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孫齋公心迷意亂青蛇精戲弄兩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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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千鈞一發之際,是誰發來一彈,打傷朱道左目救了園師呢?



    原來是金花洞中的蛇妖青青。這天在坐洞中,忽覺心驚肉跳,忐忑不安,好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出得洞來,四處觀望,隻見穀昇寺大廟上空,陰雲密布,風沙滾滾,妖氣逼人。想道:我也是披鱗帶角的禽輩獸類,行中之人,像這種氣勢,不是山精,定是水怪作祟,在此顯示如此氣勢,定對寺廟佛門有染,我不免前去看個究竟。頓時就躍出了金花堰,跳上岸來,來在寺廟旁的草叢中躲了下來,舉目一看,見廟上金頂燈火輝煌,隻見兩個妖道正與寺中大師撕打,見園寂大師被青絲纏著,一跤跌倒在地,見朱慶妖道手起一劍正向園寂刺來,大吃一驚,不好了,忙順手一彈,向朱慶打去,正中朱妖左目,當時隻聽朱妖大叫一聲,手捂左目,鮮血直流,大叫道:“不好了。”忙收了兵器,跳下樓台,一溜煙地走了。此時青衫老道見朱慶走了,自知一個人是不能如願取勝的,忙跳下樓台一陣妖風,不知去向了。



    再說青青已壞了朱慶左目,結下了不解之仇,忙回到洞中,在土凳上坐下,好一會心中跳動不安。心想:朱青二妖今來寺中鬧事,定是想搶奪五龍聖碑而來,今雖被我解了寺中之危,又打壞了他左目,今後他決不肯善罷幹休,定要找我報仇,他神通廣大,夥伴甚多,我一人身單力微,又無通天本領,他如來找我報複,我豈是他對手?想到此處,不覺心懷忐忑,淚如泉湧,我不如暫且躲避一下,要去找名山古寺,求仙訪道,拜佛從師,好早日脫化,皈依佛門,以求成其正果。



    這天青青草草把金花洞收拾了一下,帶了隨身幾件衣物,出得洞來,四處觀望。心想:到哪裏去呢?四處打聽,天沔之地,名山古寺聚多,乃佛門教會集聚之地,還是一路直往天沔而去。剛出門,這一天來在一個山坡,天已傍晚,正是寒冬季節,狂風呼嘯,下起了鵝毛大雪,四處一望,未有人戶居住,心想:這怎麽辦呢?到哪裏去安身呢?走著,走著,一眼望去,隱隱隻見前麵有一草堂,心中十分高興。心想:這裏有一戶人家,我不免前去討個住宿,明天再走吧。來在近前一看,隻見三間草堂,大門上麵掛有“護堤庵”三字的牌匾。啊,這是一個庵子,門已經關了。想到:出家人是要清靜的,況他們的食物也是來之不易的,我就在門外亭子上住一晚,不要打攪人家。當時,就在門外被雪蓋著的草堆裏麵,拉了一些枯稻草,填在亭子下麵地上,再用自己所帶的幾件爛衣物填著,便蹲了下來。



    一夜風雪交加,挨凍受餓,徹夜難眠,好不容易一夜熬過。天剛黎明,隻見庵門將開,走出一個小道童見了喝道:“哪裏來的叫化子?在我庵門前睡覺,是想來我庵行竊嗎?還不快滾開,你再不走,我去告知師父把你告官,要加你盜竊罪,打你個半死。”這時,爛草堆裏的青青姑娘,聽見有人吆喝,忙從草堆裏爬出來,向小道童深施一禮道:“小師父息怒,我是昨天路過貴地,被風雪困阻,天又黑了,無處投宿,所以,就在貴庵門前的草亭借宿一晚,準備今天就走,請小師傅息怒。”說著,就忙收拾衣物等件,準備起行。這時小道童一看,是一個漂亮少女,不由得心腸全軟了,早把一肚子怒火送到雲天去了。忙改口道:“啊呀,你們這些乞丐也真是可憐,這麽冷的天氣,況大雪紛飛,你們在外過夜,豈不會被凍死,你就在此休息一下,我去報知師父,能不能在庵裏住一下,吃點東西,烤烤火,暖和一下再走。”說完,笑嘻嘻地報師父去了。



    卻說這個護堤庵是一個男齋公做庵主,此人姓孫名體惠,原是本地一流dì pǐ,因戲弄本地一紳士大戶人家的少女,被少女父母發現,一怒之下,將他打個半死,並用香火將他臉上燒有烙印,後被趕出了村莊,過了兩年,他才回村又逞強霸道,趕走了此庵的女尼姑,做了此庵的庵主,一晃數年,未有進香的女客,今聽徒弟說門外有一少女乞丐,在外麵亭子下睡了一夜,忙喜不自勝,同徒弟走出庵門一看,果見亭子下麵坐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人。



    正是:癡心齋公頓起心猿意馬



    老臉淫尼計生掘雨催雲。



    孫體惠齋公一見此女,像天仙般的貌美,不由得魂消魄散。忙陪笑道:“這天氣如此寒冷,況大雪紛飛,小女施主想到哪裏去?昨天怎麽在這外麵過夜,不到庵中歇息,我們出家人,步入佛門,以慈善為本,請小施主到庵中去喝點開水,吃點素食,暖和一下再走,也略表我庵一點善意,豈不是好。”當時青青一看,見庵主是個男人,尖耳猴腮,獐頭鼠目,一臉烙印,醜鄙不堪,難以入目。後麵的徒弟也是鶯鼻鷂眼,不男不女,一臉邪氣。心想:庵子應是女尼所居,為何此庵全是男人,況我是女流,怎能進男性庵堂。這是青青確也冷得無法,肚中也餓了,心想隻好暫時在他庵吃點東西,暖和一下再走,忙陪笑道:“多謝師父一番慈善之心,小妮隻好拜謝了。”拿了衣物等件,同他師徒二人一同來到後堂坐下,忙吩咐徒弟胡飛泡上兩盅開水奉上。孫齋公忙問道:“請問女施主家住哪裏?今天如此大雪紛飛,冰天雪地,想到哪裏去的?”青青見問,答道:“小妮子家住穀昇寺村金花洞人氏,因父母在世,許下香願,生前未了,現已離開了人世,小妮子特替父母去朝山了願。今路過寶庵,打攪師父,實為感謝,請問師父高姓法號怎麽稱?”孫齋公答道:“貧道姓孫,俗稱體惠,法號孫齋公,隻有小徒一人姓胡名飛,稱胡香童,他專營本庵香火茶飯,再無他人了。”青青聽了想道:我是一個女性,不能在此久留,恐生是非。忙道:“師父,小妮未帶香燭紙馬,隻能在佛前朝拜一番,略表敬意。”說完,就在各佛前跪拜。不到一會,隻見胡飛擺上一桌子菜飯,一大壺酒,請青姑娘用餐。孫齋公同施主青青一共坐下,這時孫齋公向青青一看,粉麵桃花,眉清目秀,正好像是:昭君在世,西施還魂。



    有詩為證:仔細觀妖嬈,管教神魂顛倒,看他隻言片語微微笑,貌而任豔嬌。



    再說青青肚中真餓了,也顧不得客氣,隻得文斯斯地吃了起來。這時見胡飛也換了一身新衣服出來說道:“師父,還要不要什麽菜?如要什麽飯菜,我就去拿來。”說著,一眼望去,見青青小娘子比以前更漂亮了,原來胡飛也是一個不守本份的好色之徒,因玩弄人家女人,被人家老公捉住,打個半死,最後無奈,才投到此庵做了個香火道人。見了這等漂亮的年輕女人,喜歡自不必說,見師父這等盛情款待,早有**分明白了,笑盈盈地站在飯堂問道:“師父,還有何吩咐?”師父道:“把盤子拿去再添點菜來。”胡飛當時把盤子接在手中,站在門邊,轉頭向青青呆呆地望著出神。正是:癩蝦蟆也想天鵝肉吃,孫齋公自斟自飲,酒過三巡,見還未添菜來,轉頭呼叫道:“胡飛快拿菜來。”一眼望去,見胡飛拿著盤子還站在門外望著小青,孫齋公一見如此情景,罵道:“狗東西,你不去添菜,還站在這裏看什麽?”這時胡飛如夢方醒,不好意思,灰溜溜地進去添菜去了。不一會,飯酒已畢,各自安歇去了。



    孫齋公自看見小妖精青青後,已心迷意亂,一夜無眠。天還未亮,就悄悄地起床,來在青青的西廂房,偷偷一看,見青青仍在榻上呼呼入睡,又回到自己的禪房,來回踱步,好像熱鍋上的螞蟻,設想著鬼主意。天剛一亮,就叫胡飛把公雞宰了,準備燒火做飯,胡飛心中也明白。笑道:“阿彌陀佛,罪過,把一隻報曉的公雞都宰了。”



    天剛一亮,青青就起床,收拾物件準備辭行,一開房門,就見孫齋公端了一盆水,一盤食物放在櫃子上,請小施主享用一些。說道:“天已快晴了,請小施主就在此還過一宿,明天不留小施主了。”說完,就出房門去了。青青一個人想道:這裏我已住了兩日,可師父的盛情,我十分感謝,可他們的用心,我也十分清楚,你是一個出家人,不守三規五戒,好酒圖色,我是一個一心向佛,求早日脫化,修真養性之人,豈能受你們欺侮,我豈是一個容易受人欺騙的嗎?看你們怎樣,我今夜要耍你們一耍。



    一會,隻見孫齋公拿了一個火盆進來,請小施主青青烤火。便道:“小施主,天已晴了,明天不留你了,這也是天緣巧合,我庵數年不見一個女香客,今小女施主光臨,真乃我庵之幸也,可憐師父一世孤獨,今一片真心,若妹子成全,生死不忘。”說著低下頭來,也覺得不好意思。這時青青一聽,想道:果然這樣,紅著臉膛,假作多情,相思一笑道:“兒女長情理所當知,小妮子定當報謝。”說完,給了一個笑容眼色,低下頭來,再也不做聲了。要知一個眼色,惹出什麽事來,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