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戀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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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徐徐,山霧騰騰。
汴梁附近的一山頭上突然傳來悲傷的蕭聲。
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嚴青隻感覺嘴角是鹹的。
恍惚間,嚴青仿佛出現幻覺幻聽,徐嬌然在雨霧中緩緩的朝他走來,“嚴青,我好喜歡你……”
“徐嬌然……”
“我為你唱一首歌,跳一支舞好不好?”
嚴青不知不覺眼睛又濕潤了。
徐嬌然在雨霧中翩翩起舞,歌聲鑽進了嚴青心裏。
化作風化作雨化作春走向你,
夢如聲夢如影夢是遙望的掌印。
作煙化作泥化作雲飄向你,
思如海戀如城思念最遙不可及。
你問西湖水偷走她的幾分美,
時光一去不再信誓旦旦留給誰。
你問長江水淘盡心酸的滋味,
剩半顆戀人心喚不回。
嚴青橫起蕭悲傷的音符響起,伊人已逝,知己難尋,荒山空塚,圖留傷悲。
化作詩化作筆化作燈寫著你,
默念著輕歎著那些深沉的字句。
化作路化作徑化作情找尋你,
愛一次夢一場思念最遙遙無期。
你問西湖水偷走她的幾分美,
時光一去不再信誓旦旦留給誰。
你問長江水淘盡心酸的滋味,
剩半顆戀人心喚不回。
你問西湖水偷走她的幾分美,
時光一去不再信誓旦旦留給誰。
你問長江水淘盡心酸的滋味,
剩半顆戀人心喚不回
剩半顆戀人心喚不回
剩半顆戀人心喚不回
……
嚴青生怕一曲終,徐嬌然就會消失,又重頭吹起旋律,徐嬌然一個轉身回媚一笑,“嚴青,我要走了……”
“嬌然別走!……”
徐嬌然笑道,“不行了,我真的要走了,嚴青,你要好好的活著,這空山寂寞,記得常來看看我。”
徐嬌然的身影一點一點沒入雨霧中,嚴青伸手想要拉住她,卻什麽也抓不住,就聽徐嬌然的聲音在雨霧中,輕聲細語,“曾想與君一起共遊大江南北,共享風雨。
曾想與君一起,邀月對飲成三人。
曾想與君一起,麵朝大海,鳥語浪濤。
曾想與君一起一千一萬個曾想……
“嬌然!……”嚴青癱在徐嬌然墳前,再也止不住淚水,從來沒感覺一個人在自己心中這麽重,一幕幕兩個人相識的場景在他眼前仿佛回放一樣,那一顰一笑就好像伊人就在眼前。
“你怎麽這麽傻!”
嚴青拿起地上的酒壇往自己嘴裏倒,撫摸著墓碑上的字,愛妻徐嬌然之墓,徐嬌然走了,在異國他鄉,在那冰冷的白溝河,什麽都沒有帶回來,嚴青還是找到李師師,找了些徐嬌然的舊物做了一個衣冠塚。
紅顏已逝,嚴青心中永遠的打了個死結,他欠她的,欠她一份美好,如今隻能還一個名分來彌補他心中的愧疚。
“你怎麽這麽傻!”嚴青拎起酒壇灌了一大口酒。
“是啊,她真的好傻!”一聲女子的歎息,一把青紙傘出現在嚴青頭頂。
“嬌然!”嚴青跳了起來,然後失落中有些驚訝,“是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來人帶著紅色的鬥篷,她將帽子撩下,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道,“七七妹子說,如果找不到你,你肯定就在這裏。”
來人正是李師師,她望著徐嬌然的墓碑輕聲道,“你真傻。”也不知道是在說徐嬌然傻,還是嚴青傻。
嚴青歎口氣道,“我欠她的。”
李師師道,“她是幸福的,為了一個愛的人死是多麽幸福的事,而且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名分。”
“人都死了,名分有什麽用?隻能讓活著的人心裏好受一點,可我的心裏一點都不好受!”
李師師淒笑道,“像我們這樣的女人,如無根浮萍,多麽想有一個歸宿,嬌然是快樂的,最起碼她死之前是快樂的。”
“為何我的心如刀割一樣!”
“那是因為你不愛她,所以你會覺得虧欠她,我曾經跟她說過,愛一個人太累了,遇到一個你愛的人很容易,女人都很傻,愛上一個人就會傻傻的肯為他付出生命,可是遇到一個愛你,肯為你去死的男人就太難了,你說她是不是很傻?”
嚴青心裏在問,我不愛她麽?不是的,我是愛她的,為何當我說愛她的時候卻是如此的蒼白無力,也許我還沒有開始愛上她,卻不知不覺發現她已經走入了我的心裏。
“她到底是什麽人?你知道對不對?”
李師師道,“知道了又怎樣,她就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不受命運掌控的女人,可她最後選擇了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所以她死了。”
“她也是二仙山石窟裏的一員對不對?”
李師師渾身一顫,那是一個如噩夢般存在的地方,她一輩子不願想起,“你去過二仙山?”
“那裏已經成為一片廢墟,該死的都死了,隻是秘密永遠的埋在了山底!”
李師師笑道,“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我隻能告訴你,那裏是地獄,是噩夢的開始,如果可能,我一輩子不願提起!”
“你們有什麽陰謀?誰在背後操控?”
李師師道,“你太天真了,嚴青,汴梁不是你待的地方,這裏的水遠比你想象的深,有多遠你就走多遠吧。”
嚴青道,“我不會走的,我不管有什麽人在背後搞風搞雨,隻要別惹到我,不然的話我絕不會讓他得逞!”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細雨裏打著一把傘,風徐徐吹過,李師師突然很羨慕徐嬌然,對於她來說,這何嚐不是一個好的歸宿,好過身不由己的活著。
張玉兒抬頭望著醉仙樓的牌匾,自從她離開之後這座汴梁城最大的酒館就歇業了,員工也都跑光了,一個老伯在門口掃地,抬頭望向張玉兒,突然驚愕然後高興道,“掌櫃的……真的是你,我沒有做夢吧?”
張玉兒微微一笑,“胡伯,我回來了。”
胡伯原來就是醉仙樓打雜的,後來張玉兒失蹤以後,員工們開始等了幾天,後來實在等不下去了,就把店裏的東西一掃而光,全都跑了,胡伯對這個店還是很有感情的,反正年紀也大了,就留下來每天打掃一下衛生。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胡伯有些激動,喜極而泣。
張玉兒穿著一身以前的服裝,她回想嚴青說過的話,為自己而活,她決定在汴梁城重新開始生活,醉仙樓是她的根,也是他的後台,張玉兒決定了,為嚴青好好的規劃一下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