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化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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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長陽卻仰天一聲哈哈的淒慘大笑:“晚了,晚了,太晚了。”轉頭含淚向白玉神峰處看時,隻見一陣絢麗至極的光華早暴雨似的當頭呼嘯而至。

    風雨雷霆,赤橙黃綠,悲憂驚恐,高低沉厚,五音五色五相,千奇百怪,錯雜紛呈,早一瞬間將穆長陽等人生生的直吞入了其中。

    “哈哈,晚了,好一個巫蠱之難!”穆長陽一聲慘笑,一張麵容早變得蒼白如死灰一般,一句話未有說完,已然劇烈的直咳嗽了起來,不霎那間,竟然猶如病魔附體,已然是骨瘦如柴,病骨支離到了恐怖的程度。

    “咳咳!”煉狂、崔鑄、融千靈也隻是略微的一掙紮,已然一陣咳嗽,都是滿嘴鮮血直吐了出來。

    “這,這些人都,都著魔了麽!”數裏之外,幽不閉看的一陣膽戰心驚,那煉狂鐵塔一般的巨漢竟然轉瞬間已變做幹瘦的木柴一般,他喉嚨中不由幹澀的一陣刺痛,倘若後退慢一些,這些病鬼可就是自己了。

    狼青子滿嘴亂牙鬼怪似得呲牙一笑:“嗬嗬,巫蠱之難第五重——病魔纏身!果然厲害,老子雖然可以抵擋,卻一輩子都不想要去抵擋,奶奶的,小鬼,你牛氣衝天睥睨天下,不如去試試吧。”說著,已在幽不閉身後輕輕的一退。

    “啊!不!”幽不閉猛然一聲大叫,心慌意亂中竟然是半天神通也都用不出來,噗通一聲已跌在了地上。

    “唉,他奶奶的巫蠱之難,果然厲害。”狼青子如哭般哈哈的一笑。

    煉狂噗通一聲已直跪在了地上,劇烈咳嗽中,似乎整個身子都似乎要崩潰一般,卻忽然一聲猛獸似得大吼,再抬頭時,一雙眼睛已然變作了血紅:“你他媽的,你明明知道其中厲害,卻偏偏不肯同我說,***的,老子待你猶如恩師一般,你竟然敢這樣坑害老子!”

    煉狂一聲大吼,手足並用般,竟然已向穆長陽直撲了過去:“老子咬你你這混蛋,你奶奶的,我吃你的肉,我吃你的肝!”

    穆長陽一聲慘號,大腿上鮮血淋漓,卻被煉狂死死的咬住了一刻也不去放鬆。

    “你敢欺師滅祖,我殺了你!”穆長陽提掌正要拍下,卻是啊的一聲痛吼,一塊血肉早被煉狂直撕了下來。

    “哈哈,老子吃了你,吃了你們!”煉狂滿眼血紅,卻猶勝過了凶獸,雙眼發光,卻已直看到了崔鑄和融千靈:“哈哈,你們又是什麽好東西?你們一對奸夫**,平日裏卻不少了來害我!”煉狂一聲大吼,卻張著血盆大口,直向那一對夫妻撲了去。

    狼青子搖一搖頭:“貪狼心法,有所貪,有所不貪,他媽的。”他低低罵了一聲,就要走過去,星如奘冷冷看他一眼,低聲道:“時候未到。”

    狼青子哼一聲,看著那師徒夫妻四人,搖一下頭,卻終於是立足不動了。

    那四個人被五色光彩團團籠罩,一霎那間,已然猶如四頭野獸一般,用嘴、用手,有牙齒,互相撕扯啃咬著,沒有師傅,沒有妻子,沒有兄弟,隻有一堆堆血肉和一陣陣憤怒。

    “吼——!”四個人滿身血腥,都是仰天一聲慘嚎。

    四個人八隻眼睛,卻早已是血紅的一片,森森冒光中卻已然是直盯住了天下的道者:“哈哈,殺,吃,天下又有哪個人真的無辜的了?巫蠱?嗬嗬,都該殺了吃了!”

    四頭血獸慘笑聲中已然是向天下道者一步步搖搖晃晃的直撲了過來,呲溜,滿嘴鮮血中,竟然饞涎直滴。

    元子誠一陣心驚膽戰,已然不由顫聲道:“天殺的歐陽大幕,竟然創出如此狠毒凶邪的功法來,他,他才是天魔!”

    星如奘微微一笑,已搖頭道:“元兄差矣,巫蠱之難並不害人,隻有相信巫蠱之難的人才會害人,天下道法不過是試煉人心之獨立與否,為巫所蠱,不怨巫,怨人心自蠱。”

    “可是。”元子誠口幹舌燥,眼睜睜看著四個血肉模湖一團血人一步步直向自己走來,就不由一陣的心慌意亂。

    星如奘搖搖頭,卻已一步步向四個“野獸”直走了過去。

    元子誠頓時大驚失色,不由直喊道:“星如奘,不要啊!”星如奘小小年紀,身高連煉狂的膝蓋都沒有達到,這樣粉雕玉琢的小小娃娃一步步向非人的血獸走了過去,豈不是,豈不是······

    可狼青子等護法皆在,他們都不發一言,不動一步,元子誠雖然驚懼不定,終於也閉口不言了。

    “吼,哈哈,吃了他!”四個血人發瘋似得一聲大笑,早已向星如奘直撲了過來。

    “星如奘!”元子誠又忍不住一聲驚吼,卻見星如奘隻是靜靜的負手而立,雪白的華服瑟瑟生風,星如奘已然回身輕輕的一笑。

    “嗷,殺啊!”四個人滿眼血紅,滿嘴白牙顆顆帶血,早猛獸一般的直撲了過來。

    可是,噗通、噗通,四個人都是一晃,卻已然跌倒在地,雖然滿身的塵土,滿身的鮮血,滿臉的詫異,可神情中已然再不見了一絲狂態。

    元子誠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猛力的揉一下雙眼,那四個人,穆長陽,煉狂,崔鑄和融千靈夫婦,哪裏有半點骨瘦如柴的病態?除了一身鮮血灰塵,明明就是神完氣足的矯矯道者。

    “這,我這是做夢麽?”元子誠目瞪口呆,隻是呆呆的看著,星如奘仍舊猶如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隻是微微笑著,負手而立。

    狼青子咧嘴一笑:“有一種病叫做癔症,那就是自己以為自己有病,哈哈,杯弓蛇影,先來嚇死自己,再來嚇死別人,可你若無心時身體都忘了,病又在哪裏附著?”

    “可聖尊主他。”元子誠驚駭中,卻再不敢直呼其名了。

    狼青子哈哈一笑:“癔症麽,既然有想象自己是狼是狗的癔症,當然就有想象自己是仙是道的癔症,各家手段不同,道法都是一般。”

    “你,你是說,聖尊者隻是讓那四個人又得了一番癔症?”幽不閉忽然瞪大了眼睛問道。

    狼青子仰天哈哈一陣大笑:“說得好,你不愧是幽藍這丫頭的弟弟,果然悟性不差,不錯,未證昆侖,你我人人都在癔症之中,我如今就癔症的以為自己是個桀驁不馴飛揚跋扈的什麽狗屁狼青子呢,哈哈,老子的真如又豈是區區一個狼青子所能概括詮釋的,他媽的,狼青子是狗屎,狗屎是狼青子,未上昆侖,不過通通都是自以為是而已,哈哈。”

    元子誠不由道:“你,你既然說自己和狗屎也差不多,為何還要如此張狂,卻不多學學謙遜之道?”

    “你奶奶的十足笨蛋,既然都是癔症,張狂是癔症,謙遜何嚐不是癔症?你要取掉我的癔症,除非你給我來個更好更強的癔症,還是鬥雲破說得好,你倘若能給我一塊更好的立足之地,死都不懼,又還怕什麽狗屁?”

    “立足之地?”元子誠呆呆,卻看穆長陽等四人同樣呆呆的,雖然明明穩穩立在了地上,卻分明十分的懷疑眼前的一切,似乎全然不知道自己立身何處?又為什麽會如此狼狽的立身此地。

    “吼——!”鐵塔似得煉狂終於忍不住仰天一聲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