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閉上你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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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壓抑的氣氛在空氣中圍繞,麵對無法預知的恐懼,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那仿佛是一種慢性的等待,等待著終將到來的結局。



    而剛才劇烈的戰鬥,讓城牆下方的人們此時都無力站起,隻能在城內休息,隻有寥寥幾人,在城牆上繼續堅持著。



    “我出去走走。”葉曦和林秋告別。



    林秋沒有阻止他,隻說了兩個字:“小心。”



    “為什麽呢?”真紅在一旁問,兩人走在空無一物的大地上。



    “因為,我覺得,一個人更能安靜的下來。”



    “孤獨呢。”



    “是啊,這天地,本就是孤獨的。當一個人又一個人離開時,孤獨,就油然而生了。”



    “是因為,天的黑暗,能擋住星星的光芒,地的黑暗,能遮住你的雙眼”



    “那我要讓這地,再也迷不了我的眼,讓這天,再也決不了我的命。”



    “不後悔嗎?”真紅的神色中沒有一絲的玩笑,有的隻是堅決。



    “能生於此地,能長於此地,能在此遇到我重要的人們,又有什麽後悔的呢?”葉曦走向了黑暗的深處,他一步一步的走著,走的很漫,卻沒有停頓。



    “閉上你的雙眼吧。”真紅用小手遮住了葉曦的眼睛,“用你的心去看前麵。”



    葉曦沒有任何的反抗,將雙眼閉上,視線內任舊是一片黑暗,隻是少了山川大地,古木清流。



    他任舊一步一步的走著,沒有絆倒,也沒有繞道,一直向前。



    然後,他停了下來。



    前方,是一片虛無,真紅的眼睛看著前方,卻什麽都沒看到,隻有一種朦朦朧朧的熟悉感。



    但葉曦看到了,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捕捉到了一絲光,在光裏,有一隻幼小的生物,正在沉睡。他看著它,靜靜的看著他,隨後,陷入了沉睡。



    真紅同樣閉上了雙眼,與他並肩而站。



    深林中,重歸一片寂靜,沒有了那孤獨的腳步聲。



    望月是一種特殊的生物,它是天道的一部分卻又超脫與天道之外,在望月未成年時,它會一直沉睡,直到成年的哪一刻才會醒來。而在它沉睡的時候,為了保護自己,它會在周圍形成一種特殊的立場,而在立場中的任何生靈也會陷入沉睡。



    沒有人知道該怎麽醒來,與成年的望月不同,幼年的望月並不能控製自己的力量,所以,一切,都由天意。



    那是一個充滿了歡聲笑語的世界,於此處的黑暗完全不同。



    喧鬧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



    “啊,藍,不要亂跑。” 一位赤發的少女追著另一位較小的女孩。



    “姐姐,都說你要多出來運動了啊。”藍手中拿著一根頭繩,一邊靈活的在人群中穿梭。



    “真是,欺負人啊。”真紅追了幾分鍾後氣喘籲籲的停下了,一頭紅發隨意地散在肩上。街上的人們正在各自進行著自己的huó dòng,盡情的享受   著這個少有的祭典,不過真紅微微有點難受,因為這種不適應的氣氛。



    她轉眼看去,藍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微微搖了搖頭,隨意地逛了起來,打算打發一下自己的時間。



    “喂,老板,我想撈金魚。”身旁突然想起一個聲音,真紅轉頭看去,是一個黑發黑瞳的少年,正饒有興趣的看著水缸中的自由自在遊動的小金魚。



    “好叻,給,要小心點哦。”一位中年模樣的大叔憨憨地笑著,遞給少年一個小撈網。



    少年點點頭,舉拳,“這次,我一定會成功的。”他洋溢著耀眼的笑容。



    真紅怔怔的看著他,忘記了說話。



    “那個,你也想撈金魚嗎?”葉曦看著身旁的少女盯著自己,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哦,哦哦,是的。”真紅回過神來,忙亂的點點頭。



    “老板,那也給她一個小撈網吧。”葉曦開朗的說,“我會付錢的。”



    “好叻。”大叔欣然的又拿起了一個網,遞了過來,真紅愣愣的接住了。



    “那個,雖然我們萍水相逢,但我覺得,你狠有趣啊。”葉曦眼睛微微看向右上方,“所以,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來比賽嗎?”他露出了開朗的笑容。



    真紅有點不知所措,猶豫了一會後,微微點了點頭。



    “真的啊,那就開始吧,不過,我可不會放水哦。”葉曦自信滿滿的一笑,將手中的小撈網輕輕放入了水中,微微地移動著,動作十分的小 心,慢慢的移動到小金魚的下麵,不過,正要撈起來時,天空突然響起了一聲巨響,一個盛大的煙花在天空綻放,葉曦手一抖,結果小金魚立刻驚慌失措地逃走了。“這個。”葉曦充滿怨念的看著天空上的絢爛。



    “嗬嗬,額嗬嗬嗬。”真紅不知道為什麽笑了起來,大笑著。



    葉曦眯起了眼睛:“幹什麽啊,你還沒撈過呢。”那裏有資格嘲笑我啊,他小聲嘀咕著。



    “對,對不,起。”真紅終於止住了笑意,開始了自己的撈金魚之旅。



    手慢慢的放下去,看準一個目標後,快速地進攻,結果,警覺的魚兒立刻四散飛逃,真紅的小撈網之處此時隻剩下一片清澈的湖水。



    真紅的手頓了頓,隨後看了看葉曦的臉,葉曦向她點點頭,鼓勵她繼續。



    “嗯。”真紅不服輸的點點頭,繼續找準了一個目標,但這次,她沒貿然進攻,而是小心翼翼的靠近,待到把小撈網放在金魚下麵時,她微微一笑,迅速地把網抬了上來,“抓到了。”興奮的聲音剛響起就戛然而止,真紅看著自己的手上,隻留下了一個破洞的小撈網。“阿勒?”真紅眨了眨眼睛。



    “可不能用蠻力哦。”葉曦在一旁做出了點評,“我來給你做個示範吧。”他拿起了自己的小撈網,熟練地放入水中,放入魚兒的身下,再輕輕的撈起,魚兒仿佛沒有察覺到危險一般,在小撈網中微微扭動著身體,“好了,這樣就行了。”葉曦笑著把撈網拿起,上麵有一條小魚在微微遊動。真紅靜靜的看著那條魚兒,出了神。“好了,送給你吧。”葉曦笑著把撈網遞了過去。



    真紅接了過來,抬起頭認真的問:“為什麽?”



    “嗯,為什麽呢?”葉曦托著下巴,“不知道哎。”他擺擺手走開了。



    真紅看著手中遊動的小金魚,捋了捋自己披散的長發,“真是個奇怪的人啊。”她搖搖頭,發出了疑惑的歎息聲。



    “姐姐,你怎麽在這裏啊。”藍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真紅像個小兔子一樣蹦了起來,然後手忙腳亂地保護住自己手中的小生靈。“呼——”她長出了一口氣,“唉,藍,別嚇我啊。”、



    “姐姐,我哪有嚇你啊,明明用的是正常音量好不好。”藍微微翻了個白眼,隨後繞著真紅走了一圈,微微揚起了眉,“不對勁啊,姐姐,你怎麽會去撈金魚呢?”她促狹的笑道,“姐姐?”



    “你啊。”真紅搖了搖頭,“走吧,我還要去實驗室呢。”



    “啊,姐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陪雙胞胎妹多走走嘛。”別讓自己太累了啊,藍在心裏低語。



    “碰——”天空中又是一個盛大的煙花綻放,



    “是煙花呢,姐姐。”藍搖了搖真紅的手臂。



    “哎,哎。嗯。”真紅露出了笑容。手中的小金魚微微向上遊動著,仿佛也在看著天空的絢爛。



    “總之,姐姐,你要努力變得可愛哦,這樣才會有人喜歡哦。”



    “我倒是覺得,藍已經很可愛了,我就不需要了吧。”



    “不行。”藍微微嘟起了嘴。



    另一邊,葉曦走在略微安靜的小道上麵,天空正在不斷綻放著祭典最後的花朵,他慢慢的走著,哼著歌, 



    自從他懂得記事起,自己便住在一個空蕩蕩的房屋裏, 沒有人,沒有聲音,沒有光,隻有莫名的孤獨。他在孤獨中呆了十年,然後,終於忍受不住的他逃離了那個空蕩蕩的地方,成為了一個旅行者。



    如果自己不知道什麽叫作家人,什麽叫作同伴的話,那就去走走吧,風餐露宿,忍受饑餓都沒關係,隻要能看到人們的幸福,或許總有一日,自己也能明白幸福是什麽意思,十六歲的他是這樣想的。



    就這樣,他離開了自己熟悉的土地,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期間,他看到了許許多多的人,孩子們在互相嬉笑,父母們在一旁溫柔的看著,不知為何,每次看到這樣的畫麵,他的眼睛總是微澀的。路上的風景總是稀奇的,也是危險的,許多蛇蟲鼠蟻會在睡覺的時候襲擊自己,野獸們會劃分自己的領地,一旦闖入,就要被追殺,最可怕的,是人類中的強盜,那是一種凶殘的生物,葉曦曾經被他們搶劫過一次,隨後,變得身無分文。



    經曆了一個不算愉快的旅途,遍體鱗傷的他來到了一個小鎮上。



    這是一個特殊的小鎮,人們沒有那種排外的心理,總是很溫柔的對待每一個來到這裏的旅遊者,葉曦初入這裏時,便被很多人幫助了,有好心人還免費帶他去了醫院,治療他的傷勢。



    那時,第一次感受到溫柔的他,流下了眼淚,無聲的哭了,隨後,他在此地找了一份臨時的工作,打算在這裏微微停下自己的腳步,休息一下,再踏上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