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唐牛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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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唐牛兒一看是宋江,急忙迎上來道“宋押司,需要點什麽?”

    宋江道,“隨便給我包點下酒菜,錢不會少你。”說著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案上,唐牛兒眼睛一亮,好家夥,足有十兩,來大買賣了。當下道,“宋押司平常總是照顧小人生意,這有點多了。”

    宋江道,“不多,一會兒你送到我府上,要是口味好,還有重賞。”

    唐牛兒當場就明白,這一次是大活啊,這十兩隻是定金,好久沒接到大活了,不由心癢癢。

    “宋押司放心,唐牛兒出品,必屬精品,這是祖傳的手藝,混口飯吃,不做的地道怎麽攬回頭客。”

    宋江點點頭,轉身就走,唐牛兒就看到案上那錠銀子下麵壓了張小紙條,唐牛兒左右看看,迅速一手拿起銀子,一手抓住紙條握在手心。

    唐牛兒緩緩攤開手心,看了一眼手中紙條內容,然後很自然的將紙條搓成一小團然後放到嘴裏咽了下去,然後笑著喊起來,“唐牛兒出品,必屬精品,祖傳糟醃手藝,下酒菜首選,來一來,嚐一嚐,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如果嚴青在附近聽到,一定會笑噴,這唐牛兒不幹傳銷虧了。

    宋江自顧回到家,閻婆迎上來笑道,“押司來了,婆惜在樓上等你呢。”

    宋江剛要上樓,卻是那張文遠尋了過來,這張文遠是他的同房押司,生的一張白淨麵孔,唇紅齒白的,頗有些風流倜儻。

    “宋押司,府尹大人召見,你還是速速前去吧。”

    宋江複又拿起挎包,“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前去一趟。”

    閻婆喊道,“女兒,押司要走,還不下來送送。”

    閻婆惜的聲音從樓上傳下,“就來。”不多時一個打扮嬌氣,臉上抹著胭脂的女子輕輕的走下樓,“押司,剛來就要走。”

    宋江道,“府尹有事相傳,不得不去,宋江晚一些再來。”

    “押司路上慢點,惜嬌等你回來。”

    宋江走後,閻婆惜朝門外看了一眼,看到宋江走遠,拉著張文遠的手道,“冤家,你可來了,奴家想死你了。”

    張文遠一副癡迷的樣子,一下子將閻婆惜攔腰抱起,閻婆惜嬌呼一聲,“輕點,你弄疼人家了。”

    張文遠笑道,“娘子今天太美了,文遠情難自禁。”

    “那你還不抱人家上樓。”

    張文遠抱著美人嬌軀,意亂情迷,匆匆樓上行去,閻婆指著兩人背影道,“你們就作吧,老婆子我也不管了。”

    宋江來到府衙,雷橫和朱仝都在等他,“發生了什麽事?”

    “好像是東京來了封加急信,府尹要找押司商討。”

    宋江進去後,看到府尹和知縣都在,府尹看到宋江來後道,“你看看這封信。”

    宋江打開看了兩眼,不由笑道,“哦,原來是嚴青兄弟,宋江與他有一麵之緣,想不到那時候還是個村野閑漢,如今已經貴為殿前司都指揮使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當日,采花賊一案也是押司與他破的,如今他要提犯人進京,是不是不合規矩。”

    “當日,府尹大人親自捉拿采花賊同黨,那些人竟然是殿前司的人,手握殿前司令牌,可見此事必有蹊蹺,馬仔隻不過是個替罪羊而已,如今嚴青身為殿前司都指揮使,也許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提犯人進京重審也不為過。”

    府尹點點頭,“本府也是這麽覺得。那馬仔是否還關在你的衙門大牢?”

    知縣喏了一聲,“本來定的秋後處斬,現在還在。”

    “那就這樣,明天你安排人押解犯人進京,殿前司我們得罪不起,也不知道這裏麵到底都有什麽事,就將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他吧。”

    縣衙大牢。

    嘩啦一聲開鏈鎖的聲音,馬仔睜開眼,多日的牢獄生活,讓他臉上早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獄卒放下食物,“馬仔,吃完了好上路。”

    馬仔臉上掛著恐懼的神情,“獄卒大哥,我不是秋後才問斬麽,怎麽提前這麽久?”

    “你的秋後問斬取消了,你的生死以後不歸我們管了。”

    獄卒鎖shàng mén,馬仔跑過去抓住鐵門柵欄,“獄卒大哥,要把我帶去哪裏?”

    “東京!”老遠傳來獄卒的聲音。

    “東京?”馬仔一愣,押我去東京幹麽?馬仔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多時,兩個衙役跟著獄卒進來,打開門給馬仔上了枷鎖,出了城,馬仔一直沒敢問,出了鄆城縣城,終於忍不住道,“兩位衙差大哥,為什麽要把我押往東京啊?”

    一個衙差道,“誰知道剛上任的都指揮使哪根神經不對,這大熱天的,我們哥倆跟著你遭罪,快點快點,別耽誤了行程。”

    “都指揮使?我不認識他啊,他為什麽讓我上京。”馬仔喃喃自語。

    “你不認識?不認識才怪,不就是把你抓到的那個嚴青,人家現在高升了,殿前司都指揮使,想不到吧。”

    馬仔一愣,“嚴青?是他?”

    馬仔突然有種預感,嚴青是來救自己的,可是自己的不安從哪裏來的。

    行了半天,太陽越來越毒起來,能夠把人曬掉半層皮,馬仔腳環上手腕上都磨出了血泡,不由道,“兩位衙差大哥,我們先休息一下吧,我實在走不動了。”

    一人怒道,“媽的,老子大熱天的跟著你遭罪,快點走,不然老子打斷你腿!”說著推了馬仔一把,馬仔踉踉蹌蹌差點摔倒,不由疼的直咬牙,本來他就細皮嫩肉,何曾吃的這般苦。

    另一人拉著那名衙差道,“聽兄弟們說,那采花賊幕後的就是殿前司的人,這小子隻是個替罪羊,誰知道那嚴青是不是演了一場戲,要是這小子去了東京飛黃騰達了,咱兩兄弟可就倒黴了,府尹都不想招惹他們,你我哥倆這一身肉,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那人有點害怕,看了馬仔一眼不由道,“兄弟,那怎麽辦?我剛才是不是對他太凶了。”

    “我看不如這樣。”兩個人合計了一番,那推馬仔那人嬉皮笑臉道,“馬仔兄弟,你看這大熱天的,不如我們就在這林子裏休息會,你先喝口水,你看這帶著枷鎖也不方便,我先給你解了,到了東京可記得我哥倆的好。”

    另一人道,“就是,我們大熱天的送你也不容易,枷鎖給你打開,腳鏈不能打,你跑的快,我哥倆可追不上,你可是都指揮使欽點的人。”

    這一冷一熱,差點讓馬仔適應不了,不過看這兩位衙差樣子,看來自己去東京是一件好事,總比在牢裏等死要強,當下也不客氣,他也渴壞了,拿起衙差遞給他的水壺就喝了起來。

    “慢點慢點別嗆著。”

    遠處,一個人影越來越近,挑著一個擔子,手上拿著一把蒲扇,邊走邊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