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做事果然是雷厲風行，隻就半天的工夫居然已經有如此多的安排。田道清基本確定他這是早就做足的準備的，發現總獵把府中除了他居住的幾間屋子外已經是變了模樣，老把頭正帶人忙前忙後吩咐事件看起來非常認真。

    貼身隱侍阿真告訴田道清十皇子還在皇宮中，他打算安排人新建幾間密室並開挖一條秘密通道詢問他有什麽意見。其實主要是暗道經過他的屋子，建議他動大工程前最好把一些重要的東西收好，今後這裏出入人員繁雜。

    不過田道清小院不在工程改造範圍內，他在枯井中自己挖了一個洞選了一些自認為比較重要的物品藏在其中並徹底把井掩埋起來，甚至還在上麵移植了雜草。而布衫內甲直接穿到身上並把那條繩子也拴到腰上，黑玉牌和丹藥也都貼身攜帶。一切就緒田道清休息了幾天聽說十皇子要回來就先一步離開，他實在是不想為此分心。

    盼月樓上玉卿子仍然是在為熟睡的小貓梳理著毛發，一看見田道清便問：“這麽快就想清楚了？還是舉棋不定？我可是沒有什麽好的辦法，隻能以我所了解的東西告訴你修仙之路風險很多，或者說修仙就是找一條自己的路。武道可能傷及經絡、術法可能侵蝕髒腑、凝魂可能導致失智、煉神可能磨滅精神。

    想要與天爭命不冒點風險是不可能的，每年數不清的修士迷失於自己的道途，你們田家不也是常有人出問題。太古或上古時期有沒有人多種道法兼休我不清楚，但當世之時隻是偶爾有人兼休，其實不光是丹田擴充的問題，這裏麵主要還是精力的問題。短短一生不過百年，突破入道後也最多不過千年，這中間專修一路都很艱難更不要說是去兼休。”

    田道清也沒說別的直接問：“有沒有什麽簡單的方法可以測試一下我在各方麵的資質如何？”

    “永遠也沒有太準確的辦法，否則誰還去修道，不過有一些簡要的手段能夠從某些方麵得出一些結論。如果我告訴你資質太差不適合修行你要怎麽辦？”

    “我也會像姐姐一樣努力尋找！”

    “找到了又能怎麽樣？不過是多活一些無聊的歲月而已！你可否想過放下修行，找一位心愛的人共渡凡俗間的人生，一起生兒育女慢慢老去或者攜手共同出去看看世界！”

    田道清搖搖頭：“自古以來找位心愛之人著實不易，如你所說人生不過百年哪裏夠用，隻有得道才能與ài rén逍遙於天地，才能看遍世間風景，才能送子女享受道果。我既得聞大道自然不會放下，今生不成或許還有來世。”

    玉卿子麵容閃過一絲無奈：“外麵無數測試資質驗證天賦的方法和手段都不過是要展示一個可信的等級罷了，我看過不知有多少本道書功法，實際上資質天賦隻有自己才是最清楚的。雖說你修道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根據你描述的情況我還是能大致給出一些判斷的。

    首先是武道，煆體也好靈氣貫注也罷都是要激發自身的潛能，所以打通穴位修來的才被稱為內力，你打通了二百多個穴位隻是討巧而已，卡在大穴位上的這個瓶頸很麻煩。你能打通任何一條經絡都絕非易事，特別是你還有時穴位再次封閉的情況，說你絕了武道前程或許誇張一點但也不是危言聳聽。

    還有你那個丹田品質也是差了些，就這一點不管放到哪個宗門都會直接認定你不可能入道。凝魂已經鮮有人以此入道，連那古籍上都如此說我想你應該明白緣由，根據你描述的情況判斷自然是選了最弱的遊魂，這麽長時間還不能離體獨存至少可以認定你自身魂魄並不強悍。不能說你在這上麵天賦不好，至少是前途渺茫。按理說你這種剛形成的幽魂用不了多久就能恢複，如果能夠放出來我猜估計連張紙都打不透。

    最後就是術法一途你也不是很出眾，咱們先撇開丹田品質的問題。武道打通的穴位是沒辦法修行術法的，這個基本上是修仙界的共識，即便你那七十二大穴一同開動修行，試想一下積累到與內力等同的地步你需要多久，更不要說讓法力凝結了。現在看來能讓你十年之內突破入道大概也隻能是采取一點極端的手段了，我想以你的性子肯定不會為了區區多出五十年的壽元放棄未來。我所掌握的知識分析，現實就是這樣，當然我並未真正修行所以也不一定對。”

    田道清聽完這一通分析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坐在原地怔怔地發呆，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麽。停了一會玉卿子看他沒有反應，又不無安慰：“我講這些並非是一定要你放棄，隻是想告訴你這條路頗為艱難並不如常人所想那麽逍遙，飛天遁地移山填海不過僅僅是光鮮的表象而已。

    很多背景深厚天賦極佳且師門重視的修士照樣有可能道旅不暢，我聽說有這麽一個人就是很好的例子。一降生就被認為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可是居然在術法入道境這個門檻上卡了幾十年，不得以改修武道接近百歲時才突破成為你們口中的先天武者。後來入道境上修行一路高歌很順利，可是在虛靈境這個門檻上又是一待就是數百年眼看壽元將盡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有人曾說修行就是看誰能夠守得了寂寞，受得了清貧，忍得住**，可是多數人等到壽元將盡進反而更多的是後悔沒有及時享受修行的成果……”

    玉卿子本來以為田道清隻是被說得有那麽一點心灰意冷，可漸漸發現他的眼神開始變得呆滯，整個人坐在那裏開始微微地晃動最後直接是一頭栽倒，差不多是直挺挺地向後躺了下去。玉卿子急忙輕輕放下熟睡的小貓，站起來繞過桌子俯下身體小心抓起田道清手腕摸了幾下脈搏，然後又在脖頸的地方摸了幾下。

    大大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麽回事，經絡有力心律平穩氣息綿長身體溫熱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難道是神魂出了什麽問題？”她扒開田道清的眼皮仔細端詳麵露驚異之色，又在百會、人中、風池等穴位各點了一下，最後朝小貓看看無助地歎了口氣。

    略微猶豫了一下過去把門關上並掛出一隻橙色香袋，神色決絕地拿出一張畫有某種圖案的黃紙，然後把食指放到嘴裏麵上閃過一絲痛楚。手上的鮮血一滴滴落在黃紙上麵，逐漸順著紙張的紋路和圖案慢慢掩蓋了一切，任憑鮮血不斷從指間流淌玉卿子麵色沒有半點表情。

    巴掌大小的張紙已經完全變成鮮紅色似乎已經不足以吸納更多的血液，也就是幾息的工夫這張小紙像是煮沸一樣各個地方都泛起煙霧，這些煙霧並沒有飄散而是一點點聚積起來。煙霧越聚越濃而紙上的紅色也越來越淺並且也沒有了原本的huáng sè，看起來有如被腐蝕的一片青紗已經是千瘡百孔，最後這張青紗也徹底消失隻剩下空中的一團煙霧。

    玉卿子把依然在流血的手指插入煙霧之中，煙霧瞬間就化作一隻旋渦貪婪地吸噬著血液並且逐漸變得凝實，與此同時她的臉上失去了原本的紅**色顯得有些蒼白。若是樓下幾名小丫鬟敢在這個時候闖進來，看到此景一定會驚掉下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