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梵聖天道演法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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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幹道。”道之行,夫唯不爭,曰高山可以仰止,故厚德足以載物”心生寧靜,神便無憂,聚之氣,納地之魂,溶於虛鼎,便是仙訣。”    隨著梵聖抑揚頓挫的將這一段法訣灌輸至白暮的神識之中,原本已經身入空靈之境的白暮,嘴角居然也不自覺的跟著吟誦起來。    然後可惜的是,在嘴裏將這一段所謂的入門法訣來回讀了數遍之後,似乎根本無法體會到法訣中所隱含的奧妙。    隨著內心越發急燥,一呼一吸之間竟也不自覺的開始加重,而空靈的神識更是漸漸開始崩塌,眼看就要從冥想之中跌出來。    他這種反常的神態自然落到了梵聖的眼中,望著眼前額間汗如雨下但卻仍然苦苦支撐的少年,梵聖隻能再度抬起手掌,手指微閃之間,那段如高山流水般的樂曲再度朝白暮衝擊過去。    就在白暮的冥想之境如大廈將傾末傾之際,忽聽耳畔笛聲響起,聲音中所攜帶的柔和之力如同春陽融雪一般擊潰他心中滋生出來的煩躁,整個心神為之一震,再度從冥想之境中穩定了下來。    聽著耳畔隱隱約約的玉笛之聲,額間有山風刮落汗珠,稍微激起心中一絲漣漪,但卻已經無法撼動自己的心境。    穩定了心神之後,白暮再度回想起梵聖所吟誦的那一段法訣,虛鼎內所貯存的靈力也開始緩緩的隨著神識流動起來,這讓白暮在迷離的暗夜之中仿佛看到了一絲微茫的希望。    不過令人歎惋的是,體內那股靈力僅隻是衝到虛鼎的關口處,便忽然停滯不前,再也沒有一絲要動起來的苗頭。    這種無可奈何的情形讓白暮很是苦惱。    一方麵暗罵自己太過於蠢笨,另一方麵又暗歎自己可能無法學會上善若水訣,從而與梵聖那素末謀麵的超凡劍訣失之交臂。    一念及此,白暮索性鋼牙一咬,強行運起神識去催動體內的所有修為,而嘴裏則繼續不停的念叨著那一段高深的法訣。    神識所及之處,體內那一股頗為渾厚的修為倒是被調動了起來,可是由於根本沒有弄懂法訣中所蘊含的真正奧義,所以這一股修為從虛鼎中流出來之後,立即如同脫韁的野馬開始在體內亂竄起來,根本不受任何的控製。    但最讓人膽寒的卻是潛伏在虛鼎內的那股劍氣,此時受到了神識的引導之後,居然再度如同險陰險惡毒的蟒蛇一般,從虛鼎深處滑了出來,然後化為數股劍氣,又要準備對白暮體內的經脈進行一寸一寸的淩遲切割。該死。”    白暮緊閉著的雙眼略微一顫,兩條眉毛幾乎要擰成一條黑線,而額間的汗珠更是如同黃豆一般滾滾刷落。唉……”    就在他萬分危急之際,虛鼎內再度響起了先前在歸墟聖殿,教他破除九極誅魔劍陣那位神秘人蒼老而悠遠的歎息聲。前輩,是你嗎?”我的劍氣又不受控製了,請問能否幫我一把?”    白暮用神識緊緊的包裹著虛鼎,焦急追問起來,此時也顧不得這個神秘人的來曆,隻管病急亂投醫的一通詢問。你生性如此蠢笨,我即便能幫你一次,難道還能護佑你一輩子嗎?”你始終還是要學著自己成長的!”虛鼎內神秘人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回應,同時又再度不自覺的歎息了一聲,語氣中那種無奈的情緒溢於言表。大神……”    白暮聽完神秘人一番振振有詞的嗬斥之後,心中也確實生出一絲失落之情。    但以他高傲的生性,若換在平時聽到別人如此貶低自己,肯定會第一時間進行強有力的反駁。    然而此刻心裏掛念著淩煙的生死,能否學成此上善若水訣,是拯救淩煙的一個關鍵所在。    所以默默的調整了一下有些低落的情緒之後,他還是硬著頭皮懇求道:“大神,這個法訣的奧義確實有些高深,我一時半會很難參透。”若大神懂得上善若水訣的法門,還請不吝賜教,他日若有機會,晚輩定當結草銜環以報之。”唔。”    虛鼎內神秘人淡然的回應了一聲,言語間頗為滿意的回答:“雖然你的悟性確實不算最佳,但這上善若水訣乃是當年梵聖從道陰陽變化中參悟出來的仙訣,也確實相當的高深莫測,你一介凡俗之人,無法參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其實這個法訣表麵上確實非常深奧,尤其是字麵上的意思,很容易將你給繞到一個莫名的層次裏。”但你若是秉持著本心,從最基本的道開始,也許一切就沒有那麽複雜,而這個法訣帶給你的困惑,將會迎刃而解。”何為最基本的道?”白暮仍然不厭其煩的追問,腦海中則不自覺的思忖起來。    神秘人稍稍停頓了一會,接著又以悠遠的回吻念叨:“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有,名地之始,無,名萬物之母。”最基本的道實際上就是有和無,世間萬物皆逃不過有和無兩個方麵。”有?”無?”    白暮反複思忖這兩個字所表達的含義,與此同時整個人的神識也再度進入到空靈的狀態。    當耳邊清流撞擊亂石發出的音符,額間山風拂麵而過時的涼爽,甚至於整個上善若水訣的法門都全部從腦海中消失無形之後,他卻頓時感覺靈台一陣空明,世間萬事萬物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混沌末開的迷蒙。    身體似乎也完全置身於太虛之中,周遭的山水鳥語,花香泥土,全部都在他的世界裏抹滅,一切回歸到了最為本原的狀態。    恰在此時,望著眼前地虛無的狀態,白暮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這一切混沌鴻蒙,不就是神秘人的“無”嗎?    先前的拂麵山風,交織成樂曲的溪流聲,甚至整個上善若水訣,這些東西都是實質性存在的“有”,而眼前的混沌空靈一片,不就是回歸了最初一塵不染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