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了解清楚了嗎——我的二廠b組正。”見著蘇安跑過去和黑腿子交談的時間長了，李毅有些不耐煩的催促著。

    蘇安對著揮手回應，此刻他麵色凝重，知道無論怎麽自己是躲不過了，理了理心緒，重回一張笑臉的快步走了回去。

    “原來是大少爺，屬下是新來的什麽都不清楚，要是之前有何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蘇安把話說完，就深深的鞠了一躬。

    “很會說話哦，新來的b組正。”聽了一句馬屁，李毅有些受用，語氣變緩道：“要不，你來我一廠，我給你副隊來當當？”

    “這……這個，我能力有限，隻是當組長的料，大少爺太抬舉我了。”蘇安沒料到李毅會說這般話，跳躍性太大，思維險些跟不上。

    李毅道：“能力是由上層來定的，說你有，那就有。”

    “大少爺您說得是，但屬下還是怕王隊怪罪……”蘇安本想繼續推諉，但李毅打了個哈欠，一下子就把這事推了過去：“好了好了，這事我待會跟王虎說，就叫他把你讓給我算了。”

    這時那個來自福裏家族的知君xiǎo jiě，有些催道：“真無聊，站在這腿都酸了，接下來還有什麽好看的節目啊？”

    聽這話，李毅用手拍了下腦門，奧的一聲，向福裏知君抱歉道：“這個真不好意思，差點忘了正事，節目沒結束，就請知君xiǎo jiě就繼續觀看。”然後又對著蘇安道：“那個我的副廠長，沒聽到知君xiǎo jiě腿酸了，快去弄個椅子過來，給xiǎo jiě坐坐。”

    “不用了，我隨身都帶著椅子呢。”

    福裏知君淺淺一笑，隨即在她身後的一名女保鏢跑到她身旁雙手撐地，跪在地上。接著便是福裏知君穩坐在保鏢的後背上，說道：“那麽，請繼續吧。”

    蘇安看得呆了，而李毅他們對此見怪不怪，臉上露出的表情頂多是笑笑而已。

    此時跪在地上的男子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臉色蒼白，人也顯得恍惚欲墜，但他還是死死支撐著不倒。

    “挖吧，把你另隻眼睛給挖出來，你兒子就得救了。”李毅的聲音冰冷得沒有絲毫同情與憐憫，隻是催促著，傳在男子的耳中。

    “好……好……謝謝少爺……還有一隻眼睛，還有一隻眼睛，兒子就得救了……”男子那唯一的左眼的眼角突然湧出淚水，嘴裏也不斷斷續續的說著，那垂下去的左手又緩緩舉了起來……

    “慢著！”一旁的蘇安看不下去了，再次阻止，對著李毅說道：“大少爺，您也一定知道工廠的發展是離不開苦力的，所以每一個苦力都應該讓他發揮最大的價值不是嗎？”

    “對哦，這說的是有幾分道理來著。”李毅聽了蘇安的話，想了想，略為苦惱說道：“但是，這小子瞪了我一眼，若是不懲罰一下，指不定下回就有人來襲擊我。”

    “對於這個，屬下想到了個更好辦法。”

    “哦，說來聽聽。”

    蘇安神色自然，道：“懲罰是一定要的，有了一次先例在眼前，其他人就不敢再犯。而又想要苦力保持勞動力，那麽就讓這父子一人挖一隻眼睛，那麽既可以湊足一雙眼睛，又可以讓他們不致完全殘廢。”

    “很不錯的主意哦。”

    一旁的福裏知君聽完這話，頗為讚賞的出聲。而一旁的李毅臉上閃過一絲異狀，但還是同意的說道：“不錯，真是個很不錯的想法，那麽——就由你來挖掉這小子的一隻眼睛吧。”說完便向老鄧示意，老鄧的臉色不友善，將小孩放下推向蘇安的方向。

    蘇安一時沒想到這差事會落在自己手裏，等到那小孩推到自己腳下時才反應過來。望著小孩那哭紅的眼睛，一時間，蘇安竟下不去手。

    可是，這對現在狀況來說，在這對父子身上各挖一隻眼睛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挖？還是不挖？

    這種兩難的選擇擺在蘇安麵前，讓他有些頭腦蒙脹。

    “大人，就請……請讓小人動手吧。”不遠處跪著的男子，朝著蘇安說道，盡管那被挖去眼睛的眼眶都被看到幾次，但每見一次都讓人觸目驚心。

    正當蘇安麵對男子提出親自去挖自己兒子眼睛要求，而不知所措時，李毅卻驚喜的大叫起來：“好哇，讓父親挖自己兒子的眼睛，哈哈……越來越有趣了。”

    “父親挖兒子的眼睛……”蘇安低聲念著，這個世界匪夷所思的殘酷再次衝擊著蘇安原本的世界觀，他看著周圍的，沉默的苦力，一副無所謂的值守，殘酷無情的保鏢，還有完全把生死人命當節目看的少爺xiǎo jiě。

    “孩子，忍住，隻是一隻眼睛，等爸爸幹夠咱倆的活就可以領到證件了……”

    男子將小孩招到自己麵前，那獨著的左眼中淚水流個不停，他左手緊緊抱著他的兒子，深深歎了口氣，舉起滿是血的右手向小孩的左眼中挖去……

    小孩默不作聲，見父親那隻沾滿血的手指向他眼球緩緩靠近時，也不側頭避開，隻是聽著父親之前的話，緊咬著牙關，忍著！

    蘇安微微側頭，此時，他不想看見任何畫麵，也不想聽見任何聲音。

    小孩還是沒忍住，終究嘶著喉嚨慘叫了聲，等蘇安回頭看去時，小孩的左眼已經被男子的右手捂住，血從指縫間滲出，而旁邊地上多了一刻血肉模糊的小眼珠子。

    “快，快，快叫幾個人把他倆抬到休整室去。”蘇安急切的吩咐著索明，索明還沒跑兩步就被喊住了。

    “幹什麽，幹什麽，事情還沒完——”

    見著蘇安這一番動作，李毅似乎意想得到似的發出笑聲，對著蘇安說道：“是不是覺得對他們挖掉一雙眼睛，事情就完了了？”

    蘇安的臉上有些詫異，問道：“難道還沒完嗎？”

    “對，還沒完呢！”李毅對著老鄧揮了下手，後者見此便一把將那小孩推開，站在男子的身後，伸出兩隻手分別拽著他的兩臂手腕。

    此刻，蘇安已經知道老鄧接下要幹什麽，想要出聲阻止，但，這已經晚了。

    老鄧一腳頂住男子的後背，在恣意的哈哈大笑中，雙手用勁，隻見男子的兩隻手臂像紙條一樣從肩膀處撕裂下來。

    男子倒在地上，沒有痛苦的shēn yín聲，也沒有掙紮著的動作，血從斷肢處噴濺著，他，死了。

    眨眼之間，在他原以為獲得了希望時突然死去。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蘇安呆滯著用手擦了擦濺在身上的血，低聲問道：“不是已經懲罰了嗎？為什還要殺他……”

    瞧著蘇安的模樣，李毅有些頭疼的用手揉了揉額頭，說道：“看來，你之前沒把情況給弄清楚啊。”於是他指著在一旁呆望的小孩說“挖雙眼，隻是為了懲罰他瞪了我一下。而現在，扯掉他的雙臂，是因為在老鄧抓他兒子時他阻攔了下。”

    “所以……他就死了。”

    “他沒挨住，死了也就死了。”李毅語氣輕巧，麵對蘇安時還麵帶著微笑，這種種的一切，都讓蘇安氣悶起來，感覺呼吸著一口空氣都覺得困難。

    “啊——”

    旁邊站著的小孩，突然發力的大叫了起來，撿起了地上的一塊鋼片，向著李毅衝了過去。

    這舉動驚動了其他所有的保鏢。在李毅身後最近的一名保鏢身子一動，動作步伐如同鬼魅般瞬間來到小孩的麵前，小孩還未跑出幾步便被那名保鏢一腳側踢在頭上。

    啪！

    這，是頭骨碎裂聲。

    砰！

    這，是身子撞擊在地麵上的聲音。

    小孩的身子在地上輕微的掙紮著，但沒有再活下去的機會了，因為他的頭顱已近半破碎，血從傷口處噴湧在地麵上，周圍漫是血霧與腥氣。

    “哦，對了。”李毅走到蘇安的身旁，低聲在他耳邊說道：“我悄悄的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小孩並沒有瞪我，反而是很認真的在他爸爸邊上努力幹活呢。”

    話，很輕很輕，但此刻落在蘇安的耳中，就如同熱油裏落入一滴水，把他積蘊許久的情緒全部炸開了。

    “混賬！”

    蘇安攥緊著拳頭，怒而揮向李毅的笑臉上，但，還未落下就已停下。李毅的左手如閃電般張掌擋下了拳頭，紋絲未動的，緊接著他另一隻手已經掐住蘇安的脖子。

    蘇安本就比李毅矮了一點，此刻被他掐著，稍向上一舉，身子就離開了地麵，全身使不上勁來，這種感覺真讓蘇安熟悉，心裏罵道：“特麽的，又這樣被舉起來了……”

    “哎呀呀，怎麽突然打起來了。”在旁一直看著的福裏知君，對著李毅喊道：“別把他給弄死了，我瞧著他挺有趣的。”

    “放心吧，我也舍不得這麽快弄死他。”李毅那緊掐著的手一鬆，讓原本被舉在半空中的蘇安立馬摔落在地上。蘇安本能的想爬著站起來，但一隻手剛撐地準備起身時，在他身後的老鄧一腳踩在他的左腳腕上，嘴裏吃疼的叫了聲，身子也頓時如同被抽空了力氣趴在地上。

    “知君xiǎo jiě，請問您準備要他表演什麽節目呢？”李毅做出自認為很紳士的舉動，對著福裏知君問道。

    “那……先讓他把那兩顆眼珠子吃掉吧。”福裏知君嘟著小嘴想了一會，突然，那雙好看極了的眼睛在一打轉，對著李毅說出了想法。

    “這可真是個不錯的節目。”

    李毅做出發自內心的樣子稱讚了幾句，隨即便蹲下身子，在蘇安麵前說道：“聽到了沒有，現在是讓你做遊戲表演的時候了，去吧，把那兩顆眼珠子吃了，指不定就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