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潢指指李校長桌上的大方塊同方電腦，問：“這台電腦能用cad嗎？”

    李校長說：“沒有的，你還會cad製圖？我們學校今年在準備這方麵的教學，已經聘請老師了。”

    “會。”黃潢說：“沒有就算了，我手工畫，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去學校超市買畫圖工具。”

    王芳說：“你在這裏跟唐主任聊天，老師幫你買。”

    “這——”黃潢看向唐主任，唐主任對王芳說：“那就麻煩你了王老師。”

    王芳興衝衝地去了，唐主任他們扯著閑話，過了幾分鍾工具買回來，李校長說來來來，到我桌上畫，黃潢在他辦公桌上鋪開白紙，看起了齒輪室蓋的設計參數、要求。

    黃潢上輩子雖然隻是個學機械自動化的běn kē生，沒有什麽了不起，可是後來他做了七八年的石頭井架，有的井架主體之外，上麵配焊的部件就有幾千個，而且品質要求嚴格，他不但要熟爛圖紙，還要發現井架的設計問題，設計這些圖紙的都是挪威、美國這個行業的頂級設計師，黃潢練的時間長了，對機械、鋼結構圖紙已經極其精通。

    所以，他看了一會兒這個廠方的設計要求，他發現這個室蓋有問題，壁厚太薄，看似優化散熱性，可是生產過程中極其容易變形，這個設計要求根本就不合理。

    黃潢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唐主任他們你看我我看你，他們不懂。

    黃潢也不管了，就開始製圖，對數學底子好的人來說，是個很簡單的設計圖，黃潢畫完都沒半小時。

    李校長把他畫完的圖紙接到手裏，看看了，連連點頭：“真的畫得好！連線段都畫得很均勻！”

    然後，拿個本子對著黃潢的圖紙複查起來，片刻後說：“沒問題！黃潢啊，你都能去工廠做個小設計師啦！”

    唐主任吃驚地看著黃潢：“你這些知識到底哪裏學的，怎麽沒聽你姑老爺說過。”

    黃潢說：“自學的，我們鎮的幾個機械廠，我最喜歡去看去學。”

    唐主任不了解黃潢過去，分不出他是撒謊還是吹牛，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

    幾個人把黃潢畫的圖紙傳閱，沒多久，唐主任讓人送的高kǎo shì卷了，一份是今年2002的，一份是去年的。

    唐主任感謝了送試卷過來的老師，說：“開始吧，就今年的卷子，每門都有，不要多，隻要你考到一本分數線。”

    黃潢說：“唐叔叔，這樣不公平，每門都考考到明天早上都考不完，我體力支撐不了。”

    唐主任沉吟道：“那就考幾門最重要的，數學、物理、化學、語文、物理、yīng yǔ。”

    黃潢也不討價還價，他知道自己最多能考過兩門。yīng yǔ自己工作後每天和老外打交道，比在大學時還好，數學知識經常使用也沒有落下，其它的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他看看外麵的時間，自己現在要把這兩門考到最好，拖時間，他可不相信唐主任他們有那麽多時間陪自己。

    唐主任他們聊天，黃潢一邊做題一邊磨洋工，估摸著兩個小時才把yīng yǔ試卷做完。

    李校長說：“王老師，你就是教yīng yǔ的，你給他看。”

    王芳接了瞄一眼，笑著說：“書寫很漂亮。”然後快速地批改卷子，改完後，她有點不敢置信地打量黃潢一眼。

    唐主任問：“多少分？”

    王芳說你：“我再複查一遍。”

    複查完，王芳聲音都有點變調地說：“滿分150，考了148，一個單詞拚寫錯誤失了兩分。”

    唐主任不相信，拿過卷子，他也是běn kē生，yīng yǔ不差的，親自帶著挑刺的心態複查，複查完問：“黃潢，這卷子你是不是自己私下專門做過？”

    黃潢靦腆地笑笑：“唐叔叔，我是誠實的孩子。”

    高kǎo shì題有多刁鑽參加過高考的都知道，yīng yǔ試卷滿分150，黃潢考148，今年js高考yīng yǔ最高分都沒148。

    唐主任收了卷子，說：“你把去年的yīng yǔ也做了，一樣是高分，叔叔就相信你。”

    好啊，就希望你這樣！黃潢求之不得，又心想，自己上輩子好歹上了四年běn kē考過了liù jí，在外麵又磨煉那麽多年，做個高考yīng yǔ試卷而已，這個分數自己可不覺得有什麽。

    磨磨蹭蹭把去年的yīng yǔ做完，改完又是高分，唐主任不敢相信也得相信，又有點怪怪的。

    黃潢說：“唐叔叔，天都快黑了，還考嗎？你看李校長他們好像都餓了呢！”

    李校長說：“沒事沒事，我們有時間，餓一會兒沒事。”

    唐主任說：“就再考一門吧，考數學，你能一樣考出高分，就足夠證明自己了，我也遵守諾言。”

    黃潢內心激動，開心得都要歡呼出來，天啊，終於爭取到了自由！

    既然唐主任說隻要考一門，自己也沒必要估計磨蹭了，用最快的速度把試卷做完，半個多小時。

    李校長接過去親自改，批完後“嗬嗬”兩聲，按按太陽穴，又複查，複查完說：“老唐，我們看來真要放他出去了，他這個成績是不用學了。”

    “多少？”唐主任問。

    李校長答：“141，又是高分，看樣子黃潢還能為我們這個學校爭光呢！”

    唐主任沉默一下，說：“我們去吃飯吧，走，我請客。”

    李校長他們擺手，道：“不用不用，我請你，王處長王老師一起去。”

    陪領導，王處長、王芳當然一萬個願意，而且爭著讓他們請。

    唐主任說：“這樣吧，我明天局裏有事，要起個大早，這個星期天就東源大酒店，我請你們，你們就不要再客氣了，過分客氣就是顯生分，就這麽決定。”

    李校長他們說好，把唐主任送到校門口，握手告別。

    黃潢本來想跑，沒跑掉，唐主任讓他跟著回去吃飯。

    上了唐主任的桑塔納，在副駕駛坐好，唐主任沒有立即開車，偏頭對黃潢問：“叔叔有個問題問你。”

    “唐叔叔，你想問什麽問題？”黃潢說。

    唐主任說：“你中考是不是故意考那麽點分數，按你今天的水平，你中考完全能考個市狀元。”

    黃潢汗了一把，中考那時候自己沒重生，怎麽考狀元，就算你現在讓我考，我也就數學yīng yǔ兩門能考得好，其它科目說不準。

    實話不能說，黃潢大言不慚地說：“是的，我就是故意的，家裏困難我隻想早點工作。”

    唐主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說：“黃潢，叔叔掏心跟你說，叔叔是真心把你當自己的晚輩。叔叔父母死得早，從小跟奶奶過，記得高二的時候，有天我奶奶撿垃圾被人打了，我當時年輕氣盛，把那個人打到住院，是老校長你姑姥爺出的賠償費，也是他去派出所保釋我，上高中那幾年包括大學，老校長一直對我關懷不斷，我心裏把他當父親！”

    唐主任動情地說：“所以，老校長把你交到我手上，我就想，自己的女兒哪怕教導不好，也要把你管好。”

    “謝謝您唐叔叔！”黃潢真誠地說，心裏油然而生對姑姥爺的敬佩，姑姥爺一個省重點的校長，一輩子房子車子都沒混到，想想肯定都是把積蓄花在了那些需要幫助的學生身上。像自己姑姥爺這樣的好校長，這個社會能有幾個呢？！

    唐主任：“你不要謝我，叔叔不需要你謝，以後你在外麵了，叔叔要你答應幾個條件！”

    黃潢說：“什麽條件？”

    “一，在外麵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近墨者黑！二，每個月到學校參加kǎo shì，檢測自己的學習水平，作好以後高考的準備！三，每個星期到我家吃飯！”唐主任說。

    黃潢說：“一二都答應，叔叔您相信我，第三條不要吧？那樣多麻煩您，我飯量大呢，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您不怕被我吃破產？”

    唐主任“哈哈”大笑，說：“我希望你能把我吃窮。”

    黃潢稍微想了想，也不矯情，就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