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三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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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鬼一走,星北烈卻大大焦躁不安起來,背負著雙手,隻是在山穀中走來走去不斷呆呆想著什麽。
鬥雲破不由道:“喂,難道我們就躲在這裏湊熱鬧麽?”
有容子漁卻忽然雙眼一睜,已笑道:“熱鬧來了。”
“什麽?”鬥雲破正要詢問,隻聽地下轟隆一聲巨響,似乎一下巨大咆哮,奇大無窮的一陣吸力已將他直直拽入了地下。
地下一片漆黑無底,鬥雲破目不見物,雲中擒龍手卻是傾力打出,周身雲遮霧繞,似龍非龍團團周流已然護住了全身。
“喂,柚子啊,你在哪裏!”人在半空,鬥雲破一邊穩住身形,一邊用力傾聽道。
“我就在你頭上一尺處,落地時候記得接住我啊。”頭頂上,有容子漁懶洋洋的道。
“我靠,大家一起摔下來的,你怎麽偏偏在我頭頂上?”
有容子漁仍舊懶洋洋的:“地要塌陷,這麽大動靜,當然要早做防備,我沒有一點精神力,你不接著我誰來?”
“你這混蛋,你防備了卻不告訴我!”鬥雲破仍舊氣鼓鼓道。
“你這麽愛湊熱鬧,說與你豈不就不熱鬧了。”
“咦,這麽狗屁不通的話,怎麽倒聽著有點道理啊。”
鬥雲破正在思忖,卻聽頭頂有容子漁早喊道:“小心了,要落地了。”
鬥雲破連忙鎮定心神,氣聚上反,雲霧升騰中已然輕飄飄的落在地上。“果然好功夫!”星北烈落地時卻不由得一個趔趄。
砰,撲通,頭頂上狠狠砸下來一個有容子漁來,鬥雲破一代高手形象頓時被砸成了五體投地模樣:“我靠,你下來也不招呼一聲。”
有容子漁拍拍衣裳,已施施然的起身而立:“唉,早說過在你頭頂了啊。”
“我,我讓該死的星北烈一誇給忘記了麽。”鬥雲破呲牙咧嘴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
“唉,所以說,得意忘形啊。”
“你們是什麽人!”地下一聲怒吼,嚓的火光一亮,周遭已一下圍上來了數十人。
火光逼人,星北烈卻大聲道:“你們又是什麽人,這裏乃是星家聚地氣修丹之處,哪裏來的狂徒敢搗亂?!”
“星家?”十幾個火把頓時一起照向了星北烈,黑影裏一個人頓時冷冷笑道,“果然是星六爺,嗬嗬,鞠源穀是你們星家的,這地下百丈可沒有說是你們星家的啊?”
“離颶!你欺人太甚了!”星北寒認出陰影中的人來,頓時大步一前,就要動手。
離颶一動不動,身前卻頓時已有數人無聲無息的擋住了去路,一個高瘦黑臉老者笑道:“老六,切莫要動氣。”
那老人隻是平淡無奇的一推,星北烈卻是如臨大敵,周身披星戴月霎時間用到了極致,煌煌如巨星高懸,砰的一聲已硬接了老者一下。
老者身子一晃,頓時向後退開兩步,長長呼了一口氣才笑道:“星家老六,果然有些斤兩,嗬嗬。”
星北烈卻是神色變幻不定,雙眼直直看著老者,他憑十成本領隻是將老者平平無奇的一招逼退了兩步,真實相較,那是大大不如了,半晌卻忽然神色一動,已大聲道:“驅禦寒,是你!想不到你堂堂一代宗主,乃當年得曉天書妙奧之人,也投靠了離家!”
驅禦寒卻了若無事,灑然笑道:“為曉道,死猶可,又遑論投靠?”
離颶亦笑道:“驅禦寒前輩同我離家家主共參妙道,乃是道友,老六你強分上下彼此,恐怕已落了下乘。”
星北烈一聲冷笑,眼中寒光點點,已大聲道:“上乘下乘,星海裏可分內外?”
離颶神色一凜,周身然然火光頓起,已凝神應道:“火海無涯,燒透三界俱塵埃。”
“塵埃不空,仍做大星小星。”星北寒大喝一聲,離颶周身火焰已似乎已被點點寒星所封。
“寒芒隻是表,內火不曾休!”火焰猛然一吐,周身寒星已乎乎而散。
星北烈、離颶隔空鬥法,都是木木凝立不動,隻見無窮寒星飄飄揚揚都向離颶身上直落下來,離家隻是笑而不動,身袍上火焰倏忽一閃,便將寒星銷的一幹二淨了。
鬥雲破眼見星北烈頭上熱汗一滴滴直向上冒了出來,一部漆黑的胡子,一根根由根至稍緩緩的被染成了赤色,顯然寒星不能吞火,反而遭了極厲害的火毒反噬。
“離颶,我來會你!”鬥雲破頓時已一步跨出。
驅禦寒雙眼剛隻微微一睜,身後三個黑影卻是一步搶出,都是陰森森一笑:“這樣的毛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哪裏須前輩動手。”
驅禦寒一笑,撚須道:“那就有勞賢昆仲了。”
那三人一笑,已俱是向鬥雲破笑吟吟道:“為道日損,天隼、地隼、人隼一齊向你請教請教。”
“好說。”
那三人哈的一聲大笑,天隼已大聲道:“本來無一物,何不損雙臂?”
鬥雲破不及應法,地隼卻已搶先道:“損卻雙臂猶嫌少。”
人隼卻已緊接著道:“正是損卻四肢方幹淨。”
三人三聲,卻如無形大網一般已一籠罩下來,鬥雲破稍一住相,已覺通身一陣冰涼,再回首看,果然無臂無足,心中卻是輕安喜樂,了無一絲悲懼。
“很好,大道本至簡。”天隼已笑吟吟的直向鬥雲破走了過來。
地隼亦一步一笑的搖頭而至,長吟道:“一簡生萬有,萬象紛紛亂。”
人隼鼓掌而歌,哈哈且笑且舞:“萬象一掃空,仍舊歸一簡。”
鬥雲破隻覺現身於奇妙之極的混沌氤氳中,增一分則太多,減一分則太少,正是不垢不淨,不去不來,寂兮廖兮,長太空兮。
“很好,大道已近,何不速決?”天隼笑吟吟的走到了鬥雲破身旁。
“速決,速決,一拋而大喜樂。”地隼微微一笑,仍舊仰首搖頭吟誦道。
人隼且歌且舞,橫托雪亮一口大刀,微微含笑捧上:“奉君智慧劍,一刀都斬卻。”
當此大喜大安之時,鬥雲破由不得就咧嘴一笑,已然撫發點頭而笑:“很好,很好,都斬卻了他。”
鬥雲破隻覺做什麽,說什麽,想什麽,都無不酣暢痛快,無可而無不可,輕笑搖頭正如夢中含笑,已伸手緩緩向那虛空雪刃抓了去。
“好,唯大丈夫真能決。”天隼搖頭讚歎。
“神仙本就英雄來做,果然,果然。”地隼撫須而笑,由衷而樂。
“快哉,快哉,恭喜道友歸位。”人隼啪啪鼓掌而歌,正是普天同慶,萬民共歡。
“好,都斬卻了他。”鬥雲破哈哈一笑,已然抓刀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