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我相信你已經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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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功夫,四五個高挑的外國人在轉角處張望,嘴裏還在嘰嘰咕咕交談著。
喬菀確定自己是被人跟蹤了,想起那天的溺水事件,她不由緊緊皺起了眉。
一個念頭湧上心尖,她拍拍春花肩,輕輕說:“春花,你先報警,把咱兩的衣服顏色都說清楚,然後告訴警察我們在美食城街口賣羊肉串的地方等著。”
春花想不通了,抓抓腦袋不解道:“菀啊,為什麽還要折回去,我害怕,在這待著不就好了。”
喬菀的眸光堅定,她認為,抓到了這幾個人興許對破案有幫助,如果真順藤摸瓜找到凶手,她到時候也能安心的離開。
想罷,喬菀斬釘截鐵:“你要是害怕,報完警就在這待著,我一個人折回去,這幾個人說不定就是那天對我……唉,總之我一定要抓到他們。”
“可不行,我春花膽子雖然小,不過義氣還是有的,死就死,一起去。”
喬菀盯著眼前清澈的雙眼,勾起了唇角。
她們從會所裏出來的時候,裝成沒事人一樣談笑著,可誰的心裏都在發毛。
折回去的路上,她們不再往後看,喬菀從包裏拿出鏡子,假裝自己頭發亂了對著鏡子捋頭發,發現那幾人一直在身後。
在攤子上她們逗留了很久,靜靜得等待警察的到來。
人群中突然一陣騷亂,幾個身穿便服的警察興許也觀察了一陣,等確定後趁人沒防備,冷不禁地上前用手銬銬住了他們將其製服。
事實比喬菀想象得來得震驚,當她和春花進局裏做筆錄的時候,才知道這幾個外國人是黎子謙派去保護她的。
喬菀的心口沒來由的一暖,目光呆滯了許久,她突然站起身,冷凝起目光,按捺不住道:“我去找他。”
路上,喬菀,春花還有那幾個健壯的白種人同坐一輛加長的商務車。
喬菀怎麽坐怎麽不自在。春花倒是挺樂意,回頭盯著後排幾個男人笑得跟個二百五似的,差點沒把口水滴地上。
喬菀實在看不下去了,用手指戳戳她的腰,斜睨一眼道:“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耍花癡呢?外國人有什麽好看的。”
春花回頭,掩嘴一笑,嘴唇湊在喬菀耳邊輕輕地說:“好看,中間那個戴墨鏡的長挺帥,聽說外國的女人結婚後生完孩子,發福是非常正常的事,你說就我這程度的‘微胖’,說不準還算苗條的呢?你說我有沒有希望。找這種打架厲害的老公,那才安全呢。”
喬菀沉悶的心情一下子被春花的話驅散了不少,摸摸春花的腦袋,挑眉問道:“你真那麽想談戀愛結婚?”
春花一拍大腿,雙眼瞪得像玻璃球,一臉的鄙夷:“想啊。我也不小了好吧,就咱家村口那個,你記得不,刁鑽的要死那王玲瓏,年紀和咱們一樣吧,娃都生倆了,老公還特疼她,蒼天不公。”
喬菀笑著搖搖頭,微微歎出口氣:“也對,你是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不然明天我幫你網上征婚!現在的征婚網站聽說都很靠譜。”
“行啊。那敢情好!要是能在半年內嫁出去,我一定買頭豬插上你的名兒,天天拜一回。”
“去去去!”
……
喬菀準備把春花送回黎家公館再去找黎子謙,車子停落,她卻在第一時間看見了付景年憔悴的臉。
在她的婚姻裏,付景年是無辜的。青春歡暢的時代,他們相愛了,可以負責的年華裏,他們錯過了。
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沒人能給付景年一個賦予真心後一敗塗地的理由。
喬菀知道,他是困惑的,正如她此刻的困惑。
下車前,她扭頭,眸光裏有層淡淡的哀傷:“春花,你在進去,想吃什麽冰箱裏都有,要是晚上你還想出去玩,我等一會回來了再陪你出去。”
春花搖搖頭:“不去了,我今兒一天累的腰疼。想回去躺一會,今晚上別和我擠一張床了啊,我得舒舒服服的睡。”
喬菀輕輕點頭,如蜻蜓點水般輕柔:“那我在這下車,還有點事。”
剛轉身想跨下去,春花一把將她扯了回來,嚴肅道:“結婚的女人記得少和別的男人見麵,影響不好,被人看見是要說閑話的。”
喬菀抿了抿唇,不再說什麽。
車子的尾煙在她麵前劃過,灰黑的煙霧似乎沁入了付景年疲憊得有些憔悴的眼。
就連嵐城夜色的深也似乎深不過他此刻的眼眶。
兩人在鳳中矗立著,3米的距離不近不遠。柔和的風拂過兩人的臉,卻吹不散他們心裏的難言。
付景年穿著他們第一天認識時那件灰色外套,一步一鑿地走近她。
當他眼中的神色變得透徹,喬菀的心整個碎成了片。付景年在海邊目睹了那麽一幕後仍舊執著得愛著她,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她是幸福的。
可當下,她卻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她甚至會想,如果離開黎子謙和付景年在一起,他們之間能沒有隔閡的走下去嗎?
她沒有把握,畢竟這是任何人都無法容忍的一幕。
喬菀的肩膀一陣溫熱,是付景年的手溫。
他看上去很難受,但嗓音卻平靜著,低啞的聲音自喉結滾動淌出來:“回來吧。”
喬菀心下一怔,付景年眼裏的柔情,是她渴望的才對。
不惜用婚姻做出的犧牲,不也是為了等他回來的那天嗎?
可是,為什麽?她的心口卻好像有塊千金大石壓上,又轟然碎裂。
風吹散樹枝上枯黃的葉,零零散散打著旋飄落下來。
何時起,付景年的溫柔變成一種隱形的壓力,是從海邊的那天開始嗎?還是,早在他回來的那天?
清冽的目光緩緩移到肩頭,依附在肩膀上的手微微顫抖著,付景年的眼窩有些向內凹,想也知道他這段時間定是夜夜難眠。
喬菀深深吸了口氣,抬頭凝上他的眉眼,輕柔道:“先去見個人吧,見完之後我隻祈求你不要恨我就好。”話一出口,她的心裏舒暢不少。
付景年收回手,眯了眯眼,不安絲絲蔓延,似乎聞到了一重血腥的氣味,令他反感。
挑了挑眉,探問起來:“什麽人?”
“去了就知道了。”喬菀強行扯出一抹笑,黃昏中的涼意鑽進了骨血裏,她不自覺的環抱著雙臂打了個冷顫。
付景年緊緊跟著她身後,到了路上,兩人鑽進了出租車。
車內有一股很濃鬱的酒氣,喬菀聞到這種熾烈的酒精味,腦子似乎更加清醒。
紙是包不住火的,她的心已經沉澱到極限,容納不了更多的憂愁,該到了釋放的時候。
“師傅,南和景區。”喬菀幹脆利索的說完,便把眼神移向窗外,不想被身旁的男人洞穿她的恐懼。
付景年側目,女人素白的側臉沒有一絲血色。他心裏雖有疑惑,卻沒有多問。
南和景區,在嵐城的最北麵,這塊樓盤自從開售那天起就賣得很不好,二期的工程也因為一期慘淡的銷售停滯了下來。
他記得在一期現房出售之前,不遠處一塊地給人買了下來,預備造成墓園,南和景區便在一夜之間從風水寶地變成人人躲避的地方。
去那裏,要見誰?付景年實在想不出來,可心裏的惶恐卻漸漸擴散,彌漫,愈發清晰。
車子一路行駛,喬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恢宏的天幕也被夜色染得詭異,今晚的夜,沒有星光!
踩下刹車的那刻,喬菀的紅唇被她的貝齒咬得發白,手心裏的冷汗也蒙上密密一層。
兩人下車後,付景年又極度不安的追問起來:“這裏,有我認識的人嗎?”
她緘默,隻是自顧自往前走。走完一條靜謐的小路,步子停了下來。尖細的手指指向前方:“在那裏。”
路燈的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太長。
付景年順著喬菀手指的方向看去:“墓園?”
一顆心倏得提到了嗓子眼,他開始意識到有不好的消息即將傳來。一把扯住了繼續前行的喬菀,嗓音開始轉為鋒利:“誰!”
喬菀眸光一痛,淡淡地問,還記得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嗎?
付景年的臉唰得一下變了顏色,健臂突然狠狠的掐進了喬菀的肩窩子,使勁得搖了搖:“這話什麽意思?說,快說!”
喬菀隻覺得手臂有種被撕裂的疼,她冷凝起目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那是付景年不願去觸及的痛,當年迷失在慕斯公園的那個少年,拚命找尋著一轉身就突然沒了蹤影的那個人。他當時的困惑,喬菀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也是在那天,付景年遇到了這輩子第一個讓他動心的女人,卻失去了這輩子最敬重的人。
兩個月後,喬菀和他相愛了。
揮灑青春的懵懂年紀,他們墜入愛河愛得死心塌地,但誰都沒有把話點明。
不久後,由於表現突出,付景年得到了一個去加州深造的機會。
他沒有把握喬菀會等他,但心裏卻莫名得相信這個女人會等他回來。
直到,喬菀後來的渺無音訊,他措手不及。原本回國等待他的職位非常可觀,他卻放棄一切執著地回到了嵐城。
事情好像環繞成一個圈,隻是相遇在起點的人卻沒有固守在終點。
而今天,喬菀的暗示讓他整顆心都被冰雪葬了起來。
躺在墓園的人,除了那個人,他再也想不出是誰。
接二連三的打擊生生摧垮這顆男人心。
夜色中的付景年,眸光太滲人,他的心裏還存著一絲僥幸,一字一顫的問:“到底是誰?”
喬菀斂眸低低地說了句:“我相信你已經猜到了。”她攥起衣角,緊緊抿住了唇。
付景年的聲音低沉得有點顫抖:“他,在哪?”
喬菀跨開步子,朝墓園走去,她不敢回頭去看付景年的眼神,她害怕看到他深眸中的絕望。
夜間登記的人員認得喬菀,他拿起登記的簿子讓兩人登記,付景年才發現喬菀這個名字唰得出現過整整一長排。
而最上麵的黑字上清楚得寫著付景陽三個大字,入葬時間,是三年多。
刹那間付景年心如死灰。
喬菀明白付景年此刻的心情,在他的生命裏,大哥的存在就如同他的父親,可付景年卻不知道當初他大哥為什麽突然離開。
當年,在付景年前途一片光明的時候,付景陽卻染上了毒|癮和艾|滋,為了弄到錢滿足他的需要,他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足以讓付景年的人生撞在黑板上,光明前途都沒了。
付景陽不想成為弟弟的負擔,在慕斯公園兩人散步的時候,毒|癮發作,他生怕被弟弟發現,所以從此一去不返。
可事實上,付景陽一直躲在暗處悄悄地看著付景年。
以至於,在他瀕臨死亡的前夕,他找到了喬菀,求她保守秘密。
30萬,製造一個外省死者的身份入葬在一處安靜的墓園,這是喬菀這輩子做的最荒唐的事。
付景陽有他自己的驕傲,他寧可孤單的死去,也不要成為弟弟人生中恥辱。
畢竟,哥哥犯罪,而弟弟卻是警官,這是多麽可笑的關係。
喬菀走完許多台階,在一塊墓碑處停了下來。陰風陣陣的場地,讓人發悚。
付景年看到的時候,心裏突然震蕩一下,因為墓碑上的照片並不是自己大哥的。
可是很快,他的希望再次破碎了,喬菀撕下墓碑那張眉眼低垂的照片,出現的是付景陽的頭像。
一小時後
喬菀獨自站在墓園裏。
周遭一座座墓碑在月光下發白,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著,涼風吹過,陰冷得讓她直打顫。
一道白光閃動,喬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下意識地蹲下身來,躲到了墓碑後頭,覺得自己定是看到了鬼。興許是農村人骨子裏帶的迷信思想,她一直很相信世界上有冤魂這一說法。
很快,她聽見了女人的啜泣聲。淒涼,清冽。
喬菀雖然見過不少死人,可她的膽子卻沒有別人想象中的大。
脊背上順勢攀爬的涼意,一股腦的全鑽進了後腦。膽戰心驚地移了移眼眸,將自己的左眼移到了墓碑外。
一個女人身穿一襲白衣,正跪在喬菀身處位置的下排墓碑前哭泣著。
女人帶著墨鏡,流光黯淡的視線範圍內,喬菀看不清她的眼睛。辨不出年齡,不過好在,喬菀看見了影子,心裏才舒出口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