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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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織鎮不大,也就二十萬人口的樣子,古色古香是這裏的特點,煙雨小巷青石板鋪成的街道,路邊小路一處燒烤攤上坐著兩個人,林夢都在回憶自己到底多久沒來過這種路邊攤了。

    蘇蘇一直拿著手機在催促了“快點快點,有美女看還不過來!快點兒啊”

    林夢有些尷尬,坐在板凳上緊合著腿,她是真的不想認識蘇蘇的狐朋狗友。

    不一會兒一輛車停在路邊,從車上下來兩男一女,兩個男的比林夢要小兩歲,那個女人跟林夢一邊大。

    林夢這時是背著他們坐的,隻聽見身後一個歡樂的聲音喊道:“蘇蘇姐,美女在哪兒呢”

    林夢回頭看見那個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男孩,不由得鬆了口氣,小屁孩而已,沒什麽好怕的。但那個男孩馬上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一臉討好的看著林夢笑道:“這位仙女姐姐怎麽稱呼”

    林夢!”蘇蘇搶先替林夢回答了,然後又介紹了一下其他人“這個叫湫升,那位是椿鈺,那個是範懷才!”

    林夢看了看那個叫椿鈺的女人,一臉清純的模樣,但林夢知道人不可貌相,而那個叫範懷才的男生看起來很是成熟,一張國字臉,而且看見自己隻是簡單的微笑,有涵養。

    互相打過招呼之後,蘇蘇說:“椿鈺和湫升是兩姐弟,我是他們遠房表姐,他們的爸是排織鎮的鎮長,懷才是我的弟弟!”

    林夢根本不知道蘇蘇為什麽要介紹這個,但還是禮貌性笑了笑:“春去秋來,海棠花開,你們的名字很有意境。”

    湫升立馬媚笑道:“哪兒有林夢姐姐的名字好聽啊!姐姐有男朋友嗎”

    旁邊椿鈺開口嗬斥她弟弟“湫升你太無禮了,再亂說話我就趕你回去了!”

    湫升好像很怕椿鈺,低著頭嘟囔著:“你遲早跟蘇蘇姐一樣被男人甩掉!”

    蘇蘇頓時石化,豐滿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自己被負心人傷害之後變胖已經不好找對象了,現在居然還要被自己表弟傷害,肥肉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蘇蘇身上每一個角落。

    椿鈺用右手指骨迅速的敲了一下湫升的腦袋,湫升吃痛的護住了頭,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陷入了死寂,蘇蘇化悲憤為食量,衣帶漸窄終不悔,為伊吃得人圓潤。

    在五對蜜汁烤雞翅,二十串肉筋,五瓶雪花下肚的蘇蘇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流了出來,“這次我不會再受傷了,因為我的心已經不會再痛了!”

    快爬起來啊蘇蘇!明天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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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林夢陷入了深深的傷感中,因為國慶將至,而她的生日終於沒人祝福了,不過蘇蘇還是很懂事帶她去上班了,國慶居然不放假……

    來到糧廠看到一堆人排排站好,湫升也是裏麵一員,因為他國慶學校放假過來幫忙,這是他舅舅的廠。

    蘇蘇帶領林夢鑽進人群看對麵一人慷慨激昂“我已經不想再聽什麽狗屁不通的愛情故事了,我們要努力向錢看向厚賺,光嫉妒人家有錢人有什麽用,我們要努力賺錢,要比他們更有錢!”

    待到那人休息時,大家一哄而散,都快腿疼死了,蘇蘇拿了瓶水給林夢“等下你就在這裏麵轉轉,我去幫你辦理入職手續,今天也算一天工資哦!”

    林夢乖巧的點了點頭,蘇蘇甜甜的笑了一下就走了,留下林夢一個人呆在原地,湫升從後麵叫道:“林姐姐!跟我一起玩啊!”

    林夢回頭瞧是湫升,沒想到他這麽小就出來工作了,一來二去把事情搞明白之後,林夢跟著他去操作機械拉車,不料想鋼繩突然斷裂。

    林夢嚇了一跳,湫升倒是習以為常“沒事,我去找機修,等會看他表演一番。”

    林夢一頭霧水,機修不是修東西的嗎怎麽還表演一番不一會兒湫升領著一三十幾歲男子過來,一身工作服滿是汙垢。

    機修姓李,某挖掘機省的,過來查看了一下情況,四十五度望著天空,一臉痛苦的捏著嗓子來了句“天爺嘞”

    湫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李師傅趕緊的吧!反正遲早得修!”

    李師傅再次吼了一嗓子“累啊!遇上你我上輩子是倒了黴了!作孽啊!介是腫麽了介是。”

    然後低頭認真工作了,林夢和湫升也不便打擾,徑直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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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家的時候,蘇蘇和林夢看著一個提著包的青年從理發店裏出來,紅腫的雙眼和悲傷的麵容是林夢對他的第一印象,蘇蘇好像認識他,上去打招呼“回來啦剛理完發還挺帥的!”

    青年似乎想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發現自己做不到,“是啊,因為要去送別一個很重要的人!”

    說完他便走了,林夢疑問“他怎麽了”

    蘇蘇低沉道:“爺爺去世,他從外地趕回來!”

    林夢不免也悲傷,原本以為永遠不會說再見的人,上一次說了再見,就再也不見了。“我們要去參加葬禮嗎”

    蘇蘇輕輕點了點頭,本來鎮子也不大,林夢有些害怕,因為她從未參加過別人的葬禮,但這次她不想拒絕,原因可能是心中的傷感吧!

    第二天蘇蘇跟林夢來到喪歌吵雜的地方,微微皺眉,這聲音真的令人討厭,這他娘的他娘的是什麽他媽的歌曲,令人無比絕望無比傷心難過,簡直讓人發瘋。

    看著跪在靈柩前的青年,林夢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去世的老人四五年生人,今年剛好七十二歲半,真是應了俗話,七十三八十四,這都是坎啊!

    老人年輕時當過兵沒打過仗,唯一值得炫耀的是在某自治區剿過匪,他帶領一個班把土匪逼進一山洞裏,然後用手榴彈炸塌了洞口,可笑的是土匪從另外一邊洞口逃走了,因為幹糧沒帶夠,一班人灰溜溜的往回走,途中還在別人飯店欠賬吃飯,最後回到軍營用糧票還了人家。

    後因家中老母怕他打仗犧牲,叫他回家,退伍時連長非常不舍的他走,但無奈母命難為,還是選擇了退伍,退伍回家結婚之後當了幾年大隊隊長,在那個吃工分的年代,這可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為了公平和鄉親的利益,大隊的人得罪了一大半,為了使大家分到平均的人頭田,村裏的幹部也得罪了。

    原本也是鐵骨錚錚吃苦耐勞的一條漢子在幾年前被病魔纏身,到死瘦成了一把骨頭,最可笑的是退伍費還是幾年前才拿到手,一共四百多元,相當於這四十幾年每年才十元,他的配偶是一個老婦人,看上去還很精神,她說還未送走他就開始想念了。

    兩人相互羈絆一輩子,苦了半輩子也甜了半輩子,老人站了七十幾年,也許是累了想躺會兒,可這一躺,多久呢!周圍的人好像都沒有什麽感觸,歡聲笑語,是啊!一個人的死並不能讓全世界為他讓路,但能不能對生命有起碼的尊重那個青年跪在那裏,心裏的痛苦大家都不能理解,如果不能感同身受,那能不能不要在他人苦難麵前做出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因為盛氣淩人的模樣真的很讓人討厭。

    節哀順變,亡者已去,生者還要繼續,這些人很開朗的安慰青年,青年本來也是個樂觀派,會好的,一切又會偃旗息鼓恢複平靜,但死亡的味道,記住了就不會忘掉。

    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但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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