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白額虎衝散小羊群 小端午夜逃古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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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小僧童將師父的信雙手交給穀昇寺方丈禪師智空看後,不覺又驚又怒,罵道,你們這些孽障,不安份守紀,修度真身,求早日脫化,今還想變本加厲,妖言惑眾,殘害生靈,我本著普渡眾生為本,你不犯我,我也隻作不聞不問,你若來犯我寺,我等決不輕饒。頓時兩手一拱,阿彌陀佛。這時,將旁立著的小僧童驚呆了,忙問道:師伯,這信上說了些什麽,您發如此大火,是小徒做錯了什麽嗎?禪師道,不是,你拿去看看,便知道了,說著,將信交給小僧童,小僧童一看,隻見上麵寫道:



    智空師兄:一別數年,未曾見麵,兄入佛公安穀昇寺主持禪師,弟早已知曉,願兄早日成佛成仙。



    今弟有一事相告,我今有所耳聞,牛浪湖青布怪,亂草崗野豬精聯邦結夥,有犯寶寺,意奪五龍聖碑之舉,兄年歲已高,恐無力與妖道抗爭,今特派小徒端午前來貴寺入佛相助。



    弟:圓頭法師



    小僧童原名端午,看罷忙雙膝跪下道:奉師父之命小徒來此寺出家,望師伯收下我吧?智空禪師忙將小僧童拉了起來,說道:賢徒請起,師伯年歲已高,謝謝師弟美意。從此,就在本寺協助吾師,做二主持,賜你法號園寂,至此,小端午就以園寂相稱,留在此寺出家做二主持了。



    說起這小端午是哪裏人氏,怎樣從佛,他師父是誰,還得從他小時說起。



    卻說大清光緒年間,刀兵四起,朝野內外一片僵局,加上天旱三載,饑寒交迫,民不聊生。



    單表湖北省公安縣穀昇寺村,有一破落戶人家,此人姓陳名勝字廣元,夫人李氏,夫妻半佰無兒無女,二老到處求醫拜佛,廣施善果。這才有一天,夫人睡夢中見一白發老者,雙手捧著一個紅果交給李氏,說道:你夫妻二老,現已半佰,可無兒無女,因你廣做善事,積德行善,今奉佛門法旨,特來送你一粒仙果,日後,自有佛門之繼承也。說後,一陣仙風飄過,不知去向了。



    當時李氏一驚醒後,才知是一個奇夢,並與老爺說明此夢的奇巧。從此以後,說也奇怪,不知不覺就有了身孕。十月懷胎以後,就生下了一個白胖小子。喜壞了年過天命之年的陳家二老,大擺席宴,廣迎賓客,少不得是親朋賀喜,鞭炮齊鳴。正是熱鬧非凡,一片歡慶喜悅的景象。



    這孩子因五月初五所生,所以取名端午,這年特大旱災,瘟疫流行,陳氏夫婦在疾病的纏繞下,不幸雙雙去世,隻留下一個十歲的小端午,無依無靠的孤兒,無人撫養照料,生活無人料理,聰明活潑的未來佛家弟子,隻好在鄉村小市乞討求食。



    酷暑已過,天氣已變得幾分涼爽,秋風已開始將淡黃的樹葉吹得飆飆作響,飄然而下。這一天,隻見小端午頭戴一頂爛草帽,身穿一件舊大成布褂子,下穿一件陳舊帶有破洞的青褲,腳穿一雙多耳草鞋,右手彎上掛有一個裝有碗筷的竹籃,左手拿根打狗的竹棍,看上去分明是一個乞討的叫化子,隻見他來到桃林廟崗一戶人家門口求食。



    再說這個廟崗村有數佰戶人家,是本縣的一個大村莊,大部分人家靠耕種為業,也有做買賣的,還有小型作坊,村莊三麵靠水,一麵靠山,遍地山花密布,樹木參天,綠草遍地,正是景色怡人,風景獨特。



    這天,小端午來在一大戶人家門口乞討。說起這家大戶,姓賈,名設,其父是一個舉人,夫人許氏,在前兩年二老已雙雙去世,故家中一切事務,由賈公子料理,賈公子娶有三房妻室,大房徐氏,二房李氏,三房楊氏。家中雇有幫工耕種為業,為人厚道,舉止大方,略通文理,閑時也練一些健體強身的武功,在本村中深受人們歡迎和尊重。這天,楊氏玉珍同賈公子在門前坐著,正在興致勃勃談笑風生之中,一眼望去,隻見前麵來了一個叫化子打扮的小廝,忙問道:“你是那裏來的?這樣小的年紀,為何一個人在外麵乞討,難道家中沒有大人了嗎?”小端午生性乖巧伶俐,圓溜溜的眼珠子將他倆打量了一番,答道:“叔叔嬸嬸,我是穀昇寺村來的,父親姓陳名廣元,是一個木工師父,母親李氏,父親不幸在前兩年去世,母親也在去年病故,我一個人無依無靠,無吃無穿,肚中餓得無法,我才出門乞討做叫化子,望叔叔嬸嬸開恩,賜我一把米,一碗飯充饑,我永不忘叔嬸大恩大德。”說著兩眼淚汪汪的,抱著賈公子的雙腿哭拜在地。這時,賈公子雙手摸著小廝的頭,望了望妻子玉珍,心想:這小廝長得倒還漂亮,嘴又乖巧,一個小孩流落在外,也是可憐,我何不將他留在家中,撫養chéng rén,豈不是好。忙笑mī mī地說道:“小廝,你叫什麽名字?今多少歲了?你既無父母照顧,又無家可歸,就留在我家做點小事,給飯你吃,給衣你穿,你說好不好?”當時聰明乖巧的小端午忙雙膝跪在地下說道:“嬸嬸和叔叔在上,小子姓陳,取名端午,今年十歲,隻要叔嬸給飯我吃,給衣我穿,不論做什麽事我都幹。”當時賈公子同妻子楊氏商量了一番,就把小端午留下了。從此小端午就在賈府做一些零亂什活,深受主人歡喜,日子到也過得很快樂。



    這一天忽見小家人慌慌張張報道:“家爺不好了,喂羊的徐二哥不幸失水喪命。”賈公子一聽,忙趕到現場將徐二進行搶救,無效,就這樣死了。賈公子全家人無限悲痛,隻好請僧超度,安排棺木安葬,忙碌了三天,方將喪事料理完畢。



    這天,賈公子對小端午說道:“小廝,你喜歡喂羊嗎?如喜歡喂羊,明天開始幫我喂羊如何?”小端午一聽,非常高興,因小端午一向在家未曾出過門,隻在家中幹些打柴、挑水、喂豬等之類的什活,未在野外逛遊,今聽說出門喂羊,可以在外麵遊玩一番了,便十分高興,忙道:“我喜歡喂羊,我一定把羊喂好!”當時賈公子一聽十分歡喜,吩咐給小端午換了一套新衣服,整了一個容顏,正是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這一下小端午變得更是漂亮,天真活潑可愛的孩子。從這天起,小端午就幫賈府喂四五十隻羊,就在廟崗村一帶四處放羊逛山。每天早出晚歸,這群羊也很聽其使喚,日子一長,正是羊離不開主人,主人也離不開羊朋友了,好像小學堂裏的師生之情。一天,二天,轉眼不覺已有一年多了。



    這一天,小端午照例頭戴鬥笠,手拿竹蒿,往草山坡草坪而來,到了草坪,羊群就各尋其食去了,自己卻照例拿著竹杆,坐在一個土堆上,兩眼望著一群活蹦亂跳的,各自覓食的羊群出神,直到傍晚,剛要趕著羊群回家,忽然從前麵小山凹裏冒出一隻白額大蟲來,猛撲向羊群,抓著一隻小羊就跑得不知去向了,其它羊群也各自驚跑,四散逃命。這時的小端午見了猛虎,也嚇得慌忙亂跑,見後山有一個土洞,忙鑽了進去,把腦袋往裏麵拚命鑽,恐怕自己在外麵被老虎抓著,緊閉雙目,嚇得半響不敢出聲。過了一會,見外麵未有什麽風聲,也未有什麽動靜,才慢慢睜開眼睛向外偷看,知道外麵未有什麽危險了,才出來一看,天已黑了,羊群早已四散逃跑不見,隻有幾隻老羊東張西望,四處逃串,亂嘷亂叫,這下把個小端午驚呆了,一個人在黑夜之中呆呆地坐在一塊石碑上,望著淡暗的月光發愁,說不出的苦惱,想道:這麽多羊已被老虎衝散,還不知唅去多少,剩下的羊群已四散遍野,無法收攏,我怎麽回家向老板交賬,不要我賠,也要打我的板子。



    想到這裏,不覺一個人在這黑沉沉的夜空淚如雨下,嚎啕大哭起來。



    再說賈府在當天不見小端午和羊群回來,忙派人滿山遍野尋找,隻見羊群四散遍野,東奔西竄,不見了放羊的小廝。直到第二天,才把羊群收回,把羊數一查,共缺了五隻小羊,忙報與賈公子:“不好了,我們發現滿山遍野都是羊群足跡和老虎腳印,缺了幾隻小羊,不見放羊的小廝,我猜一定是被老虎吃了,賈公子一聽,淚如雨下,哭訴道:“大膽孽障,你吃我幾隻小羊便罷,怎麽將我一個可憐的小端午也吃了,哎!隻怪我千萬不該要他一個小廝去荒山野嶺放羊,實屬我之過也。”一番悲痛萬分 ,說不出的內疚,重新安排了放羊的人員,將羊群細細整理了一番。從此以後,再也不去此山放羊了。



    賈府為了警告過路行人和其它種植人員,特此在此山兩端路坡上立一石牌,上麵寫著:“此山有虎,路過小心”八個大字,所以後人將此山坡叫做“虎山坡”了。



    再說小端午知道失去了羊群,回去不好交賬,哭了一會,想到:這次回去老板一定要責怪我,怎麽辦呢?想了一會,我不如到別處過一些時間,讓賈叔氣消了一些,再回來向賈叔賠罪,有理有理,想到這裏,身不由已,好像鬼使神差,發狂似的就走,沒頭沒腦的,就在黑夜中,也不辨東西南北,不分白天黑夜,像失去了理智似的,一連十幾天,少不得日食鄉裏,夜宿草堆,一個人是饑寒交迫。這一天不覺來到一個高聳林立的燕子山。



    說起這座燕子山乃鬆宜所管,山上山下布滿了蒼鬆翠柏,奇花異草,景色怡人。



    在這個山中,遍山長滿了很多雞蛋大的石子,如遇風雨天氣,遠遠望去,好像無數的飛燕滿天飛舞,走近一看,確是一個個的石子。故曰:燕子山,其山高入雲霄,方圓幾百裏都是大小環山,其山中間峽穀有一古洞,不知此洞中長年累月有一股強氣流,像狂風一般吹向洞外,故曰:古風洞。洞中有一和尚,也不知在此洞中度過了多少歲月,因長得身材魁偉,頭圓如珠,所以法名圓頭和尚,你看他怎生模樣,有西江曰:鮮眼濃眉,肥驅八尺多長,生得異形貌堂堂,吐語宏鍾響亮,渾素一慨不忌,勇力賽過金剛,高僧圓頭不尋常,不是一般和尚。



    這一天,圓頭和尚正在石榻打禪,忽感到一股芳香撲鼻,屈指一算,方知有我高徒要在此時此刻相見。



    卻說小端午這天,不知不覺來到燕子山,天已黑了,正是夏末秋初,滿山的樹葉被風吹得飆飆作響,穿著破爛單衣的小端午,帶著寒冷和害怕的心情,在陰雲密布、電閃雷鳴的黑夜,小心翼翼的摸到石凹裏坐了下來,約到三更時分,隻聽外麵雷雨交加,狂風大作,小端午十分忐忑的把頭伸向外麵一看,小端午嚇得再也不敢看下去了。



    過了片刻,呆在石凹裏的小端午,被風雨打濕了衣服,冷風吹來有幾分寒意,隻好在電光下往裏麵鑽,用手一摸,好像是高大的洞口,兩旁石壁平滑,地勢平坦,不由得壯著膽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邊摸邊走,約有半裏之遙的崎嶇小路,又摸著一個石洞,還有一石門擋著,不能進去。天真活潑的小端午向門縫裏一看,見裏麵還有一絲亮光,不由得高興地叫了一聲:“哎呀!裏麵還有人居住。”用手將石門一推,隻聽“呀”的一聲,雙門大開,好一個所在,裏麵還有人戶,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