊,人牆還是屹立在荒野中任憑風吹雨打毫不動搖,他們也要在靈魂的扉頁上刻下沉重的筆跡來塗抹明天的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