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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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時分,蘇安懷著忐忑的心隨老許來到王虎的辦公室裏。門是開著的,王虎站在窗前,聽到有人來便側頭看來,見是蘇安便招了招手。
蘇安略一遲疑的慢步走了過去,王虎看著窗外問:“你看看下麵的廠子,多麽熱鬧啊。這些苦力沒日沒夜的幹活,創造的財富卻流向了上層人的口袋中。”
蘇安默不作聲,王虎扭頭對他問道:“你會為他們打抱不平嗎?”
“會的。”
聽到蘇安毫不猶豫的回答,王虎有些發笑:“曾經我也跟你一樣,但後來變了。”他指著下麵的工廠,繼續道:“當我還是和他們一樣時,我隻想為身為奴隸的自己多求一份自由與溫飽。可現在不同了,我爬上來了,我不再擁有當時的想法,我現在隻想著,以最低的代價讓他們為我來創造更大的價值。”
“為什麽?”
“因為地位決定利益,而利益驅使著人心。”王虎轉身直視蘇安,儼然道:“人是逐利而亡的動物,所以說,現在你為這些苦力報不平的想法根本就是錯誤的。”
這時,蘇安才領會但王虎真正想說的是什麽,大聲問道:“難道你是想告訴我,上午我為那對父子出頭是錯的嗎?”
“你應該很清楚你工作職責是幹什麽的。”王虎眼神犀利的看了蘇安一眼,轉身走向辦公椅坐了下來:“放棄你這種弱智的想法吧。”
“弱智嗎?”蘇安低聲念了一次,神情轉然變得嚴肅,對王虎大聲問道:“那我呢,你這般將我看重,可是能給你帶來多大的利益?”
“你?”王虎璀璨一笑:“你可是為我向上爬的,一顆重要的棋子!”
這句話剛一出口,站在門口的老許陡然將門哐當的一聲給關上,同時整個屋子的上下四周滲出血,凝成一片。
王虎端坐著身軀,鄭重的對著蘇安字句清晰的說道:“現在,我要告訴你,你必須要為我做些什麽……”
此刻在暗潮奔湧的福豐工廠裏,不僅僅是隻有王虎這,另一個地方同樣也暗孕著陰謀……
二分廠的某間豪華的房子裏,李毅靠坐在一張舒適的沙發上,在他麵前不遠處站著一人,體格相貌不正是老許的兒子啊亮。
李毅自顧自的說道:“看樣子,你老爹是跟定王虎了。唉,看來是可惜了啊,一個c級頂二階的特殊異能者。”
啊亮稍顯慌張,問:“看來是不需要我再勸他了嗎?”
“對。”李毅站起身來,走近阿亮:“難道你還是放不下你老爹?”
“不不不,我是堅定跟著少爺您的,我……”
阿亮著急的表明忠心,但話未說完,人就像被隻無形的手抓著脖子,舉在半空中。
“是,你是很忠心,但自從你離開一廠後,我就不那麽覺得了。”李毅隔空打了個手勢,隨後,便聽見阿亮的慘叫聲,以及與骨頭連續碎裂的哢嚓聲響,那半空中不斷掙紮著的身子瞬間癱軟下來。
一條生命就這麽的死了。
有如煙雲消散。
“廢物。”李毅罵了聲,隨後向旁邊的側門喊了聲老鄧,這時側門便被推開,從裏麵走出一人,體格魁梧,麵色狠戾,豁然就算是白天已死的老鄧。
李毅問:“怎麽樣?他們答應嗎?”
對地上屍體視而不見的老鄧走到李毅身前,恭敬的答道:“福裏家族那邊隻要你放棄福豐城的城主之位,他們就會協助你。”
“福豐城主是嗎?”李毅輕蔑的一笑:“隻要讓我親手從他手裏奪走工廠,送給他又如何。”
老鄧疑惑不已:“可是福豐城都是他們的,工廠我們還能守得住嗎?”
李毅從椅子上站起,回答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放心,我答應的都會一分不落的交在你手上。”
老鄧嘿嘿的一笑:“少爺沒忘記就好。”
“我是不會忘記的。”李毅哈哈一笑,對老鄧吩咐道:“這人交給你處置了。”說完大步離去。
老鄧這才低頭看著地上啊亮的屍體,伸出舌頭舔了舔幹幹的上下唇,同時嘴角揚起了一抹疹人的微笑……
此時此刻,在王虎的辦公室裏,老許已經消去房間內部表麵的凝血。而蘇安因為之前王虎的一番交代,讓他心事匆匆的走出房間。
老許麵色擔憂,說:“他能行嗎?”
對於老許的擔心,王虎的臉上卻顯得很淡定平常,右手習慣性的去撫摸戴在左手中指的指環,語氣肯定:“行的,我相信他。”
老許繼續道:“可是,你給了他那麽重要的東西,以及權力。我怕……”
“怕什麽?”王虎的右手摸了個空,這時才恍然發現,那指環已經暫時借給了蘇安,尷尬的笑了笑,然後正色道:“既然是我給的,那也能收回,何況他還是一個毫無能力的普通人,怕他翻天不成。”
再他眼中的蘇安,隻是一個能夠隨時舍棄的小棋子,也許根本就不能說之是棋子,他隻是自己的一個寄托,特殊的存在。
可是王虎他忘了,渺小的,不代表毫無危害,相對的,可能還會帶來致命的弱點。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蘇安不斷翻轉著右手,看著戴在中指上的指環,在他心裏不斷的交織著一個計劃,他意味深長的回頭看了眼王虎的辦公室,在心裏想著,既然機會已擺在眼前,不抓住它怎麽對得起自己一直的等待呢?
蘇安這刻顯得有些從容,曾經身心上忍受的那麽多的折磨,讓他平淡下來,漸漸的有些生死不驚了。
他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指環,雖然聽了王虎的一番解說,但他還是覺得雲裏霧裏的聽不懂,心想明天,還是得先找那個叫魁子的人弄清楚點。
“異能者……不知道我有成為異能者的潛力嗎?”
蘇安嘀咕著,自從經曆了白天的事情,他就對異能者的事充滿了好奇。在這世界裏發生的,遠超他以往的認知,一個人,居然能有如此怪異又強大的能力?
“不!我必須要獲取到這種能力!”
蘇安在心裏對自己堅定的說道,他認為在這個世界上,更貼近於強弱生存的自然法則,若想更好的生存下去,那就必須有這種能力來保護自己。
蘇安回到自己的住處,躺在床上,睜眼看著眼前黑乎乎的天花板,在地鋪上的索明問道:“小索,如果我決定要逃,你會跟我一起嗎?”
“逃!我跟你一起逃!”索明突然坐起身來,語音有些顫抖:“我不能再自錮手腳,默然的忍受下去了。”
那對父子的慘死,不僅讓蘇安心驚,更讓索明幡然悔悟。
索明他清楚的看見那小孩被無辜處死,也感受到那男子至死的絕望,那一刻,索明感覺整個世界破碎了,也強烈得意識到自己不過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蘇哥你帶我走吧。”
盡管屋裏黑乎乎的一片,但蘇安依舊能感覺到索明那灼熱的目光,渴望自由,渴望著自己曾對他說過的自由。
曾經索明問過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執著的要逃離這裏,到哪裏不都是一樣的嗎?
蘇安回答他,描述了他曾經的身處的國家環境,穩定而秩序,人與人之間有著基本的相互尊重。
並不像現在,充滿了殺戮與欺淩,秩序,隻是上層強者說的算。弱者,隻是苟且的活著,乞求那一絲可憐的希望……
索尼懇求問道:“可以嗎?”
夜色深沉,窗戶外是日夜不息的工廠嘈雜的聲響,而伴著這響聲,蘇安回答道:“可以。”
漆黑的房裏有著細微的歡呼聲。
“睡吧,明天還得早點起。”
蘇安側身過去,閉上眼睛,漸漸的身體越來越沉重,意識也進入到夢鄉。
夢裏蘇安跪在躺有死去的爺爺的床前,正當他哭泣得淚不聲時,在他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響動,他轉頭看去,入眼的是自己的前女友,蹲在房門口處哭泣。
蘇安站起身來,正當自己準備走過去時,她卻發現了自己,不待自己過來就連忙起身跑了出去。
“等等!”
蘇安大聲喊著她的名字,準備去追,然而後背卻猛然一痛,自己被人踹倒在地,此時四周也漸漸暗了下來,扭頭看去,是老鄧齜牙而笑的大臉,以及死死踩在自己背上的腳。
“要忍,蘇安,你要學會更加的忍耐……”
王虎不知何時出現,蹲在蘇安的身旁張嘴一直說,但他隻聽清楚這一句,接下來的就聽不清了。
下一刻,正當蘇安痛苦掙紮時,一道光亮在他麵前閃過,等到睜眼時才駭然發現一臉怒氣衝衝的李毅,對著自己的門麵狠狠的踢出一腳……
夜裏。
原本睡在床上的蘇安驚坐而起,身上冷汗四溢,透濕了衣服。
噩夢,這隻是一場噩夢……
蘇安看著光亮的窗外,他努力平複心情,隨後又暗暗的告訴自己,隱忍已足夠,逃走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