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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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的圍獵,與大楚的並不相同。
在這裏,不僅僅是比試狩獵。射箭,騎馬,甚至是刀劍功夫,都是可以比試的。
皇子之間,以和為貴,不可傷了和氣,能不親自動手,都是不會親自比試的。
可是女眷就沒這麽多說法了,親自動手比試,若是勝了,也是給帶她們來的皇子長臉的。
沈雲傾對這些不感興趣,嚴子殊更是不會要她出頭,做那些事。
秦帝坐在上方首位,看得出來,他並不是一個難相處的人,至少隻看著麵相,還算是慈祥。
他看著在坐的兒子們,聽著他們說一些阿諛奉承的話,倒也是笑眯眯的全部點頭說好。
不過剛剛他嗬斥這些皇子的一幕,沈雲傾還記在心上,能讓這些皇子對他頗為畏懼,可不是一般的能耐。
隻是一句平淡帶了一絲慍怒的話,就能讓這些皇子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他若真像外麵傳言的那般溫和,無能,才真真是笑話了。
先吃些點心。”嚴子殊夾了一塊點心,遞到沈雲傾嘴邊,瞧著她吃了下去,才笑著說道:“一會兒狩獵時,可不要逞強,身子不舒服,我們退出就是。”
說著,他又將水杯遞到了沈雲傾麵前。
沈雲傾接過杯子,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若是不舒服了,我一定同你說。”
四弟與這位姑娘,還真是恩愛。”大皇子秦子翰笑看著沈雲傾二人,說道。
這時,眾人目光皆轉向嚴子殊和沈雲傾。
而此時,嚴子殊正拿著帕子,給她擦著額頭的汗……
嘖嘖,撿一個野丫頭回來,還當個寶貝啊。”六皇子秦子靖嗤笑一聲,說道:“四皇兄,你若是缺了女人,弟弟給你尋些好的,如何?”
他這一笑,便有幾位皇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嚴子殊突然出現,成為秦國四皇子。
秦帝對外隻說,之前四皇子多病,於是一直在外遊曆,如今,病愈歸來。
而沈雲傾,嚴子殊隻說,是他在途經大梁時,遇到的一位姑娘,父母不在人世,便與他一同回了大梁。
所以,秦子靖才說她是野丫頭。
你找的那些個庸脂俗粉,給雲傾做洗腳丫頭,怕都不夠資格。”嚴子殊冷哼一聲,一點麵子也不給六皇子。
那六皇子當即變了臉色。
卻聽三皇子秦子軒笑著說道:“四弟有所不知,六弟平日最喜尋花問柳,看得上眼的,也多半是頭牌,做個洗腳婢女,該是勉強夠了。”
看似駁了嚴子殊的話,實際上,卻是處處諷刺著六皇子。
一說他常常去青樓,逛窯子,二說他尋個頭牌已是覺得得了大好處,眼光堪憂。
這一番話下來,若六皇子秦子靖反駁,則是故意曲解秦子軒的意思,可不反駁,便隻能啞巴吃黃連了。
不過看起來,這位六皇子,可沒什麽魄力,在秦子軒麵前,是不敢太過放肆的。
沈雲傾對這些皇子如何,不感興趣,她側頭,看著坐在首位的秦帝,仍舊氣定神閑,喝著酒,瞧著兒子們在這兒爭論。
似乎對這些口舌爭鬥,不願意多打擾。
大皇子與六皇子向來同氣連枝,秦子軒如今與嚴子殊擺明了要一個鼻孔出氣。
大皇子怎能看著六皇子受氣,索性笑著打了圓場:“四弟,六弟也是好意,雖說這話不甚入耳,可總歸是為了四弟著想。”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大皇子秦子翰如今這樣說,按理嚴子殊是不該說什麽了。
可偏偏,嚴子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旁人說沈雲傾一句不是。
當下,不顧沈雲傾的勸阻,笑著站起身,走到六皇子麵前:“雲傾是我請來的,六弟如此說她,就是不給我麵子了。”
六皇子秦子靖站起身,微微蹙了眉頭,看著嚴子殊:“四皇兄何意?”
向雲傾道歉。”
笑話!我堂堂大秦的六皇子,豈能向一個野丫頭道歉。”秦子靖冷笑一聲,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嚴子殊也不惱怒,笑著抬手,拽住了秦子靖的衣襟:“我的耐心,有限……”
四弟……”大皇子微微蹙了眉頭,看著二人。
秦帝依舊那般淡然,也不加阻攔,樂得看熱鬧。
眼瞧著,嚴子殊就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沈雲傾一聲輕歎,站起身,喚道:“子殊。”
嚴子殊鬆了手,轉頭時,卻見沈雲傾已經走了過來。
她站在六皇子秦子靖的麵前,笑著對他說道:“聽說大秦圍獵,女眷也可互相比試,六皇子,這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六皇子秦子靖輕蔑的看著沈雲傾,說道。
好。”沈雲傾笑了笑,轉身,徑直走到一旁,對著秦帝跪下:“小女子雲傾,鬥膽想與晉王妃比試一番,望陛下恩準。”
秦帝笑看著她,末了,目光轉向一旁的嚴子殊,點了點頭:“準了。”
秦帝看向六皇子和他身邊的晉王妃,擺了擺手。
六皇子微微蹙眉,正要說什麽。
沈雲傾卻已經站起身,笑道:“秦人尚武,比試的內容便簡單一些,自選武器比試,晉王妃以為如何?”
晉王妃蘇妙如,也算得上是頗有功夫,她對沈雲傾的這個提議,自然是求之不得。
要知道她的琴棋書畫,可是向來不好的。
雲傾。”嚴子殊微微蹙了眉頭,走到她身邊,低聲道:“我知你功夫不錯,可若不可為,萬不要逞強。”
沈雲傾笑著撫上他的手臂,說道:“從來是你護著我,如今,我怎能讓你這般丟了麵子。”
她的手輕輕握了握嚴子殊的手臂,示意他放心。
這便看向了晉王妃。
六皇子,也就是晉王秦子靖對著蘇妙如點了點頭:“去吧,別給我丟人。”
蘇妙如恭敬稱是,站起身,冷眼看著沈雲傾。
秦帝招了招手,有士兵將兵器架抬了過來。
你們二人,各自挑選吧。”
秦帝用手撐著頭,愜意的看著沈雲傾和蘇妙如。
每年狩獵,各皇子間明爭暗鬥,看慣了,如今看著剛剛回宮的兒子為了沈雲傾,這般強勢,他便也想瞧瞧,沈雲傾到底有何本事。
————
蘇妙如選了劍。
沈雲傾拿過長槍,拎了拎重量,想到自己肩膀的傷……
好是好了,可如今想要耍好槍,還是不容易的。
索性換單手的武器吧。
拿起鞭子,她揮舞了兩下,不過是最基礎的鞭法,可是……明眼人已經能夠看出來,她是有功底的。
那晉王妃蘇妙如微微變了臉色。就連晉王秦子靖,也蹙起了眉頭。
沈雲傾這麽一瞧,心裏便有譜了。
放下長鞭,走到一旁,拿起一個匕首,走回晉王妃麵前,笑道:“晉王妃,請吧。”
你確定,要用匕首?”蘇妙如有些驚訝,匕首對劍,這本來就吃虧啊……
卻見沈雲傾耍了耍手中的匕首,輕笑:“足夠了。”
她本不想出什麽風頭,卻也不想讓嚴子殊被別的皇子看不起。
她故意用匕首與晉王妃比試,若是這樣能贏,那就是狠狠抽了晉王一個大嘴巴。
他的王妃,竟然比不過一個“野丫頭”。
嚴子殊這般維護她,總不能讓他成了眾皇子口中的笑話。
沈雲傾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看向蘇妙如。
蘇妙如也知道這若是輸了,意味著什麽。
是以也沒有什麽謙讓,提了劍,刺向沈雲傾。
到底是沒有上過戰場的人,一招一式,並不實用,倒有些花架子的感覺。
沈雲傾覺著好笑,卻也不想露出太多的能耐,索性陪著她纏鬥了一會。
蘇妙如的每一劍,在沈雲傾眼中,都甚是綿軟無力,出手的角度也不算刁鑽,很容易就化解了。
她一邊躲閃,一邊尋著時機。
眼瞧著蘇妙如又是一劍此出,沒有回手防禦的能力時,沈雲傾側身躲過長劍,手中匕首猛地揮出……
蘇妙如的脖頸一涼,立時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她微微低頭,隻見沈雲傾的匕首已經貼在了她的脖頸處,隻要她有任何的動作,就是性命難保。
晉王妃,承讓了。”沈雲傾笑著放下手,轉身看向嚴子殊。
剛抬了腳,要向他走過去時。
嚴子殊突然大喝一聲:“雲傾!”
沈雲傾下意識的側身躲閃,堪堪避過了蘇妙如的劍刃。
她回頭冷眼看著蘇妙如,沒有任何猶豫,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屈膝踢了她的腹部。
蘇妙如疼的一聲哀嚎,倒在地上……
沈雲傾的腳踩在蘇妙如的右手腕上,並不是很輕的踩著。
蘇妙如痛的鬆開了長劍。
你要做什麽!”六皇子秦子靖大喝一聲,就要上前。
嚴子殊直接擋在他麵前:“六弟,你的王妃已經壞了比武的規矩,如今當著父皇的麵,你還要以多欺少不成。”
秦子靖恨恨的看著他,便不敢上前。
沈雲傾握著匕首,輕笑一聲,也不多言,直接將匕首向蘇妙如擲了過去。
匕首正擦過蘇妙如的肩膀,劃破了肩膀處的衣裳,卻沒有傷到她半分。
沈雲傾抬起腳,看著蘇妙如,再沒有一絲恭敬,說道:“你輸了。”
蘇妙如的臉色很難看,她站起身時,肩膀處露出雪白的肌膚,她趕緊拉攏衣裳。
在坐的女眷莫不掩嘴輕笑。
蘇妙如看向六皇子:“王爺……”
秦子靖也是咽不下這口氣,走到她身邊,看著秦帝:“父皇……”
丟人丟的還不夠嗎。”秦帝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目光冷冷的看向秦子靖和蘇妙如。
末了,他放下酒杯,說道:“既然不守比武的規矩,這圍獵場,晉王妃也不必留了。”
秦子靖大驚,當即就要求情。
若是多說一句,你也不必留下了。”
秦帝話音落。
秦子靖便老老實實,再不敢說話,垂首站在那兒,恭敬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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