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後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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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末世第十八天,我還活著。

    還差十三天,末世就滿一個月了。

    這近三周的時間內,沒有任何外援,和外界的任何信息。一切全靠我自己,和一個陌生的老兵。

    從第十天開始,外麵就一直伴隨著突然而來的台風,下著傾盆大雨。

    喪屍們已經減少了四分之三,剩下的殘軍仍在跌跌撞撞地漫步著。豆大的雨點咋在喪屍腐爛的腦門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惡心的腐臭味,汙濁的雨滴簡直和那汙穢的陳血融為了一體,散發著腥臭的酸味。

    整棟樓已被我清理的差不多——除了一樓的最後一戶。

    樓裏的幸存者又增添了不少——1402裏有一家五口人,兩個老人,一個小孩,還有一對夫婦。

    男的叫應啟誌,女的叫曲芬,都是上班族,三十歲左右。

    小孩叫琪琪,5歲,很乖,從不大吵大鬧,一點小小的獎勵就很滿足了。自打我大前天把她救出來時,都瘦脫相了。

    老爺子大約六十歲左右,是個老戰士,六二年在老山跟越南鬼子幹過一架。雖說老人家六十有餘了,可他精神紅光滿麵,精神狀態不減當年。我以前上班的時候,總能看到他在小區樓下跟老伴遛彎。

    他們之所以能活這麽久,多虧了那兩個老人——老一輩的人通常有個習慣,就是在超市打折促銷的時候,將那些平時舍不得買的多買一點,放在冰箱裏屯著。我奶奶就是這樣。

    到了我們這一輩,這樣的習慣保留的很少,甚至幾近全無。現在看來,我不由得對老人家們嘖嘖稱讚起來。

    他們雖說膽小如鼠,可幹起活來絕不怠慢——他們雖說不敢殺喪屍,但也知道那幾根晾衣服的竹竿在一旁頂著。

    重要的是,他們比那三個白眼狼態度端正多了。這也是我總是多分他們一些食物的原因。

    那三個白眼狼,近幾日來也總是在我家蹭吃蹭喝。我本想跟他們撕破臉皮,奈何老太太心善,看在老人的麵上,我也隻得作罷。

    可能是礙於林堯的那杆老槍,那對白眼夫婦也不敢造次。

    我跟張德龍那幫家夥幾乎是同一天斷糧的。可我現在之所以能以一種施舍者的態度去對待他們,隻因一個選擇:

    那就是我選擇了主動,他們選擇了被動。

    bǐ shǒu和cì dāo(長矛)總是要鍛煉的。

    bǐ shǒu主肉搏,cì dāo主遠程,攻守兼備,絕不懈怠。

    在這方麵我本隻能瞎練,可有林堯這老兵在這,在這方麵也總算有了些規範。

    直刺……上握……下刺……左轉……後轉……突刺……三防一刺……這一遍又一遍的基礎動作,我已牢記於心,融入我的骨髓。

    有了林堯的幫忙,我這幾天來進步很大。

    shǒu qiāng考慮到子彈的數量,也不敢練射擊。但在林堯的幫助下,保養和拆分我也學會了一點。

    除了wǔ qì,最重要的就是體能了。

    每天三百個仰臥起坐,五十個俯臥撐,五百個深蹲,兩百個啞鈴,二十分鍾一字馬,二十遍上下樓梯(負重),這讓我直想吐。

    因為這個,我每天的飯量也有所大增。

    相比末世之前,我的體術有所大增。原本虛胖的身體變得結實無比,肚間的肥肉消失地幹幹淨淨,本該肥肉橫堆的手臂雖看不出肌肉,但也結結實實的。

    原本緊繃的韌帶正在漸漸拉開,末世前堪比折磨的一字馬,現在對我來說不過是最簡單的動作。

    這雖說很累,但也值得——要不然,到時候跑都跑不掉。

    “砰砰砰!”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門外緊接著傳來陣悅耳的女聲。

    我喊上林堯之後,檢查好腰間的shǒu qiāng,大腿上別好cì dāo,拎起扔在一邊的長矛,左手拿起個結實的鍋蓋。確定裝備完好無缺後,才出了門。

    打開門,隻見應和曲將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手中拎起了家中最鋒利的菜刀,背上綁著根一米來長的不鏽鋼長矛。

    與之前不同的是,他們身後多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不錯,是之前那對白眼狼夫婦。既然他們要來,那就隻好恭迎了。

    自從第二天他們看見我外出掃蕩,竟然也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瞥了瞥四樓那被砸壞,又拿鐵絲重新捆上,現已被我砸成木片的大門我知道了他們早在我之前就已去殺過喪屍。隻是經驗不足,沒能得手罷了。

    盡管我對他們沒有一絲好感,關係也是十分的僵硬,但我也沒攔著他們。

    畢竟他們是這片小天地中僅有的幾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牢籠中嘶吼的行屍走肉。

    到了一樓之後,我照舊用長矛敲了幾下門。

    “吼……吼吼吼……”裏麵的喪屍野蠻地回應著我。

    我又輕車熟路地對著木門敲擊起來——又是一陣混亂的嚎叫。

    “媽的,這裏麵少說也有七八具……”我重重呼出口氣,朝林堯道。

    看來我把他們叫上是沒錯的。

    如果我沒記錯,這裏麵住的是十來個農民工。

    那對夫婦的神色開始難看起來,仿佛四周的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他們早就知道喪屍的數量,也知道喪屍的危險性。麵對七八具喪屍,他們隨時可能喪命。

    “老公,我們是退出……還是進去?”劉德慧顯得有些遲疑。

    “蠢娘們,咋們進去了孩子怎麽辦?”張澤龍和他的妻子對視著,瞳孔中閃爍著一絲恐懼,還有意思渴望。

    應和曲沒有說話,麵色倒開始沉重起來。

    劉德慧深吸一口氣,朝四周掃視了一番,正準備向樓梯邁去。

    張澤龍抓住了他妻子的手臂,咳嗽了兩聲:

    “我們選擇進去!”

    我看了看林堯,又和應曲夫婦對視了一番,更加堅定地開始清理最後一間房間。

    輕車熟路地花了三分鍾時間咋開了門。待門完全靜止,我才猛地撞開了門。

    正好,門後的三具喪屍應聲倒地。臥室內另外三具喪屍一聽見門邊的動靜,立馬以迅雷掩耳之勢衝了過來。

    空間本來就狹窄,而大門離臥室本就不遠。這樣一來,它們就把我們六人合圍了起來。

    不到一米的距離沒給我一絲反應時間,不過好在這在我的預料之內。踏上了馬靴的腳下一踹,一具迎麵而來的喪屍就被我正中胸口。趁著這個反應時間,瞬間向後退了一步,手中的長矛宛如利劍,朝著喪屍的眼窩一捅,一攪,再拔!喪屍的乳白色腦漿摻雜著烏黑的膿血留了出來。

    應雖說沒有什麽經驗,但也不賴。腳尖猛然一踹,一具喪屍就被踹翻,可地上的喪屍說時遲那時快,帶著刺耳的嘶吼爬了起來。沒等喪屍近身,手中的大號菜刀猛地一掄,喪屍的腦袋就像切西瓜一般,整個腦袋掉落在地上。

    地上另外兩具喪屍盡管遲鈍,但也順勢爬了起來。稍不留神,喪屍的爪子就搭在了我臉上,正當那血盆大口就要朝著我脖頸咬去。

    “去死吧!”

    也不知拿來的一股力氣,手中鍋蓋對準頭蓋骨一聲悶響,喪屍腦門就帶著腦漿破裂開來。

    此時的喪屍仍有頑強的生命力。可這點狹隘的空間,再利的長矛也不頂用。趁著這會功夫,丟掉鍋蓋,左手在腿腰間一翻,巴掌般大小的**就出現在我的手中的。

    “砰!”

    扳機一扣,裂了腦門的喪屍身體一軟,就躺在了地上。

    抹了抹眼前的汗水,看看四周:

    六具喪屍就這麽七橫八豎地斜在地上。

    其中有三具是被林堯一個人捅死的。

    喘了口大氣,看了看還鎖著兩具喪屍的房門。

    應他們本想先休息會,但很快被我否決了——六具喪屍都倒下了,兩具算啥!

    用長矛在房間門上敲了幾聲,沒反應。

    媽的我敲門就是為了把喪屍引來,腳一踢,猛一踹。

    砰地一聲,房門被猛地踹開,門板重重地砸在了門後的喪屍身上。可門後的喪屍確安然無恙。反而我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趴到地上。

    揉揉眼睛,定睛一看——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