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沒有看到的角落，多日不見的凱麗戴著墨鏡出現在一個高端旅遊團裏，她胸前的相機也無聲地把大嘴怪的“倩影”一一留影。

    “這個臭小子硬是拉風，開這麽怪的破車，還特麽囂張的玩飄移，撞死你個龜孫！”

    身邊的一個壯漢不屑地撇嘴，粗豪的臉上怎麽也不像是會喜歡什麽風景的人，夜總會才是他的最愛才對。

    “你哥就是惹上他才失蹤的，”凱麗的毒舌絲毫沒有留情，“秦楓惹上他沒多久也失蹤了，還有一些人，惹到他以後都不見了，你也想試試？”

    “我會怕他？”說是這麽說，壯漢的眼中還是有點兒忌憚，“一個小收破爛的，李東都讓老子擺平了，他算個球！”

    “他真的是個收破爛的？”凱麗實在忍不住，“一個收破爛的這麽厲害，還至於吃那麽多苦？他能弄到這麽好的車還天天被餓的跟條流浪狗一樣？”

    “反正——反正——”壯漢也被問住了，吭哧了老半天，“反正那個糟老頭兒好像就是從垃圾箱裏把他翻出來的，他要真像你說的那麽邪乎，怎麽眼看著那老頭兒被我哥撞死，報仇的時候還用把水果刀？”

    凱麗也被問住了，“見鬼！程勝，你就那麽把李東殺了？問都沒問？”

    “臭小子有槍啊，”程勝理直氣壯，“撞倒以後拿刀就砍他丫的，你當演電影哪？還特麽先問清楚了？晚一步死的就是老子了。”說著，手不老實地去摸凱麗的屁股，結果被凱麗逼人的殺氣製止。

    “這不算是答案，”凱麗一副我吃定你的表情，“我付錢不是讓你問我問題的，繼續查，我要知道老破爛王收養他之前，開心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程勝不滿地咕噥，“好吧，查，查，馬的，你們這票老外真難做生意，要求太高！”

    “大秦集團不是冤大頭，”凱麗自顧自走開，“想分點兒好處你就得努力些。”

    “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程勝不滿地嘟囔著，卻還是跟著她往裏麵走。

    “對不起，小姐，這個不能往外帶！”警衛不客氣地攔住一個珠光寶氣的女士，強行把她的包拿過來，扣在一邊的桌上，裏麵掉出幾個好像綠色雞蛋一樣的果實。

    “不就是幾個水果嗎？連名字都叫不出來，說不定還有毒呢！”這個女人明顯也不是好惹的。

    但是警衛與一般地方的看門狗完全不同，板著臉，“對不起，不能帶就是不能帶，如果你有異議，請你離開！”

    “你算個什麽東西？叫我離開？”女人被踩到尾巴一樣，尖利地叫道，“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你消失！”

    隨她來的男伴本來在一邊打手機，看到這種情景，問也不問，上去就是一耳光，“瞎眼的東西！”

    警衛靈活地躲開這一擊，順勢抄住他打來的拳頭，往前一帶，讓他失去平衡跟著往前衝的時候，再往上一掰他的手腕。

    “啊……”看起來能惹事兒可是身體狀態明顯不行的小子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被警衛拿住，殺雞一樣慘叫。

    “打人啦！”那個女人見勢不妙，張開雞爪子就想撓，被後麵早就趕來的另外一個警衛直接架住。

    正喧鬧的時候，凱麗經過門口，順走了一個水果，很自然地躲到一邊看熱鬧，然後裝作心情被破壞，轉身離開。

    ===============開心駕著車在公路上開了好長時間，眼看著就繞到獎南的大南邊，大老遠就看到立軍在路邊靠在一輛SUV邊上揮手，然後鑽進車裏下了公路，朝著右邊不能叫路的地方開去。

    這裏是開心以前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有大片的鹽堿地，還有幾根可憐巴巴的玉米杆杵在地裏，表明這裏曾經是耕地，路邊還有凋蔽的村莊，幾個在村子邊上坐著發呆的老太太木然地瞅著路上的兩輛車駛過，曬的黑乎乎的小孩兒拿著半塊饅頭坐在地上啃著，在他們的背後，快要倒掉的房子上用****畫了一個大大的拆字。

    車子沒有進村，而是轉頭朝著相反的方向駛去，兩座光禿禿的山包下麵是早就搭好的彩鋼板工棚。

    下車的立軍在看到開心以後就高高地豎起拇指，“哥們兒，真服你，有你在的地方就沒個安靜的時候，這回闖的禍更大。”

    開心揉揉鼻子，“格老子的，現在說我冤枉是不是太晚了？”

    “嗬嗬……”立軍對這種事兒則是一臉的無所謂，“管你是不是冤枉的，是不是覺得那個傍秦楓的小明星沒什麽了不起？哥們兒，你真該關注一下娛樂新聞，那紅燈照平時就是崴了一下腳都能讓大半個世界都知道，粉絲也差不多有好幾千萬，突然失蹤，還涉嫌投毒，等著吧，不管是誰，跟這事兒有關都不會好過的。”

    “這麽邪乎？”開心對明星神馬的完全沒概念，“開酒會的時候看著挺普通的，勢利眼加上小三臉，這麽出名？”

    “這就是娛樂奇跡嘛，有大秦集團的資本運作，別說她，就是隨便找條狗來，讓它紅，它也馬上紅遍半邊天，”立軍上腳踹了一腳工棚，“受你幹媽的委托，暫時把你先安置在這裏，這兒是大秦集團剛買下的地，本來是想蓋別墅區的，看你的啦，秦總親自讓我轉達，老實點兒，躲過這次的風頭，大秦集團沒準兒還能利用這次事件做一次免費的廣告，可要是你再生事，就要做好在火上烤的準備了。”

    開心聽著滿心不是滋味兒，“她幹嘛不直接跟我說。”

    立軍拍拍他的肩膀，“你呀，還是太年青，真當解決這件事兒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現在早就開始準備記者招待會了，危機公關小組，律師團，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要經過精心設計才不會被人利用，大集團的掌門人不是這麽好當的。”

    開心不懂，他也沒經過這麽大的場麵，不過現在聽起來——好像真的挺嚴重。

    嗬嗬，她大概也在後悔自己放出的豪言吧，以後惹什麽麻煩幹媽來抗。

    “小寶呢？”立軍似若無意地問。

    開心下意識地回答，“哦，天上飛呢，”說完他自己也是一驚。

    好在立軍也沒有信他的話，堵住自己的嘴，“行，我不問了，保密挺好，來幫個忙，我買了些生活物資，那邊井裏打出的水千萬別喝啊，是苦的，而且有毒，我知道你挺擅長種菜的，在這兒別亂種，種出來也別吃，絕對會掛掉，你沒發現這裏連老鼠都沒有嗎？”

    別說老鼠了，好像連隻蒼蠅都沒有。

    山包上全是石頭，偶爾長出來的幾棵小草也是半死不活的，草葉邊緣鋒利的讓人感覺碰一下就劃出傷口，山前的平地還能看到壟溝，可是土是米白色的，開心上前踢了一腳，翻出來的土裏有半隻青蛙皮，裏麵的土掛著白色的結晶體，也是同樣的顏色。

    “化肥和農藥用過頭了，”立軍搬起一袋大米，“還開過化工廠，我老家也這樣。”

    “農村的？”開心發現從來沒有聽他提過自己的家。

    立軍搖頭，“年輕的時候老想往闖，闖著闖著，就回不去了，算了，不提這些，有什麽需要給我打電話，要是憋得慌，某些特殊服務我也可以給你找些成色不錯的，別在附近瞎尋摸，容易得病。”

    開心臉一紅，“大哥，我還是個孩子。”

    “嘿嘿，”立軍壞笑著，“知道，現在的孩子呀，懂的可比大人多嘍……”

    倆人胡說八道地把車上的東西都拿下來以後，立軍打了個招呼就走了，看來他對開心非常注重個人空間的想法早有了解。

    能忍住不探聽別人的秘密也是挺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