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快叫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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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或死?
當這一句話傳入蘇安的耳朵時,在他心頭閃現過無數的想法,對他來說,生亦艱難,死亦艱難,可若是活著連自己都說不算的話,不若拚死一搏算了。
想到這,蘇安心一沉,決定一搏,但他也清楚知道自己的能力,除了那寄居著小許的博雅裝置,就沒有任何其他東西能幫到自己。
於是他故作一副驚慌的樣子,一邊伸出右手去拿那叫因的東西,另一邊則不斷的溝通指環,準備趁王虎大意時暴起攻擊。
他現在也隻有一個念頭——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蘇安伸出的手顫抖的抓起因,而另一邊他感覺到了異能的湧動,並不斷的注意著王虎的舉動。
王虎死死的盯著蘇安的那隻手,神色十分怪異,就在蘇安抓起因的那一刻,他突然站起身來,一把打落被蘇安手裏的因。
“不,不,你不能被種下因,你不能被種下因,在這裏其他人都可以,但你不行……就你不行……”
反複無常這刻在王虎的身上體現得明顯,他嘴裏不斷念叨著,就連身子也因激動或是其他原因變得微微顫抖。
這突然的轉變讓蘇安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著王虎,但還未開口就被一隻手揪住了衣領。
王虎將蘇安扯在自己麵前,他看著蘇安,血氣凸現的眼睛裏閃現著莫名的偏執,說道:“我知道你再搞些小把戲,也清楚你想做些什麽,但我不限製你的自由,另外我要收你做兒子,你快叫我爸爸吧。”
“叫……叫你爸爸?”
當說到最後一句時,在蘇安的眼中的王虎忽然一笑,十分怪異,讓人覺得他有種神經病一樣。
從未想到這一幕的蘇安腦子裏有些短路,怔怔的看著恣笑著的王虎,他覺得,這短短幾分鍾內的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怎麽,你還不開口答應,難道我就這麽不像一個父親的樣子嗎?!”
王虎見蘇安發愣,以為是不願意,他的臉色瞬間一暗,語氣裏也透著瘮人的陰寒,怒氣衝衝的質問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覺得現在的我已經不配當個男人了嗎?”
“不,你不能瞧不起現在的我,雖然現在我已經不再是個健全的男人,但你也不能……”
“你知道的,那時的我隻是個地位低下的奴隸……不!我也是向往自由的,甚至可以為它而死!但是……但是我又不能死,我是我姐姐唯一的依靠,我死了她也不會活下去的……”
王虎念叨叨著,神色漸漸由怒轉哀,他鬆開緊抓在蘇安衣領上的手,轉身背對著,但已經很明顯得聽到他哽咽的哭聲。
哭聲?他竟然哭了?
麵對王虎的反複無常,蘇安再一次領教到,同時也震驚了。
——王虎他居然會在自己麵前哭泣?!
蘇安不知該說些什麽,麵對王虎這種人,蘇安始終摸不清該如何應對,隻能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過了一小會,背對著蘇安的王虎擺了擺手,說道:“你回去吧,這裏沒你什麽事了,隻是你記住,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蘇安深吸口氣,並沒有當即離開,他從一開始就感受到王虎對他的不信任,讓他吃下因,但此時又為什麽輕易放過自己。
他問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聽這話,王虎微微側頭,眯縫著雙眼看向蘇安,同時嘴角揚起一抹耐人微笑,說:“因為我要你活得是另外一個我自己。”
說完,他回頭過去,向前直走幾步,來到在那張被布遮蓋住的書櫃,而另一邊,隻聽到哢嚓一響,門被人推開了,正是老許,他看著蘇安。
蘇安知道事情到此為止,準備轉身離去,卻在轉身之際,瞥到王虎扯開那張簾布,那刻,他駭然的發現,原來在書櫃裏擺放著全是一個個瓶子,裏麵浸泡著全是人頭。
那確實是人頭,有男有女,漂浮在瓶子裏的液體中,被浸泡得皮膚發白,但並沒有腫大,還是很好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就連臉上細微的表情也清晰可見,但是他們每個人的口中都像塞入了什麽東西。
仔細看看,原來塞入的都是割下的下體**官!
這……這太殘忍了吧?!
蘇安被這景象嚇了一大跳,他覺得做件事的人太變態了,而且做這件事的人很可能就是現在書櫃前的王虎,而王虎他掃看著這些人頭,突然放聲大笑,隨後又低聲的哭了起來。
蘇安看著情緒反複交變,直至癲狂王虎,這刻在他心裏也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逃離這裏,想到這,連忙向門外趕去。
老許站在門口,看著蘇安和索明離去的背影,在心底終於鬆了口氣,正當他準備把門關上時,背對著他的王虎突然出聲了。
“你是不是也想要背叛我?”
老許的手頓了下,然後非常直白的答道:“不,不會的。”
王虎冷哼一聲。
“你要是敢背叛我,死的可就不止你一人!”
“是,我記在心裏的。”
老許低眉順眼的應著,隨後便徐徐退身,伸手把門給帶上。
門,再次哐當的一響。
老許關shàng mén後略微舒身直立,正當他準備離去時,卻在轉身之際,聽到從屋內傳出的一句歎息聲。
“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
老許的目光閃動,不知在想什麽,過了一小會,才繼續邁開步子,緩緩的向走廊另一端走去。
其實……
人活著,又有幾個按照自己的意願活下去呢?
當蘇安離開有一段距離,小許突然在他腦海中出聲了。
“沒想到王虎竟然就這麽的放過了你,嘖嘖嘖,還不可思議了,難道他真的認為你就是以前的他嗎?而且,他……他居然還要收你做他兒子?!”
蘇安回想起與王虎接觸一起的樣子,心裏發毛道:“他就是個瘋子!神經病!”
“沒錯,就是這樣的。”小許想了想,繼續說道:“他以前可更是瘋狂呢?”
“你知道他以前喜歡玩弄男的對吧?”
蘇安應著:“知道。”
“那是因為他也這樣被人對待過。”小許開始解釋著:“在他還是是奴隸時,就被他主子割掉當做女的從小培養,受盡虐待,直到後來他得勢了,他便把之前的主子一家人都報複回去。”
“那些被浸泡在罐子裏的,難道……都是那些……”
“是的,就是他們。”
小許毫無情緒波動的說著:“王虎將他遭受的苦難同樣施加在他們身上,他不直接殺了他們,卻讓他們曆經絕望而自殺。”
“他到後來,也迷戀上了這種虐待他人的快感,從苦力中挑選一些長得清秀的人,強迫給他當男寵,最後又看著他們一個個的痛苦死去。”
人會因為別人遭受了自己一樣的痛苦而興奮不已。
而這更是會上癮的。
蘇安聽著,心裏卻無任何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他已經對這些東西見怪不怪了,隻是覺得王虎這人也有些可憐。
他可憐嗎?
——可憐。
他可恨嗎?
——也很可恨。
但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可憐與可恨伴而相生。這就是人,一個個充滿著矛盾的個體,而這種矛盾,既是自我本身造成的,也是由周圍環境影響的。
蘇安不知不覺的想了很多,等他恍過神來才發現小許還在說著,但現在,他已經聽不進了。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逃離這裏,去追尋回家的道路,也許他很不能理解王虎到底是怎麽想的,但,現在他是安全的,他沒有被植入因這種東西,僅有的自由還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有這些就夠了……”
蘇安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望了眼王虎的辦公室,這險些讓緊跟身後的索明迎麵撞上。
索明看著蘇安的樣子,不知所然後問了一句,然而蘇安隻是笑了笑,隨後又默不出聲的繼續前行。
“真奇怪。”
索明看著蘇安,他的嘴裏嘟喃著,但又邁開腳步趕緊的跟了上去。
而另一處,魁子等七人在休整室等候著,當蘇安來時,魁子正和一名護衛聊得火熱,而其他六人也相互打趣著,等一見蘇安來便立馬起身,但都沒出聲,隻是看著魁子。
見此場景,蘇安心裏冷哼一聲,他很清楚這幾人是以魁子為首,也不會聽從他的命令。
但,這也沒什麽關係了。
蘇安轉念一想的時間裏,魁子已經走到他的麵前,麵色恭敬的詢問著:“大人是要去哪裏啊?”
蘇安不溫不怒的說道:“陪我去見個人吧。”說完便轉身向屋外走去,緊跟著的是索明,有些耐人尋味的看了一眼魁子等人。
魁子等到蘇安走出幾步遠,才曲直了身軀,帶著其他人也亦步亦趨的追隨著。
索明趁著魁子落在後麵,趕緊在蘇安側邊,低聲提醒道:“他們跟咱們可能不是一條心。”
“我知道,但我就是要這樣的人。”
蘇安捏著下巴,不由嘿笑幾聲。
因為他知道。
人隻有自私時,才會有豁出一切的野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