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夢境中的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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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血龍簡陋的營地內,有一位小小的女孩靜靜地躺著,



    她那蒼白的小臉上沒有什麽血色,



    但是那握緊的拳頭卻一直沒有鬆開,



    她的身邊,一把古樸的劍靠在床頭,



    床邊,有一個穿著軍服的少年正趴在床的側沿,有些疲憊的臉上多了一絲擔憂。



    自從堤婭從海邊回來已經過了一天了,葉曦在床邊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可是堤婭卻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



    那一天的火翼就像是消耗了堤婭的生命力一般,



    讓堤婭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呢?”葉曦又一次從床邊醒來,這一天中他的睡眠變得十分不規範,都是睡幾個小時然後看一下堤婭的情況,之後再睡幾個小時這樣的。



    這一次,葉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雖然黑暗的天空無法顯示時間的流逝,但是,身體內的時鍾卻良好的顯示現在的時間。



    六點零五分嗎?



    葉曦感受了一下時間的尺度,微微地低語,



    隨後,他抬頭看向了床上的堤婭,依舊是原來的樣子,沒有任何的動作。



    葉曦摸了摸她的頭,把床邊的毛巾擰幹放在堤婭的頭上,



    然後再一次握住她的小手,把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



    這一天來,莉莉絲,墨痕,林秋還有夕月,甚至是泰隆都來看過堤婭,但是沒有人能清楚堤婭的身體情況。



    林秋本來想留下來照顧堤婭,不過因為她也有她的事情要做,所以葉曦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自己留下來。



    “畢竟我是她的教官嘛。”他這樣子說,然後回絕了其他人的幫助,自己擔負起了照顧堤婭的責任。



    這一照顧,就是十二個時辰。



    堤婭的體溫始終保持在很低的狀態,就像是在冬眠一樣,盡量地在減少自己的消耗,但是就是因為這樣,葉曦才更擔心堤婭能否從這種狀態下醒來。



    因為任何事都有一個度,繃緊的弦一旦斷了,就無法再粘合。



    葉曦緊緊地握著堤婭的手,希望可以給她一些溫暖。



    ————————————————————————————



    在朦朧的意識中,堤婭來到了一個充滿了迷霧的地方,沒有方向,沒有支點,



    身體在虛空中沉沉浮浮。



    黑暗,



    黑色,



    血光,



    銀色,



    火紅的羽翼。



    無數的陌生的詞語在堤婭的耳邊響起,堤婭在虛空中不斷地揮著手,想要去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卻沒能成功,



    身體有些冷,無法很好地控製自己的肢體。



    就這樣,隻能讓它們進入自己的耳中,



    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許許多多地亡靈在虛空中隱現,堤婭的眼睛開始慢慢地閉上,



    斯卡洛伊斯——斬斷一切,



    那把劍上曾經有過惡龍的血,甚至有神靈的血。



    但拿起那把劍的人會不斷地受到劍的侵蝕,直到被劍所禦的那一天,



    這也就是——無法避免的宿命!



    “堤婭。”



    嗯?好像有誰在喊我。



    “堤婭,求求你,醒過來吧。”



    嗯?醒過來?我睡著了嗎?



    “堤婭,快回來啊,小秋,雪兒,蓮都在等你啊,還有我,一直在等著你啊。”



    那最後一聲強烈的呼喚使得堤婭在虛空中猛然睜開了眼。



    “葉子。”她呢喃著。



    “葉子,你在哪裏?”她此刻劇烈的心跳聲蓋過了耳中的聲音,開始大聲地呼喊起來,



    “堤婭,我在你的身邊。”就像是要回應堤婭的呼喊一般,那道聲音雖然微弱但還是堅定地傳到了堤婭的耳中。



    “還有手,我握著你的右手。”



    手,堤婭下意識地握了握自己的右手,



    在現實中,葉曦明顯感覺到了堤婭的動作,剛才堤婭的體溫驟然的降低使他嚇了一跳,



    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堤婭的手,並呼喚著她的名字,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堤婭的意誌上,



    其實一開始時,葉曦也沒有想到是這種情況,



    斯卡洛伊斯侵蝕比預想的要嚴重的多,以至於葉曦並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



    而其他人,根本沒有過對這些上古聖劍的認識,更不用說治療侵蝕的方法了。



    那麽,就全靠你了,堤婭。



    葉曦緊握著堤婭的手,默默地祈禱著。



    堤婭在虛空中任憑自己的身體起伏,沒有去想任何的事,把在耳邊不斷回響的話當成毫無意義的詞語,



    就那麽,一點一滴地用全力去感受著手中的溫暖,



    一點一點,慢慢地,找回自己的感覺。



    嗯,好像有什麽在包裹在手上,暖暖的,就像冬天裏的溫泉一樣,



    那是,葉子的手,



    是的,是葉子的手,我不是一個人,葉子一直在我身邊,



    就這樣一遍遍的重複著,堤婭用力地去感受那道溫暖,



    通過那一條線,離開這個充滿了迷霧的地方。



    用力,堤婭用力地握住那一隻手,



    用力,葉曦緊緊地回握住堤婭的手。



    那是一條線,穿越了時間與空間,把那個迷路的孩子帶回到他的身邊。



    呐,瑟亞歐尼斯,這一次,就拜托你了啊,



    在意識中呼喚,用聖劍的力量去抵抗聖劍,既然本從同源,那麽,就把那個孩子的痛苦讓我來一起承受吧。



    在迷霧中穿行,耳邊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最後到達了那個光明的彼岸。



    堤婭,慢慢地睜開了眼,然後映入她的眼簾的是一張疲憊的臉,



    但是卻帶著真心的微笑,



    “呐,堤婭,歡迎回來。”



    他輕輕地說。



    不知道為什麽,堤婭的眼淚流了下來,她看向了自己的右手,那裏被一隻大大的手緊緊的包裹著,



    十分的安心。



    好像有一股衝動,堤婭俯身輕輕地抱住了葉曦的背,



    可愛的臉上淚眼朦朧,



    “嗯,我回來了。”她在葉曦的耳邊輕輕地說。



    葉曦的身體突然一震,不知道為什麽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那深紅的長發,



    但是卻想不起是什麽,身體的疲憊也已經到了極限,耳邊一直有著低語響起,那一個個無意思的詞語使得葉曦在此時也陷入了沉睡,



    就那麽,躺在了堤婭的懷裏。



    堤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柔,隨後,又搖了搖頭,小臉上出現了一絲奇怪的神色,仿佛在疑惑自己為什麽要做出這種行為。



    但是,那淡藍色的長發在此時卻有幾根變得有些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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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幾天過後,雪和蓮都在各自的教官的手下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階段的訓練,但堤婭因為第一次訓練時的受傷被葉曦強製性的休息了三天,



    然後,堤婭就體驗了一回病人的生活,



    吃飯睡覺全程看管,



    禁止碰劍,



    偶爾還有許多小夥伴來探監,



    每天晚上有林秋的談心huó dòng,



    葉曦在無聊時會陪著堤婭下棋,



    然後,莉莉絲和墨痕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潛意思就是安心養病,之前你沒能醒來我是無能為力了,但既然你醒了那就好好休息吧。



    總之,就是這個樣子——濫用職權,包庇同夥。



    結果,第三天過去之後,已經變成小白鼠的堤婭發起了嚴重的抗議。



    “我要訓練。”堤婭在床上舉手,



    “嗯,要吃梨嗎?”葉曦伸手去拿梨。



    “我要訓練。”堤婭在床上跺腳。



    “哦,不想吃嗎,那麽蘋果怎麽樣?”葉曦伸手去拿蘋果。



    “我要訓練!”堤婭在床上打滾。



    “哦,也不要吃嗎,那麽草莓呢?”葉曦轉過頭把放在桌上林秋準備的草莓拿了過來。



    “啊嗚。”堤婭狠狠地把一顆草莓咬在嘴裏,隨後迅速地咀嚼下咽,



    等完全吞下去之後,她下了床,來到了葉曦的身邊,拉著他的衣服,裝出來一副可憐的樣子,



    “我要訓練。”



    “嗯——”葉曦看著堤婭的樣子,想了一下,說,“確定真的沒問題了嗎?”



    “嗯。”堤婭認真的點了點頭。



    “如果這一次再出現這樣的情況的話,可能你就回不來了,所以,斯卡洛伊斯就暫時不要去接觸了。”葉曦的表情變得嚴肅。



    “嗯。”堤婭沒有任何的反對。



    “那麽,跟我來吧。”葉曦走出了房間,堤婭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對了,剛才忘了問你了,你還需要給我一個理由。”葉曦在走向大海的同時問出了這句話。



    堤婭一愣,隨後,“因為我不想被我的同伴落下。”她精致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絲堅定。



    “這樣,啊。”葉曦沒有再多說什麽,還稍有些不成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還真像啊。”他的嘴邊微微地呢喃道。



    “?”堤婭有些好奇的把頭轉了過來。



    葉曦摸了摸她的頭,同時拉住了她的手,“記住,這一次,無論發生什麽情況,都不要放開這隻手。”他的眼神變得嚴肅,



    “這是命令。”



    堤婭一開始還有點驚訝,不過之後聽到葉曦的聲音後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



    “是,教官。她站正,行禮。



    葉曦看了看前方黑暗的海,眼睛微微地閉上,他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然後一陣風吹過他的身體,留下了一道殘影。



    “噗咚。”水麵上響起聲音,同時岸上本來站著的倆個人消失在了砂石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