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腳下，一場單方麵的屠殺正在進行，那是一個女子，明明好似仙子，可動起手來，人們卻發現根本就是個惡魔，九幽深處的惡魔。

    隻要她白嫩的玉手抬起或者落下，一定便會有人很應景的死去。

    妖怪、修士，都已經快瘋了，這根就是超脫了他們認識的存在。

    到了最後，直至修士死光、直至血染紅了衣衫，女子方才住手，負手而立，冷漠道：“現在能好好回答我的話了？”

    餘下的妖怪紛紛往後退去，很明顯，這個女人是個瘋子，修士殺、妖怪也殺，殺到最後，都快有些莫名其妙了。

    你殺修士沒錯，畢竟你是妖怪，妖怪與修士生來就是宿敵，可是……你殺妖怪是怎麽一回事？隨著妖族血脈愈漸稀少，早在很久以前妖族的大佬們便頒下了法旨，隻要是妖族，無論是那個種族的妖怪，隻要修成了人形，都不得互相殺戮。

    可現在……

    錦毛鼠望著死去的族人一臉欲哭無淚。

    沉默半響，那隻白嫩的玉手又一次落了下來，伴隨著它的落下，鼠族一位族人很應景的倒了下去，錦毛鼠隻是看了一眼，便曉得這位族人已是救不活了，畢竟……頭都沒了。

    無聲無息中又死了一個妖怪，眾妖怪們也開始瘋了，好怕怕有木有？人家修士殺妖怪還得問問你有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壞事，若是沒有，便再抽點時間把某某壞事硬按在自己的頭上，可自己女的……有病吧？一言不合就奪妖性命。

    “還不說麽？”九二點了點頭，自語道：“想不到你們這群螻蟻道行雖然不怎麽樣，但骨氣，尚且還有幾分。”

    “前輩啊，我們不是螻蟻，是老鼠，那種很白很白的小白鼠。”

    “啪！”

    方才開口的某某老鼠腦袋跟西瓜一樣，爆了。

    很好，又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

    直到九二開口問到第三遍的時候，錦毛鼠終於受不了了，失聲道：“我……我終於受不了了，你總怪我們不說，但你得問啊！你不問我們怎麽知道要說些什麽？”

    九二一愣，然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錦毛鼠，再然後，那隻白嫩的玉手又落了下來。

    於是……

    錦毛鼠卒，年僅二百零八歲。

    死前的那一刻，錦毛鼠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很明顯，這樣的問題不止自己一隻老鼠發現，但是……他們那些挨千刀的老鼠都沒有開口。

    錦毛鼠死不瞑目，當然，前提他死後得有眼睛。

    九二臉上神色絲毫不變，仍舊是冰霜一片，就像極北之地永遠不花融化的冰川，道：“這兒青蛇一脈的族人在那？”

    猶豫再三，一位年紀比較大的老鼠開口道：“前輩，小人的祖祖輩輩在這兒生活了一千年，根本沒有蛇族的妖怪啊！會不會……前輩您記錯可？”

    “啪！”

    一個耳光，方才開口的那隻老鼠也緊隨錦毛鼠而去。

    隻聽九二冷聲道：“我說有，那就有，你們隻需要告訴我他們在那。”

    對於鼠族來說，今天肯定不是一個好日子。

    老鼠本來就膽小，哪怕修成了人形，可有些本能並不會隨著時間而改變，比如說……膽子。

    雖然膽子小，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很笨，再說方才三位開口的老鼠們都已經死的老慘了，腦袋都給整沒了，所以……那還有人敢第四個開口？

    現在妖怪們比不得從前，靠的不是蠻力，而是智力，活到現在的老鼠雖然不敢保證全部都是精英，但或多或少，肯定不是笨蛋。

    於是在越來越聰明的情況下，老鼠們發現了一個越來越不好的問題，那便是……蠢的妖怪最近死了好多，都跟不上貨源，以至於現在輪到了自己出馬。

    咬了咬牙，聰明的老鼠中終於出現了一隻不算聰明的老鼠，在眾位老鼠感激涕零的目光下，毅然而然的站了出來，深吸了一口呼吸，可誰曾想，那老鼠竟是半句話還沒說就也被拍死了。

    九二發出了一聲冷笑：“我最討厭磨嘰的妖了，下一個。”

    老鼠們終於淡定不了了，尼瑪，這還怎麽玩啊，笨的人本來就不多，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一個，話都還沒說又被你給整死了，你讓我們這群聰明的老鼠怎麽活？

    大家都是妖怪，何苦妖怪為難妖怪呢？

    “那個……青蛇一脈我好像知道一點，不過他們在好早以前便移居到了昆侖，如今不在這裏。”聲音很小，卻不知是不是因為害羞。

    九二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道：“昆侖何處？”

    那聲音猶豫了一會：“好像是在昆山山的腳下，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聽來的。”

    話落，沉默。

    而這份沉默像塊大石頭，壓在了老鼠們的心上，頓時好難呼吸。

    特別是方才開口說話的老鼠，無論是舉止還是神態尤為不安。

    終於，大石頭消失了，九二開道：“多謝！”

    聲音依舊冰冷，但謝天謝地的是，這一次她那白嫩的玉手沒有落下。

    白光禦空而去，一直等待了約莫半個時辰，那隻開口說話的老鼠好像瞬間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旁邊一隻看起來年紀蒼老的老鼠沉思了一會，對著地上的那隻老鼠問道：“不對啊！你是我們中最小的一個，比錦毛鼠都還小，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麽會知道？”

    那老鼠聞言喘著粗氣道：“我也不知道啊。”

    年紀大的老鼠瞪大了雙眼，頓時驚呼起來，就像屁股後麵的尾巴忽然被人踩了一腳，道：“你也不知道？”

    那隻老鼠苦笑著點了點頭：“是啊！”

    “那你怎麽曉得那青蛇一脈的妖怪移居了昆侖？”年紀大的老鼠又忙著追問。

    “族長，你有沒有聽過禍水東引？”

    大家都是聰明人，蠢的剛才就死光了，於是……全族上下紛紛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特別是那年紀大老鼠，更是倒吸了兩口，然後神色猶豫了會，道：“看來我們得搬家了。”

    另一處的昆侖山上，身為一派掌門的白鶴真人絲毫不知被自己隨手就能捏死的小老鼠坑了一把，若是曉得，估計除了哭暈在昆侖某個茅房以外，剩下的就是流著眼淚提著劍，拚命追砍那隻壞的不要不要噠的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