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必須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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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雲傾沒有蠢到去問楚修琰,剛剛到底是怎麽回事,總歸,在楚修琰和楚修邦兩人中,她怎麽都會幫楚修琰。

    她走到一旁,坐下,隨便吃些什麽。

    出來這麽久,她也有些餓了,索性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你就不問問,剛剛到底因為什麽?”楚修琰頗有些驚訝的看著沈雲傾。

    他以為,她一定會問。 起碼會旁敲側擊的說些什麽。

    “雲傾問了,王爺便會說嗎?”

    楚修琰一怔。

    “不會。”脫口而出。

    沈雲傾輕笑一聲,放下筷子,看著楚修琰:“既然如此,雲傾不會自討無趣。”

    “你……甘心幫我?”楚修琰皺褶沒有,有些拿不準他她的心思。

    她該恨他。

    可是,今天她明明可以推開他,不幫他。

    結果,她陪著他演了戲,讓楚修邦無奈離開。

    他有些,看不懂她了。

    沈雲傾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恨你。”

    楚修琰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不恨?”

    “成王敗寇,如果勝的是大梁,不見得比現在好。”

    楚修琰拿下北疆十城,卻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聽嚴子殊說,楚修琰在北疆十城改善了條令法度,讓平民百姓休養生息。

    這些……大梁的皇帝早就懶得去理會了……

    他做了,他帶給大梁百姓安居樂業。

    “你曾說……腳下土地,身後百姓,當拚死守護,絕對忠誠。”

    沈雲傾點了點頭:“不錯。當日,雲傾是大梁的將軍,縱然一死,不能丟了北疆,不能讓百姓被戰火所害。”

    說著……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繁盛。

    似有些感慨:“如今,雲傾為人妾,該想的,也不再是守衛疆土百姓了。”

    況且……

    她不得不承認,也許讓大梁就此覆滅,才能讓大梁的百姓安居樂業,不再受戰亂之苦。

    大梁的皇帝昏庸,朝堂之上的,更是奸臣當道。律令嚴苛,早是怨聲載道。

    當然……這些,她不會與楚修琰說。

    那布防圖,她也不會給楚修琰。

    楚修琰就站在她身邊,聽著她的話,心中竟然泛起了一絲異樣。

    就在她說,她為人妾時,楚修琰竟然有些後悔,沒有將這妃位給她。

    他被自己的這個荒唐念頭嚇了一跳。

    不過是許久沒有人像沈雲傾這樣忤逆過他,所以才會覺得她特別。

    他這樣安慰自己。

    抬頭時,看到沈雲傾瞧著窗外的街道。 風拂過,她微微眯起眼睛,瑟縮了一下身子。

    楚修琰伸手從一旁取過披風,披在她的身上。

    沈雲傾驚訝的看著他。

    楚修琰十分自然的為她攏著披風,順便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

    “謝王爺。”沈雲傾微微福神。

    她這一謝,楚修琰才恍然,原來自己竟然下意識的做了這些。

    “吃完……便回王府吧。”楚修琰轉頭,看著窗外,卻不知看著什麽,隻是淡然說道。

    沈雲傾輕笑,隻是回去,獨自吃著飯。

    楚修琰偷偷轉頭,打量著她。

    她不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她不會那樣為難自己。

    到底是長在在軍營的人。 她吃東西的時候,還是很放得開的。

    很大口,卻是細嚼慢咽,並不粗野。

    雖然披了披風,但她還是有意識的捂著自己的胳膊,輕輕搓了搓。

    她怕冷?

    楚修琰想起,她身上有傷,是不能這樣吹風的。隻是……她為什麽不說?

    楚修琰回身關了窗子,走到她身旁坐下:“冷了怎麽不說?”

    沈雲傾一怔,似乎沒想到楚修琰會突然關心她。

    搖了搖頭:“沒事,王爺喜歡,開著就是。”

    楚修琰隻是嗯了一聲,就默默的坐在一旁,沒有再說話。

    回府的路上,兩人都沒有多說話,尤其是沈雲傾,她窩在馬車的角落,與楚修琰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十日後……皇後娘娘的壽辰,你也準備準備吧。”

    下了馬車,走進王府。

    眼瞧著沈雲傾福身就要告退,楚修琰趕緊對她說道。

    沈雲傾抬頭看著他,愕然:“雲傾是側王妃。”

    看到楚修琰點了點頭。

    她覺得這簡直是在玩自己。

    十日……那她豈不是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這皇後的壽辰,她倒是知道,但不曾想,這還要她一個側妃出麵。

    那王妃怎麽辦?

    楚修琰瞥了她一眼,笑:“你和王妃,一同去。”

    對沈雲傾而言,這是大/麻煩。

    對楚修琰來說,卻像是什麽好事一般,嘴角帶笑。

    沈雲傾微微皺了眉,福了福身:“王爺,雲傾隻會舞刀弄槍,怕是……”

    “無妨。”楚修琰扶起她:“父皇也喜歡看劍舞。”

    看著頗為煩躁的沈雲傾,他竟然十分想笑,忍了忍,趕緊先行離開了。

    這可難為了沈雲傾。

    一路回了清荷院,竟然是顧不上和安尋說一句話。

    ——————

    書房中,楚修琰提筆,落在紙上,幾個字魚貫而出。

    安尋進去時,看到楚修琰嘴角的笑容十分明顯,寫的那叫一個全神貫注。

    走近一瞧……

    卻是“沈雲傾”三個字。

    合著王爺這是紅鸞星動了……

    “看夠了?”

    安尋兀自笑著,突然聽到楚修琰的聲音,嚇了一跳。

    抬頭一看,楚修琰正看著自己。

    趕緊收斂了笑容,輕咳了一聲:“王爺……”

    “送回清荷院了?”

    楚修琰放下筆,將桌案上的紙拿在手中,仔細的瞧著。

    安尋點了點頭。

    “她可說了什麽?”

    “額……側王妃一路苦思冥想,未與屬下說一句話。”安尋恭敬的回道。

    本以為楚修琰會有一絲不悅。

    偷偷抬頭。

    卻看到他笑的更開懷了一些,看著手中的紙,兀自說了一句:“好……”

    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難不成……看著自己寫的字,也能自戀一番……

    安尋有些尷尬的站在那兒,這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楚修琰似乎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對沈雲傾的態度,已經越來越溫柔了。

    ——————

    因著楚修琰的一句話,沈雲傾卻是煩透了。

    皇後的壽辰,這賀禮,自然是楚修琰去準備的。

    這倒不用她操心。

    隻是……總得準備什麽賀壽吧,別的女眷想必都是歌舞助興。

    沈雲傾不想弄那些歌舞,隻想著安靜的坐在一旁,得過且過就算了。

    隻是……楚修琰似乎是摸準了她的心思一般,特意差人過來告訴她,一定要準備著,皇後壽辰那天,她是一定要上前去的。

    “唉……”

    雲晞和紫苑對視了一眼,也是一聲長歎。

    從昨兒和王爺回來,沈雲傾就這樣,到今兒早上,竟然還是沒有好轉。

    沈雲傾轉頭看著她們:“你們歎什麽氣啊……”

    “您有心事,我和雲晞自然也愁。”

    說著,紫苑走到她身邊,倒了杯水,遞給沈雲傾:“有什麽愁的,您不妨說一說,讓奴婢們也想想辦法。”

    “就是。”雲晞也走到沈雲傾身邊:“將軍……”

    “是側王妃。”

    嚴子殊推門進來,直接糾正了雲晞的話,他解了披風,交給一旁的下人。

    看著憤憤的雲晞,他笑了笑,說道:“要是讓王爺聽到了,你也不用留在王府了。”

    天知道,剛剛他在楚修琰麵前說了一句沈將軍,差點讓他揍了一頓,誰知道發了什麽瘋。

    沈雲傾見到嚴子殊,站起身,拍了拍雲晞的手臂,安撫著她,看向嚴子殊,笑道:“雲晞也是習慣了,慢慢會改的。”

    “別的習慣可以慢慢改,這個……不行!”

    得,又來了一個。

    楚修琰大踏步的走進來,直接到了沈雲傾麵前。

    沈雲傾心中暗暗一歎,伸手解了他的披風:“側王妃這稱呼……”

    她不大喜歡。

    可是話說了一般,沈雲傾卻怔住了。

    她不過是他的側王妃,有什麽資格說什麽喜不喜歡。

    是不是他幾天的寵愛,讓她都忘了……他的冷漠……

    輕輕抬頭,楚修琰果然是抿著唇,微微蹙著眉。

    他怎麽會在乎……她的喜歡……

    正要說什麽……

    “那就喚xiǎo jiě,主子,總歸不能是將軍。”楚修琰有些別扭的側過頭去。

    這話他說的極快。

    莫說是沈雲傾,就是嚴子殊都有些愕然。

    他這可是讓步了?

    這麽多年了,也沒見他對那個女子讓步……

    就是那個珺兒,也不能……

    沈雲傾將他的披風解了,遞給紫苑。

    笑說道:“既已嫁人了……xiǎo jiě是不能了。”

    紫苑到底服侍過人,十分有眼力見,接過披風,放在一旁,帶著雲晞就退了出去。

    “王爺是和嚴公子一同過來的?”

    沈雲傾給兩人倒了水,才坐在了楚修琰身旁。

    嚴子殊笑著接過杯盞:“趁著他和安尋說話的功夫,我先溜進來暖和暖和。”

    他說話一點也不避諱楚修琰,一是他脾氣使然,二是,他與楚修琰的關係,不至於避諱什麽。

    楚修琰瞥了他一眼,倒是沒有在說什麽。

    轉頭看向沈雲傾,問道:“想好準備什麽了嗎?”

    “這個……”沈雲傾有些汗顏,一晚上了,也沒想好。

    楚修琰原也沒指望她能想出什麽,搖了搖頭:“一會兒,常叔會給你帶個舞娘來教你,能學多少就是多少吧……”

    “王爺……雲傾覺得……”

    覺得還是不去為好。

    隻是看著楚修琰的臉色,她有些猶豫。

    嚴子殊在一旁看的樂嗬。

    隻聽楚修琰砰的一聲,將杯子放在桌子上:“本王覺得,側王妃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