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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街市，寒初夏幾個就相約好，不去幫萬氏。

    我以後都得自己個兒做這些個生意，你們來瞎湊合做啥啊，一邊兒去，我肯定會行的。”

    萬氏把幾姐妹攆走後，便開始吆喝起來。

    然而，生意，卻是清淡的很。

    一邊，三妞急到不行。

    唉呀，姐，咋沒生意啊？這可怎麽辦？”

    唉，我們太想當然了，這蘑菇雖然是好的東西，咱卻忘記了，這些個東西，它是被好些人害怕忌憚的東西啊。不少人都覺得，這東西有毒，畢竟曾經有人吃蘑菇死過人麽。咱娘，隻怕是出師不利來著。”

    呀，姐，我們怎麽忘記了這一岔事兒呢，這下怎麽辦，娘要是受打擊了，以後會不會覺得沒麵子？今天她可是一直在說，小事一樁，小事一樁的。瞅瞅，到現在為止，愣是沒有一個人願意花錢買的。”

    五妞兒也是急到不行。

    小狗兒更是扔掉寒初夏的手就往萬氏走去。

    外婆，我來幫忙吆喝。”

    萬氏這會兒都不吆喝了。

    她看著這一堆閨女們辛苦試驗種植出來的蘑菇，如今沒有人問津，這感覺真的是想砍人的衝動都有啊。

    狗兒啊，你說，他們為什麽不願意買咱們的東西呢？”

    我剛才聽娘她們幾個在討論，說是咱們這蘑菇，以前有死過，所以就沒有人願意買了吧。”

    狗兒一臉同情，握著萬氏的手，不斷拍著她手背、，“外婆，你不要急，不行，狗兒來養你。咱們可以想想旁的法子，這些個蘑菇，我們大不了自己背回家煮了吃。”

    煮了吃？對啊，我怎麽就忘記了，狗兒，跟你娘，還有三姨四姨幾個說，去借鍋子，還有調料之類的來這市場。外婆今天要現場演示，怎麽吃好吃的蘑菇。”

    娘的，她還不信了。

    就憑她萬鳳英出馬，這生意也能黃的。

    你們怕吃死人，我就現場演示給你們吃。

    這麽一尋思，萬氏就得意了。她也不吆喝了，就憨厚老實站在那兒，有人來看，就笑笑，人走了，她就蹲著。一邊兒看攤點的忙活完了，看她麵前還是一堆的蘑菇，便搖頭。

    我說這老姐姐啊，你這東西，沒人買的，早些年，有人饑荒年尋了這些個東西。最後死了一家子呀，好些人吃死了，就再也不敢吃了。”

    嘿嘿，我這玩藝我吃不死人，相反的，還好吃著呢。不相信你們一會兒嚐嚐就知道了。”

    萬氏還是掛著迷之憨厚笑容，一臉認真解釋，那些個攤主就搖頭，一起笑她打扮的幹淨利索，怕是個傻子呢。

    直到，寒初夏帶著姐妹們把鍋灶，還有旁的調料之類的拿來。

    萬氏甩開膀子，打隔壁借了些水來，當場清洗了蘑菇，再放到肉片湯裏麵。

    來來，新鮮好吃的蘑菇啊，吃了健康長壽，不生百病。關鍵口感倍香，吃著口感極好。不相信，看看我家小孫子吃法兒。”

    小狗兒一聽說可以吃了，立馬就伸筷子從肉片湯裏麵挾蘑菇片兒吃。

    嗷嗷好香，嘻嘻，狗兒喜歡吃哦。”

    有不少人聞著蘑菇的香味兒，都跑了過來。

    站在一邊，再瞅著狗兒這麽狼吞虎咽的，一個個口水直流。

    但是，看著一邊鮮活的蘑菇，不少人又趕緊咽下勾出的讒蟲子，眼巴巴瞅著。

    我說大兄弟，你怕之蘑菇害人？害個啥人啊，我這一家老小都吃呢。

    再者說了，若是能吃死人，到時候這些東西不都要招惹上麻煩，惹官司啥的麽。我是蠢的，還是傻子啊，會做那起招惹官司的事情？這麽一點蘑菇，一斤才多少錢，官司得多麻煩？

    所以說這玩藝兒，真不是有毒的，你們隻是不知道，不了解蘑菇怎麽挑，怎麽選擇，所以才誤食了一些有毒的東西。

    我這個蘑菇，絕對的口感好，煮肉片兒香啊。有時候吃個鍋子，唰在裏麵，那更是香的你口水都流出來……來來，別不好意思，大嬸兒讓你免費試吃。吃死了，我大姑娘的七彩坊還頂著呢。跑不了人。”

    這萬氏，做個蘑菇生意，還把她的七彩坊也給招出來。

    不得不說，那一張嘴巴，還真的是會說。

    她拽住的年輕小夥子，一直眼讒盯著她們鍋裏麵的蘑菇片兒。這會兒聽她這般說來，又遞到麵前一片肉和蘑菇，當下條件反射，張嘴就吃。

    與他一起前來的年輕人看見想要阻止也來不及。隻是急的不斷瞪萬氏，“你這妖婦，若是害死了我兄弟，找你拚命。”

    萬氏樂嗬嗬放開那小夥子的手。“大兄弟，怎麽樣啊？是不是味道格外的棒？”

    香，真是香啊，沒想到，這個蘑菇吃著如此的香。我覺得，這東西，真是我最近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寒初夏笑了，一邊，三妞捂住嘴巴吃吃笑，“姐，我娘太棒了，這也能使出來。”

    那是，她說了要做營生的麽，現如今看來，咱娘，確實是放的開，也有魄力的。”

    這樣的萬氏，真的極好。

    最重要的，她還很維護她們這些兒女啊。

    以前，若是這樣對他們，她也不至於那麽心累。

    有了一個人開頭。

    剩下的，一個個聞著香氣兒實在是讒。

    且，人家婦人也說的對。

    擺明的擱這兒做生意呢。若是吃死了人，這還怎麽做生意啊。

    是以，顯見的是吃不死人的。

    有些東西，嚐嚐鮮，或許還真不錯。

    於是乎，又開始有人陸續試吃。

    熱的鍋子，肉片湯，蘑菇片兒。

    裏麵拍了一顆蒜，那蘑菇的香味兒，混合著肉片香一起竄出來，蘑菇吃到嘴裏麵，口感，真是格外的好。

    不少做飯的大嬸兒一瞅，得，這一個個的吃的似乎很歡實啊。

    聞著，味道好象也不錯。

    一個個猶豫著，慢慢蹭到麵前來。

    我也嚐嚐鮮。”

    又一個開了頭的。

    這一下，更多人就不怕了。

    我也來一點。”

    也給我一些。”

    呀，這味道，怎麽這麽的鮮啊。我咋不知道，這湯也能做出如此美味的東西來。”

    味道真是香，多少錢一斤？”

    得，可算是有人問價了。

    萬氏那個興奮喲，搓手。

    我這正價是一百五一斤的，今天是第一天來做生意。這麽的吧，正價格不變。但是呢，我買一送一，就是你稱一斤，我額外送你一兩做添頭，算是開市大吉利，你吃著歡喜了，下一場，再來照顧咱生意。記住，我以後就擱這菜場長久做營生了呢。我們家好多這樣的蘑菇，俺閨女厲害，喜歡鑽研，愣是發現了這些個寶貝兒。”

    她嘴裏劈裏啪啦一通說，手上不停。

    一斤一兩的蘑菇就稱好了。

    雖然說一百五十枚銅錢一斤，聽起來，好象略貴了一些。

    但是勝在，人家這味道是真的鮮美可口，更重要的，整個市場上也沒別的售賣蘑菇的啊。於是乎，這個咬牙稱一斤。那幾個湊一起，合夥的買一斤。

    不一會兒，那原本冷清的蘑菇攤兒，愣是絡繹不絕。

    就算是排隊，萬氏的嘴巴子也利索。

    笑話，葷話不停爆嘴兒，嗓門也大。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不少人稱了蘑菇，還擱一邊兒聽她耍寶，講一些半葷的笑話兒。

    整個菜場，就看著她這兒生意最火爆，人氣也是最旺盛的。

    呀，這茹看著真新鮮。”

    那是，看著老娘我這麽新鮮，培植的蘑菇當然也得新鮮了。”

    噗，你個老娘們，還新鮮，你說笑來的吧。”

    老娘新鮮不，你就知道啊？要不，咱改天悄悄試試？”

    誰要跟你試，沒的讓人說我這一把年紀還不正經。再者說了，你要試，也得找男人啊。沒臉沒躁的，你個老家夥……”

    嘻嘻，看你這一臉開心的，許是平時不怎麽笑話兒，今天看見老姐姐我開心了罵。來來，姐姐我也看著你開心，再賞你一朵兒蘑菇，下一場再來照顧我呀，新鮮，多水，吃著美味啊。”

    你個老貨，我怎麽聽著你那話頭話外的，格外的不正經呐。不過，家裏人吃著好吃了，我還真的來照顧你生意。”

    得勒，你走好了，下一位，喲喲，之新鮮大妹子，我瞅著就歡喜啊……”

    你……”

    聽著萬氏那些彪悍的調戲話，寒初夏也是目瞪口呆。

    四周，那些個老媳婦兒，大嬸兒的，被她調侃，戲鬧著，一個個還反倒把她圍繞的緊。

    就站在一邊兒，你一言我一語，有的攻擊她。有的，則是調侃她。

    偏偏，這萬氏一會兒把自己誇獎的上了天。

    一會兒，又把自己貶的跟牛糞一樣的。

    她這嘴巴，要捧人，能捧的你心花怒放。

    若是踩你？

    到是沒有。

    寒初夏知道，這是她做生意，活絡了氣氛，往後，人就更願意來照顧她。

    這種小生意就是如此，你人和氣，別人買的也開心。

    反正擱哪不是買啊。

    找個喜歡的攤位，買了也覺得心情好。

    沒多大功夫，那一鍋試吃的肉片蘑菇湯沒了。

    她麵前一大攤子的新鮮蘑菇，也全都換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