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終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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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死寂的隻有關烔輕微的呼吸聲也顯得清晰無比的黃金地宮之中,突然突兀的響起了一陣鼓掌的聲音。
“誰?!”關烔聞聲,心裏登時一驚,下意識的猛然轉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抬槍瞄準,並大斥了一聲。
關烔清楚的明白,這個鼓掌聲不可能是極有可能想要借助嗜血藤複生的努爾哈赤發出的,胖子和娜莎也都被他送了出去,更不可能是他們。所以說,隻有一直未曾謀麵的弩答!此時此刻,才會出現在這裏!而這個鼓掌聲就是弩答幹的!
盡管關烔對此早有預料,他就知道,事情根本沒有已經掛掉的馬切夫說的那麽簡單,一直未曾露麵的弩答,絕不是個簡單人物,他一定會來,可是卻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麽快!關烔剛到這裏不久,還來不及在這裏借助嗜血藤動下手腳,做好陰弩答一波的設計,弩答就已經緊跟著屁股後頭就出現了!看這樣子,是他一直太大意了,弩答其實一直就緊跟在馬切夫他們屁股後邊!
而之前的馬切夫,正如他所料的另一種可能那樣。這件事從最遙遠的開始,馬切夫就是被弩答精心設計而不自知的一枚明修棧道趟雷的棋子!是專門用來擺在明麵上捕蟬的那個螳螂!而弩答,自己卻躲在馬切夫的背後暗渡陳倉的做著最後得利的大黃雀!
這也就解釋了,如果弩答是緊跟著馬切夫而來的,為什麽馬切夫趟雷趟死了,弩答那時候沒有出現,而現在卻突然出現了。
關烔隻是很奇怪,而且也根本不明白,更加不理解。這裏有嗜血藤,他能夠進入地宮而沒有遭受嗜血藤的攻擊,他親身實驗過,是因為他有那枚金幣。雖然還不清楚這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那枚金幣能有這種神奇的作用,但那枚金幣能夠保他無虞就好。可弩答他既然借助馬切夫設計自己,把自己引來了長白山,又借助自己摸金校尉尋龍點穴的本事,找尋隱藏在茫茫長白山的長白天宮,那就意味著,首先他根本就不知道長白天宮在哪兒!其次,據關烔從他姥爺那裏知道的關於長白天宮的事情,與他意外發現這裏之後,本打算借此機會除掉設計他的人,永絕後患而進入這裏所經曆的一切完全不同。不管這裏是不是長白天宮,弩答如果真是努爾哈赤曾經的那個保守秘密的支脈的後裔,他知道的關於長白天宮的事情,與關烔從他姥爺那裏知道的,肯定出入不大。那麽弩答和他一樣,從一開始,連長白天宮具體在長白山的哪兒都不知道,關烔事先並不知道這座墓裏的設置,他就更不可能知道墓裏的設置!既然大家從一開始對這裏的一切都不知情,那弩答他們又是怎麽沒有被應龍攻擊的?!最主要的是,為什麽,嗜血藤對於他們也沒有反應?!
關烔越想,越想不明白,心裏對此事一團亂麻。
不過弩答既然跟他跟的這麽緊,那……糟了!胖子和娜莎!關烔瞬時暗叫不好!弩答既然跟的這麽緊,胖子和娜莎離開,他肯定也會知道!而之前那個通道的出口,一定不會是通過湖底,出口定然還在這座湖心島上,按時間推算,那豈不是說胖子和娜莎剛一出去,就會被他們……
“摸金校尉,名不虛傳,果然帶我找到了長白天宮!”人未至,聲先到,還不見弩答現身,隨著通道裏雜亂的腳步聲,同時響起了一個極度嘲諷的語調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跟這麽緊,再好的狗,也沒你厲害,你這黃雀做的還真不賴啊哈,弩答。”沒到最後,一切都有可能,關烔強自鎮定,反諷一句。
“過獎過獎,正是區區在下,京城關三爺,果然名不虛傳,智勇無雙啊。不過,年輕人,不要太衝動,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現在逞英雄。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鄙人想,關三爺不會不清楚吧?”弩答終於露麵了,不過最先出場的可不是他,而是五六個紅臉兒壯碩漢子,一人一把半自動,瞄著他。隨後弩答才登場,一個高顴骨消瘦漢子,眼神陰鷙的,看著關烔,嘴角一扯,連帶著那活似給骷髏上蒙了一層rén pí的幹皺鬆垮的臉皮,當真是皮笑不見肉笑,絲毫不在意關烔暗諷罵人的話,笑笑,揮手讓他的手下放下槍,說道。
“三爺要是不呢?要知道,擒賊先擒王,三爺我先崩了你。”關烔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不過,對現在的關烔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弩答一上來並沒有直接拿胖子和娜莎威脅他,那也就是說,胖子和娜莎現在很有可能是安全的。所以,他現在首要的,就是找結果掉弩答的機會。於是他故意迅速把槍口對準弩答,手指摳上扳機,冷笑道。
“嗯,您隨意,而且我也絲毫不懷疑。不過,三爺,您今兒個要是崩了我,您的兄弟和女人,怕是也得跟我一道兒,走走那真正的黃泉路了……嗬嗬……”弩答見狀,並沒有一絲絲慌亂,反而氣定神閑,聽關烔這麽說,他一口地道的京腔兒,大有些開玩笑的樣子,實則卻是在威脅關烔說道。
聞言,關烔頓時瞳孔一縮,心裏一抽,暗道糟糕,敢情兒這老東西不是沒底牌,而是沒到出牌的時候,之前才不直接說出來。隻不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見不著真人,關烔也同樣有理由相信,這說不定是弩答見這裏不見了胖子和娜莎,隻有他一人在此,所以故意詐他!
“三爺,既然已經到地兒了,那就幹你們摸金校尉最拿手的,開棺吧。”弩答眼見關烔反應,明知他心中疑慮,卻絲毫沒有要證明一下他剛才所說是真是假,反催促起關烔來。
“嗬嗬……弩答,我想你是搞錯了,摸金校尉倒鬥,情非得已,從不開棺。”關烔冷笑道,言語中,竟頗多諷刺。
這事兒可就得說道說道了。
因為在漢代,延承秦代類多,銅才是貴金屬,所以鑄錢用的金屬,就是銅。而對於錢幣的鑄造,漢代guān fāng是允許民間鑄私錢流通的。所以,當年曹操設立發丘軍,四處找尋古墓倒鬥,為的,是找尋古墓中大量現成的銅器,好拿來直接熔煉,方便鑄錢,充做軍用,安定統轄。
因此上,發丘軍行事,本就有傷天理,有損陰德,所以,他們但凡下鬥,隻以取墓中銅器為要,若非非常,絕不碰墓主棺槨,這是發丘軍的鐵律,誰敢觸犯,定斬不饒!
至於說什麽點燈開棺,開棺隻取其一,若是燈滅,則原物奉回退走,對真正的摸金校尉來說,那都是沒有的事兒。這些個道道兒,關烔幹的就是古玩生意,又是京城古玩行裏鼎有名的,他早就知曉。不過,他既然承襲的是正兒八經的摸金校尉的傳承,自然對此是嗤之以鼻的,他估摸著是倒鬥這行兒裏有人借摸金笑尉之名,為了區分自己與那些正兒八經的盜墓賊的不同之處,同時抬高自己的身價兒,自己個兒定下的規矩罷了。
雖說如此,不過摸金校尉下鬥,在主墓室八門之中生門所在點燈,倒是確有其事。因為我華夏自古喪葬,講究的,便是天地人三才合一,不僅要有山河表裏,還要有日月星辰。所以不論是天星之相,山河之容,還是墓中之形,都是有相應的一整套格局來彼此呼應,互為表裏,互為循環,互為相輔的。因此上,摸金校尉下鬥,在墓室之中八門生門之位點燈,為的就是探查墓室裏的格局是否已經因為某些原因而被破壞。如果點燈之後,火燭無風自滅,或者變了顏色,那就說明,此墓墓室格局已壞,八門已亂,吉地化作凶土,死者定不安寧,凶邪自生。至於當下是退走還是繼續,便由摸金校尉定奪。因此上,發丘軍中專門兒有句說這情兒的行語叫做“定穴墓前請香問吉凶,下鬥墓室點燈詢生死。香燃三分攔腰斷前路,生門火變八門亂絕命”。
說完這些,咱們書歸正傳,接著上文兒繼續講。
弩答聽了關烔這話兒,倒是愣住了:“下鬥不開棺,你們摸金校尉當年設立的時候就不為求財的嗎?”
“土炮兒!”關烔聞言,見弩答這副德性,絲毫沒了剛才的那份氣勢涵養,頓時心裏大樂,暗道看來這弩答也不是什麽上得了席麵的貨色,禁不住,就開口諷罵。
“夠了,開棺吧,否則,我送你跟你的兄弟和女人一起去下邊兒!”關烔極度嘲諷的笑容,和他口中的諷罵,終於激怒了弩答,不過大事要緊,弩答強自壓抑住自己的憤怒,沉聲威脅道。
“最後問一句,我很奇怪,你們是怎麽沒有被應龍攻擊的?還有,弩答,你到底是不是努爾哈赤的後裔?如果是,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麽一定要讓我開棺,這種行徑,簡直畜牲不如不如個畜牲啊!”旦見弩答現在的反應,關烔心裏暗喜,暗道要的正是如此。不過,這還不夠,他要徹底的激怒弩答,這樣,他才有機會,所以,繼續嘲諷技能全開,隻不過,關烔故意略過了嗜血藤不提。因為現在的情況,似乎越來越複雜了,所以,不管弩答知不知道這兒有嗜血藤的事兒,關烔故意不說,就是給弩答挖了個坑兒。
“我說,夠了,開棺。”聞言,弩答那骷髏上蒙了一層幹皺的rén pí的臉上,竟神奇的變了顏色,並且扭曲的抽搐著。可還是那句話,大事要緊,他不得不竭盡全力的壓製住想要把關烔打成篩子的憤怒,再次重申自己的意誌。
關烔聞言,笑了,他放下槍,緩緩走向弩答,卻被弩答的手下攔住,他臉上皮笑肉不笑的,嘴上也頗為傲慢:“起開,好狗不擋道,別惹你家三爺不爽。”
“讓開,放他過來。”幾人聞言大怒,眼下就要動手,不過卻被弩答喝止。
關烔就知道會是這樣子,因為弩答還需要他,他對於弩答還有很大的,不可或缺的利用價值,所以弩答現在絕對不會幹掉他,更不會讓他不爽,就算是他再過份,弩答還是會繼續忍耐。不過,關烔很清楚,他現在這麽激怒弩答,一旦他被弩答利用完,估計弩答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弄死他,而且是以最殘忍的手法!但這並不重要,因為最後到底是誰弄死誰,都還不得不而知呢。重要的是關烔發現,從他這樣激怒弩答,弩答都沒有真的把胖子和娜莎拉出來,當麵鑼對麵鼓的威脅他,那就隻能說明一件事——弩答並沒有抓住胖子和娜莎!!!
這老東西!等著,三爺我特麽先收點兒利息,待會兒再算總賬!關烔表麵上故意衝那幾個攔他的,一副小人得誌便猖狂的表情,一邊兒惡狠狠的在心裏如此想著。他故意伸手拍了拍最跟前兒的那個的臉:“這才是好狗嘛。”
看著被他拍了臉,嘲諷了的那個恨不得咬死他的表情,關烔暢快的大笑著越過幾人,走到弩答跟前,二話不說,突然秒變臉,一腳狠狠踹飛弩答,然後回身一腳踢開其中一個手中的步槍,雙龍出海似的,兩拳頂飛前麵兩個,順勢後蹬蹬飛那個被他踢走了槍的,並借力淩空一腿抽倒左邊一個!
這一切都是電光火石之間,弩答來不及反應,他的手下也更沒想到關烔會突然暴走!結果一下子除了弩答,瞬間弩答的手下就被關烔幹翻了四個!
剩下一個這時候反應過來,抬槍就打。隻可惜關烔早有防備,也早有計較,他在抽倒第四個的時候,就順勢向左前方做了一個戰術翻滾動作,迅速靠近,極其陰險邪惡的給開槍打他的這個,來了個猴子偷桃!
猴子偷桃嘛,結果很明顯,這個直接秒變了聲兒的慘叫一聲倒地,如同一隻被烹煮的活蝦一般疼彎了腰,老老實實做了捂襠派傳人!
“都特麽別動!誰特麽敢動一下,老子就弄死你們老大!”解決掉弩答的手下,關烔快步走向想要爬起來的弩答身邊,狠狠一腳再次踹的他貼著地麵倒滑出去,後背狠狠地撞在牆上,痛的悶哼一聲,動彈不得。他再次走向弩答,又狠狠給了他肚子一腳,然後用槍指著弩答,向那些從地上爬起來的弩答的手下恫嚇道。
“都特麽別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關烔突然暴走,三兩下就幹翻了他們,現在,他的腦袋可是被關烔指著呢,他的命,就在關烔手中,弩答之前就設計馬切夫調查過關烔,他清楚的知道,這位主兒,絕對的心狠手辣,隻做不說!所以,他絲毫不懷疑關烔會幹掉他,因此為了保命,他急忙喊道,喝止手下。
“弩答,你既然知道你家三爺的名諱,那就應該清楚你家三爺的為人!老子生來就是欺負人的,還沒人敢特麽欺負老子!你特麽到好哈?!竟然敢算計老子不說,還敢拿老子的兄弟和女人當籌碼來威脅老子,當真是活膩了!”弩答喝止住他的手下,關烔用槍頂著弩答的腦門兒,把他從地上拎了起來,怒罵道。
“說,你們是怎麽沒有被應龍攻擊,又是怎麽沒有被嗜血藤感應到來到這裏的?!”關烔罵完,狠狠地砸了弩答腦門兒一槍托,質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