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一屁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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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我的親娘嘞。”鬱無關看的目瞪口呆,隻見那雪白卷軸上白光泄泄,如玉似珠,上麵一個個蠅頭小字密密麻麻便如天上繁星燦爛,有千萬字即有千萬點星光,神為之奪,目為之炫,僅僅一看這巨卷,鬱無關、孔距已不由得身墜無垠大江中一般,哪還有身?哪還有我?不過徜徉於文海卷波中一粒小小星光而已。
有容子漁袍袖一抖,啪啪兩個爆栗賞給這二位,喝道:“你們修的是法,如今小方法遇到大方法,立刻就吞的沒影子了,還不快快走開。”
鬱無關、孔距知道自己沒福氣看這無上秘典,慌忙閉上了眼睛,強運心神周轉數遍才以絕大毅力脫開了這千裏卷軸的絕大引力,兩人不敢怠慢,一路遠行,如此走了十裏,仍舊覺得一顆心髒鼓點似得跳個不住,隻是一心全都係在了無雙卷軸的萬千文字變化之中,兩人相視一眼,又埋頭遠走十裏,心猶未盡,又更埋頭再走十裏,如此反複凝定心神,一直走出了百裏才終於長舒了一口氣,緩緩的安坐調息起來。
司幽大帝君看看鬱無關和孔距,又轉頭來看有容子漁,似笑非笑道:“那兩人也都是萬中無一的資質,你說他們修的都是小法,不配來看我的大、法,小子,不知道你修的又是小法耶、中法耶?”
有容子漁忽然屁股一撅,噗的一聲長長臭屁噴出,笑道:“我修的是屁法,正配看你這屁法。”
“孽畜,你——!”
有容子漁擺擺手:“且稍安勿躁,請為帝君解法。”
“哼,你說!”
有容子漁笑笑,正色道:“我這腹中一屁,不精誠所至,絕難開出,雖然一屁,亦為五髒五輪無上精華淬煉而成,帝君,以為如何?”
司幽帝君冷笑一聲道:“好臭好臭,微微一點屁道理。”
有容子漁一笑,指著半空巨軸道:“帝君這無上秘典亦為五髒五輪無上心血熬煉而成,不精誠所至,豈能開出?如此而論,言帝君**亦為屁法有何不可?”
司幽大帝君臉色一青,卻終究笑道:“不過是強詞奪理。”
有容子漁搖搖頭道:“我放這一屁,帝君可知其中深意麽?”司幽帝君頓時怒道:“小畜生你敢消遣我麽?又有什麽狗屁道理?”
“照啊!”有容子漁雙手一拍,“我這屁沒人能懂,有人卻裝作自己懂了,強湊過來脖頸說這屁是香的,是神仙放屁不同凡響,更以此屁之獨特而引我為平生知己,視為生死弟兄,有一人如此披肝瀝膽捧我臭屁,於是更不知有多少兄弟紛紛不甘人後,也都一一拜倒在我一屁之中,我不覺大鼓舞大自信,更加臭屁滾滾,旁人罵我是臭屁,不肯來聞,我便要怒,便要罵,便要強拖他來聞屁做我知己,聞屁的少了,我就失意懊惱,聞屁的多了我就大樂如仙,就為一屁,忽喜忽惱,忽悲忽笑,整日的纏在這無窮屁事中無了了時。”
司幽大帝君忽的仰頭哈哈一笑:“好一番屁論,照你這麽說,我這千裏巨軸,嘔心瀝血十萬年之神作,也是屁作了?”
有容子漁笑道:“巨軸中說了什麽?”司幽帝君笑道:“自然說了無上妙道,陰陽生死輪回之大變。”
有容子漁點頭笑道:“原來如此,陰陽生死輪回之大變可以被這千裏卷軸完全裝載的下麽?”
司幽帝君聲音頓時一滯,良久卻終於搖了搖頭:“不能,我這卷軸雖然精微奧妙,變化無有窮盡,可,可······”
有容子漁笑道:“可同真正大道而言,其變化也不過九牛一毛、滄海一粟,微不足道,是否?”
司幽帝君冷哼一聲道:“不錯!的確微不足道!”有容子漁哈哈一笑:“如此說來,將之比為天地之一屁似乎並不曾委屈了他。”
司幽帝君雖然胸腹一起一伏,雖然怒極,可終究道心不泯,仍舊大聲道:“非但不是委屈,以我有形文字若真能熏的天地一臭,實在還大大的高抬了他不少。”
有容子漁不由恭恭敬敬向司幽帝君一禮到地:“帝君果然好修為。帝君既然可以視自己神作為一屁,請問,這世上可能有人懂得您這一屁麽?”
“哼,他們誰又配來懂,誰又能看透其中萬分之一奧妙!”
有容子漁連連點頭:“很好,很好,他們萬分之一都不懂,卻將這神作視為平生知己,粉身碎骨,千磨百折也甘願做神作下一鐵粉,請問,這算不算是見一屁而跪倒叩頭大呼仙氣降臨呢?”
司幽帝君慨然一笑:“不懂裝懂,拿得起放不下的人萬萬千千,豈還少了,理再真不過天道之一牛毛,真懂得,不過做一屁而笑罷了。”
有容子漁點點頭,又道:“很好,沉醉於您神作的是拿得起放不下,視屁不為屁的神人,那對你這神作不屑一顧、理也不理的人又如何?”
司幽帝君神色一陣變幻,終於幽幽道:“我這神作,本,本就是天地一屁,似有實無,別人不懂謾罵,我便大發雷霆耿耿於懷,嗬嗬,果然是強拖別人來聞屁的。”
有容子漁啪的雙手一拍:“很好,你這神作雖有億萬文字,不過是一屁,通體都是破綻,又何必更去找破綻?”
司幽帝君頓時啊的一聲大吼,一頭漆黑長發已陡然漫天散開來,雙目幽幽直射出兩道雪白毫光來:“你說什麽,你說本帝君十萬年苦心神作吞天吼全都是破綻!”
“全都是破綻!”有容子漁怡然不懼,雲淡風輕的點了點頭。
“全都是破綻!”一瞬間,司幽帝君似乎身長百丈,隻是輕輕一掌就可打到有容子漁萬劫不複。
有容子漁仍舊搖搖頭:“全都是破綻。”
天地似乎霎時間凝定不動,無黑無白,無形無相,一切已俱都化成塵埃粒子,萬古悠悠,無往無來。
有容子漁知道,司幽帝君法力通天,但需輕輕再一著力,這個世界便真要毀於一旦了,可是,有容子漁仍舊朗朗而笑,仰頭大聲道:“全是破綻。”
死寂良久,終於天地間哈哈一陣大笑聲起,空空洞洞卻又無處不在:“本帝君的吞天三吼全是破綻,好,那你的三聲笑又有幾處破綻?!”
“隻是還有這一拳破綻!”死寂中,有容子漁忽然哈的一笑,依然狠狠一拳搗出。
天地間一聲悶響,司幽帝君額頭帶血,已踉踉蹌蹌的現出了身形,隻是一雙漆黑的眸子仍舊死死的盯住了有容子漁,良久良久才終於哈的一聲大笑:“果然還有一拳破綻,小子,不是你這一拳破綻,你當可直上昆侖,哼,可惜了這一拳破綻,本帝君要讓你受盡無窮大苦厄!”
半空雪白卷軸如長河一般嘩啦一陣抖動,月動星移,晝夜淆亂,一霎那間如夢幻泡影,已再不見了司幽帝君一毫身影。
天,依舊晴空萬裏,雲,仍作白雲朵朵,有容子漁長舒一口氣,已然滿頭冷汗的軟軟坐倒了下去:“我的親娘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