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小jǐng chá
字數:6016 加入書籤
戀上你看書網 630book ,最快更新攝夢師:miàn jù下的**最新章節!
顧彥卿將房門輕輕推開,看到錢大爺在病房裏打擾著衛生,微微有些震驚。
“錢大爺,今天來得這麽早啊?”
老人收拾屋子的動作沒有停下,他微微側了側身,輕聲回答道:“顧先生來得也不算晚啊,嗬嗬……我嘛,年紀大了,早上醒得早,想來也沒什麽事情,還是早點過來吧。”
顧彥卿一邊聽著,一邊將煲好的魚湯放在病床的床頭櫃上。然後,他捋了捋袖子,走到窗戶邊,將窗戶打開了。
迎麵撲來的一陣風,暖洋洋的,吹散了屋子裏略微濃重的藥水味兒。
“錢大爺,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顧彥卿的語氣帶著一絲猶豫。
老人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他將毛巾放在臉盆裏弄濕擰幹,然後,替李麗擦拭了一下臉和手。
“顧先生,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其實,你擔心的,也正是我擔心的。醫生的話,一直在我腦海當中徘徊著,我忘不了。但是,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願意去相信的一絲希望,我覺得奇跡會發生的。隻要小李還有氣息在,她會醒來的,會醒來的!”
顧彥卿沉默了,窗外的陽光照射在屋子裏,使得這房間裏的光線很明亮。窗外的暖陽輕柔地灑在老人的身上,顧彥卿恍惚之中,仿佛看到老人身上泛著微微的金光,看著他有些愣神。
“咚咚咚……”
“603的病患,麻煩去取一下藥。”
小護士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老人正準備起身,顧彥卿當即製止了他。
“錢大爺,你在這看著,我去拿藥就好。”
屋子裏隻剩下老人和李麗,他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李麗,若不是醫療儀器上顯示著她還有脈搏跳動的痕跡,他真的會以為,眼前沒有一絲生氣的人已經沒了心跳。李麗的臉色慘白,嘴唇沒有一絲血氣,老人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其實是在欺騙自己而已。李麗能不能醒來,他沒有一點把握。
當一個人的求生**,消失時,那才是最可怕的。李麗一心求死,是為了要解脫。老人知道,李麗想要解脫的原因,那是因為她的內心,對他們夫妻倆有些深深的愧疚。
其實,錢大爺大概知道了李麗當年參與了什麽,他心裏大概有一些數了。但是,老人並沒有怨恨她。因為他知道,一個照顧他妻子照顧得如此周到的善良女孩,不可能會有著如此歹毒的心,去做壞事。30年前,李麗一定受到了什麽威脅,所以,不得已她才參與了那件事情。這也是,為什麽李麗在見到他之後,想要以死謝罪,以此來贖罪的原因。
“小李啊,你一個人承受了這麽多,帶著那些痛苦的回憶過了那麽多年。我知道,你很痛苦,你很無奈,你活得非常累。既然如此,為什麽不說出來呢?死亡解決不了任何事情,這隻會使活著的人更加痛苦。小李,錢大哥從來沒有怪罪過你,相反,我很感謝你,感謝你陪伴我妻子這麽長的時間,阿晴這一生過得都太痛苦了,她跟著我,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她久病纏身,我沒有足夠的金錢來給她醫治,我隻有拚命努力的工作,盡量滿足她,盡量把虧欠她的一點一點補回來。那段時間,我很感謝你陪著她,你做了我這個做丈夫沒有做到的事情。阿晴最後那幾年,過得很開心。我想,她如果還活著,也不會怪你的。她也會希望你,把你隱藏多年的痛苦說出來。那樣,對你自己也是一種解脫。”
老人的話音剛落,病床上的女子似乎有了一絲反應。她的手指微微動彈了幾下,老人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臉上帶著詫異的表情。他慢慢地湊到床邊,輕聲喊了幾句。
“小李……小李……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聽到我說話了?”
此時,女子的手指又微微顫動了幾下。老人看得清清楚楚,一時間激動地有些不知所措,他“唰”的一聲站了起來,看了看病床上的李麗。然後,他快速地跑到了門外,一邊快速走著,一邊有些激動地喊著。
“醫生……醫生快過來,小李要醒了,醫生,快點過來看看。”
錢大爺的這一聲聲叫喚聲,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顧彥卿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放下手裏的藥,然後向603快步走去。
一行醫生護士,匆匆地從顧彥卿的身邊擦肩而過。看到這番情景,顧彥卿心裏不禁有些激動。
看來,錢大爺這幾日的辛苦,沒有白費。李麗,極有可能要醒過來了。
“怎麽樣?醫生,她是不是要醒了?”老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的眼神當中,帶著一絲期待。
“隻能說,她應該感覺到了,所以她的求生意識,在慢慢的加強。但是,她應該不會馬上醒過來。不過這對於剛剛手術結束時的患者來講,情況好的太多了。大爺,希望你們再接再厲,一定要喚醒患者的求生**,醒得來還是醒不來,全靠她自己。”
醫生的話,讓錢大爺為之一愣,他一直期待著李麗能夠醒來。但是,醫生卻告訴他,李麗目前不會醒來,剛剛,他所看到的那些反應,隻是李麗的求生**逐漸加強了。她什麽時候能醒來,還是個未知數。
顧彥卿看到老人的臉上,由一開始的驚喜和激動,漸漸變得有些失望。他知道,錢大爺這段時間其實非常的累,不論是為了尋找女兒的下落,還是照顧陷入昏迷的李麗。對於這個年紀的他來講,都是消耗精神的。本以為,看到李麗的這些反應,她就會馬上醒來。沒有想到,連續幾日的努力,換來的,還是一個未知數。
“錢大爺,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至少我們這段時間的努力,有了回報。事情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了,李阿姨漸漸有了求生**,說明她想醒來。我想,我們在加把勁兒,李阿姨很快就會醒來的。”
“嗯……希望如此。我們是她的精神支柱,我們一定要努力。我們,要幫她。”
一直到晚上,李麗再也沒有出現過手指微微動彈的現象。老人一度覺得是自己精神恍惚了,所以才出現了這樣的幻覺。但是,顧彥卿並不這樣認為。
他告訴老人,李麗的身體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當時的車禍並沒有給她造成多大的重傷,隻是有幾處擦傷了皮,腦袋磕到了地,可能會有腦震蕩之類的後遺症,其他都沒怎麽受傷。
李麗沒有醒過來,是因為她的生存意念非常弱。今天她的手指動彈了,這說明李麗的求生**已經被他們喚醒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
晚上夜幕降臨,護士例行查房的時候,看到顧彥卿和老人還留在李麗的病房當中,便輕輕敲敲門。顧彥卿知道護士的意思,他用手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向護士說明情況。護士知道後,便沒有再打擾,她輕輕關上了房門,轉身離開了。
顧彥卿看著老人似乎並沒有要走開的意思,微微皺了皺眉。
“錢大爺,時候已經不早了,現在快九點了。我們明天再來看李阿姨吧,我先送您回去。這裏會有護士,連夜值班的,您放心好了。”
老人輕輕歎了一口氣,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很沉靜,“……顧先生,其實,我也有過那個念頭。我知道小李的身體狀況,她的傷口恢複得很快,但是遲遲不醒來,她是在逃避。我們這幾日,陪著她說話,和她講知道她愛聽的事,喚醒她對生活的向往,喚醒她活下去的**。其實,我也擔心過,我害怕,這幾日自己所做的都是白費功夫。因為,我無法確定,小李一定會醒來。有時,看著了無生氣的她,我心裏麵,害怕極了。你所看到的我,隻是強裝鎮定的我,隻有我自己清楚,那隻是我自欺欺人罷了。”
說完老人便將李麗的床鋪整理好,將她的被子掖好。而後,他再環顧一周,確保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之後,便看了一眼顧彥卿。顧彥卿知道,此時自己在說什麽都沒有用,道理大家都懂,隻是,願不願意接受而已。
顧彥卿帶著老人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夜已經深了,醫院外麵的鍾樓上的時間顯示為九點。顧彥卿看了看時間,快要九點鍾了,醫院裏已經沒有什麽人了,除了值晚班的醫生護士。這家醫院很近的,隻有蟲叫聲。
剛走到停車場的最裏麵,顧彥卿正準備將老人送回家。突然的一幕情景,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昏暗的路燈燈光下,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坐在車裏麵聊著些什麽。他們的臉上帶著笑容,相談甚歡的樣子。如果僅僅是一男一女在車裏交談,倒也沒什麽,隻是這一男一女的樣子,顧彥卿見過的。
“少君?他怎麽會認識那個měi nǚ醫生?他們,是什麽關係?”顧彥卿小聲嘀咕了一句。
說著說著,顧彥卿猶豫著該不該上前去的時候。緊跟在身後的錢大爺,順著顧彥卿的目光看去。
“這個車裏的小夥子,好熟悉呀!我似乎在哪裏見過他?”老人小聲地說了一句,而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眼睛瞪得老大,臉上但是一詫異。
“是他,我知道他是誰了,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小jǐng chá。”老人的話,讓顧彥卿位置一愣。老人的那句話,突然間讓顧彥卿覺得,事情,似乎大為不妙。
“什麽?錢大爺,你確定你沒有認錯?那天在jǐng chá局裏麵,給你西橫街18號咖啡館地址字條的人,你確定是他?”
老大爺仔仔細細地看著車裏的男子,然後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說道:“顧先生,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記憶並沒有衰退,我的眼神也還好用,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那個小jǐng chá長得清秀,像高中生一樣,我曾經說過,如果他站在我麵前,我一定認得出他來。畢竟,他和警局其他的jǐng chá,似乎有那麽些不一樣。所以,對於他的樣貌,我還是能看出來的。我能非常肯定的一點,就是當時給我紙條的人,就是他。”
“大爺,你除了那天見過這個小jǐng chá後,是不是再也沒有見過了?你當時沒有去找張警官嗎?關於他們單位裏麵的人,你沒有詢問過他嗎?”
“顧先生,後來我想去感謝他,確實有問過張jǐng chá,但是他說他們局裏沒有這個。當時,我還在想是不是哪個鄉下調上來的jǐng chá,因為剛剛調離過來的jǐng chá,還沒有檔案遷過來,所以,警局並不知道。主要我並沒有深究關於他的事情,你要知道,當時的我,我那一門心思都放在我女兒身,哪裏會細想這件事情呢。”
顧彥卿將錢大爺帶上了車,他們在車裏通過車上的後視鏡,看著車裏那一男一女之間的交流。顧彥卿對少君和這個女人認識這件事,感到非常不解,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少君會認識這樣一號人物。看來有必要找他好好談談了,關於這個女人事情。顧彥卿不知道她的來曆,也沒有沐凡這樣子的異能,能夠通過窺視人心,還知道幾個人的前世今生。所以,有些事情他需要通過其他辦法,來知道了解。
“他們要開車離開了,錢大爺,我們稍微側一下身體,別被他們發現了。”
後視鏡當中的qì chē微微一動,顧彥卿示意老人偏過腦袋,那輛車從他們身邊緩緩駛過,坐在車裏的兩個人並沒有發現顧彥卿和老人。直到qì chē開遠,顧彥卿腦子裏的那根繃緊的弦才微微放鬆,隻是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分明。
顧彥卿突然間,想到了一個不好的事情,少君在這裏已經停留了多日,起初過來找他的時候,說是,有事情要在這裏辦。現在,他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心裏麵是說不出的異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