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江湖變化與不變

    魔中之魔走後，昊天一怪想起魔中之魔方才的那句話：“東方老弟也和愚兄一樣沒和娘

    們好過嗎？”一個嬌小天真的人影卻浮現在腦海中。

    半年前，川蜀之地一小戶人家的家主慕容軒因為性格耿直倔強，看不慣當地有名的惡霸

    韓百發在市集上欺負賣瓜的田老漢，並猥褻調戲其隻有十四歲的女兒。因為義憤填膺指責製

    止，卻不想因此中下惡果。

    韓百發事後咽不下這口氣，買通附近的一夥山賊，把慕容軒一家老少仆役全部殘忍殺死

    ，並把慕容軒軒砍去兩條腿和一條手臂，給他封閉穴道止血兵點了下顎穴道，使其不能咬舌

    自盡。拴著另一條手臂吊起來折磨得不chéng rén形。並企圖當著慕容軒的麵**他隻有十二歲的

    女兒慕容翠。

    就在他欲行獸行之時，正好到川蜀一代找一個師門仇人的昊天一怪聞聲趕到，俠義心起

    ，將一夥山賊全部殺個精光，放火燒了山寨。並將韓百發一家查實罪有應得之人，全部給予

    殘酷的處治，把韓百發四肢砍去再由慕容翠一刀砍下他的腦袋。並用韓百發的不義之財，打

    發了沒有參與為惡的家丁奴婢，和救濟附近受害人家。

    事完之後，昊天一怪把從韓百發家所得的一張銀票交給慕容翠。道：“小姑娘，現在一

    切都過去了，人死不能複生，請節哀。好在惡人已除，今後不用再擔驚受怕了。這些不義之

    財，你拿著吧，去投奔親戚好了。”

    慕容翠卻沒有接，淒然道：“我除了自小失散的胞妹，所有親人都被韓百發所害，已經

    沒有親戚可投了。”

    昊天一怪皺了皺眉，憐惜之意油然而生，這慕容翠雖然隻有十二歲，但長的已是婷婷玉

    立，活脫脫的美人胚子，難怪這姓韓的惡霸會產生這種邪念。道：“那你可以去投奔你父親

    的朋友……”

    慕容翠搖頭道：“我父親的朋友，我一個都不知道，誰會肯收留我……”

    “這……”昊天一怪感到有些頭疼，雖然給她這張銀票，生計不成問題，但她一個十二

    歲的小女孩，孤身一人，恐怕也不方便，若是再遇到居心不良的人……昊天一怪一時大傷腦

    筋，想不出個妥當辦法安置。隻得道：“那你有什麽打算？”

    慕容翠忽然看著他道：“大哥哥，請問你成婚了嗎？”

    昊天一怪一怔，詫異道：“沒有！”按照年齡來說，她應該叫他一聲“叔叔”，不過昊

    天一怪性情不喜俗套，也不在意這些，隻是不知道慕容翠何以突然這樣問。

    慕容翠粉麵微紅，羞怯怯地道：“大哥哥，你真是個好人，我長大了一定要嫁給你！”

    昊天一怪驚得退了一步，他怎能也沒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會這麽說。一時不知道該

    說什麽，心道：“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不過一個小女孩說的話不用當真，隻當是隨口說說

    。”便摸了一下她的頭發，淡笑道：“嗬嗬！你真是個鬼精靈。”

    慕容翠看著他道：“大哥哥，你肯要我嗎？”

    昊天一怪隻當她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她又追著問，尷尬道：“你還小，這個等你長大後

    再說吧。你現在又什麽打算？”

    慕容翠道：“我也要跟著你。”

    昊天一怪吃了一驚，道：“跟著我？”

    慕容翠看著他，堅定島：“不錯，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她從小性格便與別人不同

    ，自幼喪母，是父親把她一手帶大，是以她多少有些戀父情結。昊天一怪雖然已經三十有五

    ，但武功蓋世，內功深湛，看著年齡並不超過三十歲，還是一名帥氣俊朗的俠客，對她是很

    有吸引力的。

    “這……”昊天一怪愣住了。

    慕容翠道：“你放心吧，我洗衣做飯，收拾整理房間院子都會的，不會白吃白喝。”

    昊天一怪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小mèi mèi，我是一個江湖中人，過的是刀頭舔血

    的日子，你跟著我會有生命危險的。”

    慕容翠道：“我不怕，我要跟著你行俠仗義，殺掉那些壞人。”

    昊天一怪苦笑道：“你一個小女孩，什麽武功都不會，怎麽跟著我過這種隨時可能丟掉

    性命的日子？”

    慕容翠道：“你可以教我武功啊！我又不笨，一定能學好的。”

    “這……”昊天一怪猶豫了一會兒，看她年紀雖小，但性格卻有超越年齡的倔強和成熟

    ，並不像是一時頭腦發熱的衝動。想了想，道：“好吧！我還有四個徒弟，他們年齡和你差

    不多，加上你就是五個了，倒也不會覺得寂寞。”

    慕容翠道：“我不要做你的徒弟。”

    昊天一怪不解道：“為什麽？”

    慕容翠道：“我既然要嫁給你，怎能做你的徒弟？”

    昊天一怪沒想到她竟然這麽認真，人雖小想事情卻如此縝密，大有自己當年的影子。這

    一來，覺得對方挺可愛的。便笑道：“好吧！隨便你，我可以教你武功，不需要師徒之名。

    ”

    慕容翠這才露出天真歡快的笑容，道：“好！我仍然叫你大哥哥。”

    昊天一怪神色一肅道：“我還得告訴你一件事，我在江湖中的名聲並不好，世人稱我為

    ‘魔’，而且我今後還要殺很多人，shā rén的原因現在不能告訴你，你可要仔細想清楚，還要

    跟著我嗎？”

    慕容翠想都不想道：“當然！不管別人怎麽說你，我都永遠相信你是好人，你殺再多的

    人，也一定是他們有該殺的原因。”

    昊天一怪看著她嬌小的身影，越發為她小小年紀卻說話如此堅定有主見感到驚訝，也有

    一種前所未有的知音感覺。終於笑道：“哈哈！好，等你吃不了這個苦，就告訴我，我會重

    新安置你。”

    慕容翠笑道：“你放心吧，我什麽苦都能吃，什麽危險都不怕。”

    昊天一怪點頭笑道：“那好，我們這就走吧！”

    “嗯！”慕容翠點了點頭，歡喜無比地跟著他走。

    想到這裏，昊天一怪臉上露出少見的笑容，忽然又暗自搖了搖頭，覺得好笑，怎麽自己

    突然想起這件事來了？真是不該！

    昊天一怪來到山腳的一個破舊的小院。未進院中，便有一個弱冠之年的年輕人和四個孩

    童奔了過來。紛紛喊著：“師父！”

    這名約莫弱冠之年的少年，眼神裏總帶著一種讓人不舒服的陰鷙之氣。

    四個孩童中，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男孩，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男孩。另外兩個女孩，一

    個約莫十二三歲，一個隻有**歲。

    那少年、兩名男童和那名**歲的女童一起跪下，齊聲道：“徒兒拜見師父。”隻有那

    名十二三歲的女孩沒有跪下，隻是癡癡地看著昊天一怪。

    昊天一怪道：“起來吧！”

    “謝師父！”三名年紀小的起來之後又開始嘻嘻哈哈，那名少年卻畢恭畢敬的站著不動

    。

    昊天一怪看著那名十二三歲的女孩道：“小翠，你還好吧？”原來這女孩便是半年前他

    從川蜀之地救的慕容翠。

    慕容翠道：“大哥哥，我很好。”

    那十歲左右的男孩看著她道：“小翠姐，你為什麽不肯跟我們一起拜師？卻叫師父大哥

    哥？”

    慕容翠斥道：“我才不要拜他為師，另外你也別叫我姐，亂了輩分。”

    “唔，什麽嘛！”小男孩嘟著嘴。

    最小的女孩看著那名十二三歲的男孩道：“阿偉，我們一起去捉蝴蝶吧！”

    那叫阿偉的男孩道：“好！”

    慕容翠嗤笑道：“小英，你跟阿偉這麽要好，長大了幹脆嫁給他好了。”

    阿偉俊俏的臉上立刻通紅。

    小英嘟著嘴道：“小翠姐，你比我大，先擔心你自己吧！”

    慕容翠斥道：“我將來是要做你們師娘的人，你不能叫我姐。”

    小英睜大了眼睛，看著慕容翠，吞吞吐吐地道：“小英……你不是說真的吧……”雖然

    她曾經玩耍時聽慕容翠說過，但大家都當成笑話，但這次見她說的這麽認真，有些害怕。

    慕容翠看了昊天一怪一眼，對著小英冷笑道：“這還能有假？”

    昊天一怪暗自苦笑，看這慕容翠雖然隻有十二歲，但卻人小鬼大、非常早熟，看她這堅

    決的認真態度，他也不敢再當成流星般一閃而過的孩童戲言了。她不願做自己的徒弟，堅持

    要長大了嫁給自己。但他生平嗜武成癡，加上因為好朋友好兄弟柳傑的遭遇，對女人的態度

    是“紅顏禍水”，因此三十五歲的年齡，都尚未成婚。而且仗義伸手乃習武之人的本份，他

    又豈能挾恩求報，做出這樣的事？

    思緒中，他又想起為情所害，後半生常伴青燈古佛的好朋友好兄弟柳傑，他本是少年英

    雄，前途無量，有大好的人生，卻偏偏栽在女人手裏，他因為沒與女人交往過，不懂得男女

    之情，加上性情天生怪癖，所以難免想法有些偏激。事實上宇文冬梅要比柳傑早二十多年就

    常伴青燈古佛了，青春全都白白獻給了菩薩，豈非更是為情所害？但昊天一怪現在是想不通

    這個道理的。

    想到這裏，昊天一怪心中感慨萬千。而他還有一件不知何時才能做完，後果也難以預料

    的大事。今後的變化又誰能預料呢？

    江湖！像無涯的大海，波詭雲譎、瞬息萬變！

    江湖中人，像其中的一個泡沫，古往今來，生息興奮，循環不已。

    大海，本身永遠不變，變的是屬於它的一切。

    江湖也同此理，變的是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