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拜弟竟是女人

    柳傑在穀內伴著白玉嬌的墳墓過上了一段時間之後。這日，他手撫了撫墓碑，柔聲道：

    “姐姐，我決定按照你的囑托去中原一趟，不管結果如何……”他想，自己離家二十年，也

    不知母親和mèi mèi怎樣了。

    柳傑凝望了墳墓許久，終於發出一聲歎息道：“姐姐，我走了！”話聲中，轉身踏上回

    中原的路上。

    這一天，距離中原武林已是不遠，柳傑回憶起拜弟宇文冬被父親強行抓回桃花汀之後，

    自己追到桃花汀外……

    當日，柳傑因為忘不了拜弟宇文冬，他要證實拜弟與桃花汀主人陸地神仙到底是什麽關

    係。

    投店住了一宿，天還沒亮就啟程奔向桃花汀。

    傍午時分，到了地頭，他牢記宇文冬的叮囑，走向當初結拜的地方。他不停的想，拜弟

    會留下連絡的記號麽？

    結拜的巨石在望，他有些緊張。

    突地，他發現巨石頂上坐著一個小巧的身影，是個少女，看不清麵目。

    她是誰？為什麽會坐在此地？

    柳傑有些趑趄不前，往事一幕一幕重映心頭，兩人一見如故，結拜為異姓兄弟，他幫他

    戲弄玄天教主的那個淫蕩的寡婦兒媳紫燕袁倩倩。

    闖桃花汀……終於，他還是走了過去。

    石上是個黃衣少女，她似乎不知道有人走近，遠眺湖麵，一動不動。

    柳傑的目的在查看拜弟宇文冬是否留下記號，於是，他幹咳了一聲。

    黃衣少女幽幽回身。柳傑目光掃處，不由一怔，這少女長得很美，但很憔悴，那臉形輪

    廓似曾相識，但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少女的眼睛睜大了，像突然受了驚。

    柳傑再走近些，細看像見過，又像不認識，他訕訕地開了口：“姑娘，我們見過麽？”

    黃衣少女緩緩起身，站直，目光一直不離開柳傑的臉。柳傑有些不安。

    黃衣少女的眼圈紅了，淚光瑩然，隻是不開口。

    柳傑困惑莫明，這似曾相識的少女到底是怎麽回事？

    突地，黃衣少女似乳燕般從石上飛掠而下，撲向柳傑，柳傑本能地閃開身形，黃衣少女

    撲了一個空，轉麵向柳傑，淚水簌簌而下。

    柳傑心中一動，莫非她是個瘋子？

    黃衣少女口唇連顫，迸出了兩個字：“大哥！”

    柳傑觸電似的一震，全身發了麻。這一聲叫喚，他聽出來，同時也看出來，這黃衣少女

    ，竟然是打扮成小叫化的拜弟宇文冬。

    拜弟竟然會是一名易釵而弁的女子？柳傑僵住了，這是做夢也估不到的事！

    “兄弟！”柳傑大叫一聲，情不自禁的彈身上前，緊緊摟住宇文冬。

    很久，很久，他放開了手，激顫地望著宇文冬淚痕斑駁的臉，道：“兄弟……真想不到

    ……”聲音陌生得連自己都聽不出來。

    宇文冬流著淚，沒開口。

    柳傑執住她的手，顫聲道：“兄弟，你說話呀？”

    宇文冬咬咬下唇，開了口：“大哥，我……以為見不到你了！”

    柳傑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兄弟，你……”

    宇文冬幽幽地道：“我叫冬梅……”

    原來她的真正名字叫宇文冬梅，當初女扮男裝之時，故意去掉了“梅”字。

    柳傑期期艾艾地道：“冬梅……梅妹！”

    “大哥！”兩人再度擁抱，宇文冬梅悲不可抑，竟哭出聲音來。

    太意外，太突然，柳傑腦海裏一片混亂，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他輕輕地推開了她

    ，臉上有東西在蠕動，他也哭了，不知是喜極還是什麽。顫聲道：“梅妹……這……好像是

    在做夢……”

    宇文冬梅幽幽地道：“這……不是夢！”

    “可是……這像是真的……”

    宇文冬梅神色黯然道：“大哥，我……已經等了你十天，你再不來……可能再看不到我

    了。”

    柳傑打了一個哆嗦，道：“為什麽？”

    宇文冬梅抬眼遙望湖麵，幽淒地道：“大哥，你……愛我麽？”

    柳傑呼吸一窒，道：“當然！”

    宇文冬梅追問道：“像從前一樣？”

    柳傑期期艾艾地道：“不一樣，因為……現在……你是……”

    宇文冬梅盯著他道：“大哥，你愛我嗎？”

    柳傑一猶豫，若是以前，他自然毫不猶豫回答，他當然愛自己的兄弟。可是現在回答，

    性質就變了，略一猶豫，答道：“當然……”

    “你愛過別的女子麽？”

    “沒有！”

    “真的沒有？”

    “我不會騙你。”

    宇文冬梅收回目光，癡癡地望著柳傑，突地，她笑了，笑得十分淒涼，本來刁鑽古怪的

    神情，此刻在她的臉上半點也找不到。

    柳傑木木地道：“兄弟，啊！不……梅妹，你把我冤慘了，我從來沒疑心你會是女人。

    ”

    宇文冬梅閃著淚眼道：“我恨我是……女人！”

    “為什麽？”

    “我更恨認識你！”

    “什麽？你……”

    “命運之神的安排太殘酷！”

    柳傑吃了一驚，望著她梨花帶雨的臉直搖頭，茫然失措地道：“我……不懂你說什麽？

    ”

    宇文冬梅淒然道：“你當然不懂！”

    “告訴我，到底……”

    “不能！”

    “梅妹……”

    “你要叫，現在就盡量叫，也許……以後永遠沒機會了！”聲音變為哽咽，淚水又簌簌

    而下。

    柳傑一著急，跺腳道：“到底為什麽嘛？”

    宇文冬梅搖著頭，說不出話來。

    柳傑在情急之下，放聲大叫道：“你要把人急死？”

    宇文冬梅閉了閉眼，道：“我是想死，死了該多好，沒有痛苦，沒有煩惱……”

    柳傑莫名其妙道：“梅妹你……你這是怎麽了……到底在說什麽？”

    “大哥，你……”宇文冬梅欲言又止。

    “什麽？”

    宇文冬梅終於開口道：“你願意陪我一塊死麽？”

    柳傑連退三步，駭震無比地望著宇文冬梅。

    柳傑上前抓住她的雙肩，搖撼著道：“梅妹……你……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宇文冬梅閉上眼道：“隻有死，我們……才能在一起！”

    柳傑若有所悟地道：“是不是……對了，令尊是不是宇文一前輩？”

    宇文冬梅點點頭。

    柳傑又道：“令尊反對我們交往？”

    宇文冬梅默然。

    “為什麽反對？”

    宇文冬梅神色黯然，沒有說話。

    “我……可以去求他……”

    宇文冬梅睜開眼，顫聲道：“我爹會殺你！”

    柳傑全身一震，放開手，詫異道：“有這麽嚴重？”

    “是的！”

    柳傑激聲道：“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

    “因為什麽？”

    宇文冬梅“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柳傑又上前把她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