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裏田道清認為想要麵對這兩個人，或許也隻能在這僅可容身一人尖頂上才有些機會。不過下麵兩人顯然很不在意甚至都掩飾不住鄙夷的笑意，田道靖大聲嘲笑：“不要以為憑這點地利和手上喂了毒藥的暗器就能怎麽樣，否則還有誰會吃苦進入武道，這回就算那****護著你也不成了，不打殘你難消我這口惡氣。”二樓的窗戶打開，玉卿子探出半個身子說：“你們田家子弟切磋我管不著，在我的地方動手也勉強忍了。當麵罵我兩次的人你還是頭一個，本來你們嘴臭我不想計較，如果現在馬上離開可以當是小屁孩年輕不懂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田道風一聽哈哈大笑幫腔道：“別以為是一介女流我們不敢動你，不過是那些不開眼的人抬舉你，還別真當自己怎麽回事，惹急了我一樣收拾你……”話還未說完他隻感覺莫名的一陣眩暈，然後一種豪情油然而生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自己腳下。而另一邊的田道靖也是一陣歇斯底裏的狂笑：“我已經是快要打通周身經絡穴位之人，突破先天隻是時間問題，到時放眼天下也沒人能奈我何，罵你一百次又能怎麽樣，今天天王老子來了，我照樣罵你……”一隊麵罩黑紗的黃衣人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為首之人大嗬：“什麽人敢討玉姑娘清靜，看來是沒把六王爺放在眼裏，他老人家天子也會理讓三分。”

    田道靖毫不理會接著說：“仙嶽峽穀你們可管不著，在我們田家眼裏皇室又算什麽！”已經是兩眼腥紅的田道風跟著說：“就你們這些人還不夠我練手，隻要田家願意就可以輕輕鬆鬆踏平……”話剛說到這裏一個物件無聲息地飛一般過來，武道修為深厚且在身法方麵最為自信的田道風完全沒有察覺就直接被擊暈過去，而另一邊田道靖也已經同樣被個東西打倒在地。之後一名麵貌清瘦的老人才緩緩進入大家視線，他一邊撿起兩片龜殼一邊對黃衣抱拳說：“我們田家這兩名弟子前些時錯吃了丹藥，神誌一直有些問題。我也是剛剛知道他們跑出來胡鬧，請不要太在意他們的狂話，各位見諒！”說完用看起來細若的胳膊夾起兩人轉身就走，那步伐似緩實急，為首黃衣人大喊一聲：“那請你們田家一定看管好了別讓他們亂跑，這些話要是被其他人聽到可是要誤會不小！”

    田道清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無助，他再清楚不過自己身上那些家當應付沒什麽靈智的猛獸都困難。對上這兩個人根本沒有機會，聽田道靖說他已幾乎打通全身經穴後更是有些絕望。突如其來的變動則有些搞不明白，完全想不出兩個人為何會說出這種話，而那位田家月字門長輩丟出的兩片龜殼又慢又飄怎麽可能打到人。”上麵風景怎麽樣，你是要等著賞月嗎？“玉卿子慢悠悠地說了一句關上窗戶。

    旁邊酒樓上有一人也關上窗戶說：”田家到底想要做什麽，既然安排了先天武者跟著，怎麽會這兩個臭小子的做法無動於衷，要不是那些話看來他根本就沒打算露麵。還有這個小姑娘不一般，她肯定不會是無緣無故地自信，不過確實看不出有什麽手段來。麗娘，你可發現了什麽沒有？”旁邊一位麵罩青紗體態豐盈的女子說：“沒想到田德生也突破先天了，他神識緊鎖道清好像是找什麽東西。至於這玉姑娘也許是有些來頭，身上的這股子威壓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如果不是天賦就一定久經大場麵。她隻要有半點修為，那選擇住在這能削弱神識的盼月樓必然不是巧合，不過看樣子和道清挺投緣咱們也沒必要太深究。不過咱們走之前還是要敲打一下田家，避免萬一真得對道清有什麽不利。”那瘦弱的蒙麵男子長歎一聲說：“看來你還是相信巫詛之術，認為道清的機緣在田家。可這孩子卻好像不怎麽願意待下去了，真不知道以他的資質是怎麽在這種地方把小吼拳練到小成，你說要不要把後續功法給他一些……”

    田道清摟著精猞猁的脖子，從尖頂之上慢慢下來，一上樓就問：“在田家你說有先天武者監視我還不太明白，姐姐沒有修為是怎麽看見他們在樓外的？你說對他們不客氣打算做什麽？”玉卿子一笑說：“看東西未必一定隻能用眼睛，說了你也不會太明白，等你突破入道境就明白了。擊敗對方未必一定要打一場，有剛才那幾句話我想田家估計不敢輕易再把他們放出來了。你說用不上一年就不怕他們了，現在還有這個自信嗎？人家可是快打通周身穴位快衝擊大境界了！現在知道自己的處境了沒，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又無人庇護，這樣去修行不知要死多少回了。你念叨的那些族規不論紅律還是黑律很多時候根本沒什麽用，規矩向來隻能約束一定層次的人。按你說得那夜可是有不少虛文典籍，想想看如果他們知道你能破解的了會怎麽樣。哪怕隻是為了一個道法精進的可能，在外麵不知多少修士甘心賠上性命，我想這裏也差不多。你們所說的先天境界不過是入道初階，也就是活到兩百歲，再進一步就是四百年的壽元，換作是你會怎麽做？”

    田道清想了半天皺皺眉說：“道旅堅難我在書文中早就看過了，既然來到這世上得聞道法就該把握，前方不管是雷火陣還是萬丈深淵我都會一往無前。但是，我不會強行犧牲旁人來提升就自己，也不相信上天就是給人們留了一條殺伐之路。不管做什麽想到達絕頂境界都不容易，姐姐你將來修行這路難道就一定是坦途嗎？”玉卿子歎息一聲：“我是沒有辦法也沒得選擇，所以才一再提醒你可以在修與不修之間自己決定。我想你那兩位突然消失的靠山或許也有同樣的猶豫，如果他們也是從外麵來絕不可能到現在還未傳授你道法。”

    田道清似乎終於明白了，自言自語道：“鐵叔給我留下一個小吼拳半點沒有指導，而你幫我抄下四冊典籍卻隻教我虛文。說穿了，我若是個天才你們便會全力支持，否則就是由我在道法一途自生自滅，但是也都不會徹底抹除我的希望。因此，從內心講你們都希望我走上仙途，但又不願意看到我於荊棘坎坷之中失望，這種心情可以理解。若是這樣就更不能放棄，能走多遠不知道也不去設想，但我會一直這麽走下去直到隕落！田家這些人不是愛藏著玩嗎，既然他們始終不相信我那大家就一起躲貓貓好了，看你們能把我怎麽樣。”

    玉卿子點點頭說：“你有這麽一份堅定還算不錯，其實並非天才一定會在道法上走得很遠，蜜罐裏很難養出有大作為的宗師。留一些障礙給你或許更能檢驗你的道心，今天我也隻能幫到你這裏了。以後的路勸你一定不要太執著，雖說與天爭命光陰不可虛渡但也別急於求成心生魔障！”

    本想要谘詢虛文怎麽讀結果碰了一鼻子灰，還差點被人揍了一頓，田道清這回理解玉卿子當初的話了，自己看再多的書麵對世故仍然非常稚嫩。現在的總獵把宅子又回到從前安靜的樣子，除了老把頭和少數一些人占了角落上的三處小院落外，其他人已經全被清理走了，不過現在早已沒了以往破敗的模樣。田道清在一間靜室中正沉心用虛文書寫自己的名字，然後試圖將這些影像在頭腦中再連貫起來，一連好幾天後終於承認天下沒有重複的虛文這條定律。

    盡管沒辦法重現當日那個夢境，但是卻能做到不論看哪一個都瞬間轉換，好像和普通文字並沒什麽差別。天色擦黑時，屋內一隻風鈴自行晃動發出有如細針落地的聲音，田道清好像有些累極為自然地放下手裏的紙筆，打開窗戶大聲吟唱：“明白耀星天，青絲遮菊田，燈影搖曳處，蛛網化玉絹。”過了一會兒突然有人大喊：“抓賊啊！”整個宅子很快四麵都是火把，一群人迅速歸攏到了一處，一個身影被罩在大網之中正奮力掙紮。

    幾聲脆響後金色絲網連到木柱上的釘子相繼被拽了出來，那人就那樣掛著網極為敏捷地fān qiáng而走，精猞猁緊隨其後跳上牆頭但並未繼續追，隻是蹲在上邊不住晃著腦袋兩隻血紅的眼睛盯著田道清。一旁的老把頭說：“這畜生什麽都好就是膽子太小離不了人，否則我才舍不得留給您，也不知怎麽最近這最長最凶遠比其他幾頭厲害。幸虧沒讓人下死手，看來這人是武道高手應該是盯上什麽東西了，真要是叫起真兒來田家不出麵我們還真應付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