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也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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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王笑吟吟的走到柳錦寧麵前,“竹安mèi mèi今日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柳錦寧也笑意盈盈,“明王殿下這個時候怎麽有空來mèi mèi這裏?今日沒有出宮去嗎?”柳錦寧對明王也充滿了好奇。



    明王沒有回答柳錦寧的問題,眼睛看向白天被挖開的花樹,“彎月如鉤,永寧殿的夜色也別有一番韻味。”明王可不會說是他故意留在皇後宮中,又趁夜色偷溜出來。



    “明王殿下漏夜前來,不會隻是要欣賞永寧殿的月色吧?”柳錦寧另取一隻幹淨杯子為明王斟滿酒。“明王請坐。”



    “這位就是為太後治療腿疾的女神醫魏xiǎo jiě吧?幸會!”明王眼睛直直的看著魏蒹葭,猶如夜色下閃著的點點星光。



    “明王殿下過獎了,奴婢醫術淺薄,怎敢當神醫之名。”魏蒹葭有些受寵若驚,明王怎麽會認識自己。



    “早就聽說魏xiǎo jiě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明王坐到柳錦寧身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外邦進宮的美酒,竹安mèi mèi榮寵不斷啊!”



    柳錦寧揮手,王嬤嬤等人退去,庭院中隻剩柳錦寧魏蒹葭和明王三人。柳錦寧見下人已經退下,“榮寵不斷,危機不斷!明王有什麽話可直接問mèi mèi?”



    “哈哈哈竹安經了事就是不同了,那本王也不拐彎抹角了。本王好奇,那壇子裏的東西不會是mèi mèi換的吧?”



    柳錦寧略微沉思,明王該不會跟德妃是一夥的吧?念頭一冒出來就被打斷,不可能,德妃跟皇後不和,明王是不會跟德妃走到一起。“是mèi mèi換的!但是mèi mèi也好奇,明王怎麽會知道壇子裏的東西被換過了?”



    “哈哈哈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古人誠不欺我!才兩rì běn王就不得不對mèi mèi另眼相看了。”明王白天看到魏蒹葭,覺得她成熟穩重,十有**是魏蒹葭出的主意,現在柳錦寧也變得胸有城府了,皇宮還真是一個大染缸啊!“mèi mèi不用多疑,這都是本王的猜測。隻是沒想到mèi mèi不但能發現德妃的詭計,還露了一手順水推舟借力打力。”



    一旁的魏蒹葭開口,“外人都說明王殿下天賦異稟年少有為,卻玩物喪誌白白斷送了前程!奴婢今日一見,才覺得外人之言不過是訛傳罷了!韜光養晦還差不多”



    明王眼光熠熠,夜色深沉掩蓋了他眼裏的情愫。“魏xiǎo jiě隻學醫術實在可惜了!”抬眼看到月已中天,“舉杯邀明月,今日幸不辜負月色,不用對影也有三人為伴。”三人共飲一杯,明王起身告辭,“今日冒昧前來多有叨擾,竹安mèi mèi的書看完了可到坤寧宮來找母後。”



    院中隻剩柳錦寧跟魏蒹葭兩人。柳錦寧一直陷入沉思,知道的越多,疑問也越多。柳錦寧喃喃開口,“明王究竟怎樣的人?”



    “我也是聽父親說的,說明王少年得誌,勤奮好學心思機敏,對朝政見解獨到,又是皇後嫡出的皇長子,是所有人眼中太子的不二人選。誰知皇上卻突然立賢妃之子慎王為太子,當時朝野震驚。對於原因眾說紛紜,有人說是因為太子的生母賢妃過世,皇上傷心過度才立的慎王。也有人說太子生母賢妃的死跟皇後有關,皇上生皇後的氣才連累的明王。反正太子輔政之後,明王就漸漸淡出朝堂,有時連早朝都不去。所有人都說明王是玩物喪誌。”魏蒹葭輕搖著頭,反正今天見到的明王可不是人們口中相傳的那樣。



    柳錦寧恍然大悟,“那明王跟太子肯定是勢不兩立咯!太子現在養在德妃名下,德妃現在跟我勢如水火,哎”柳錦寧都不願再想下去了,幹脆不想他們了。“福兒姐姐,你想進太醫院嗎?”



    魏蒹葭胳膊拄在石桌上,雙手撐著下巴,眼神向往,“太醫院可是所有行醫者的畢生所求。隻是我一介女流,安規定是不能進太醫院的。”



    “那有什麽,規定也是人定的,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柳錦寧暗下決定。



    “寧兒你太異想天開了,李朝曆代也沒有過女醫能進太醫院的!”魏蒹葭語氣失落落的。



    第二日一早魏蒹葭就出宮回家去了,柳錦寧在永寧殿閉門不出,一心撲到書上。剛過午後,來了兩位不速之客,竹陽跟淩香。



    淩香在後宮一向跋扈慣了,一進永寧殿就大聲叫囂,“竹安你給我滾出來!你個害人精,害的我母後被禁足。快給我出來!”竹陽跟在淩香身後,伸手拉著淩香的衣袖,示意她注意形象。 



    淩香一吧甩開竹陽的手,回頭大喊,“你拉我幹什麽?我母親被竹安害的禁足,你竟然一句話也不幫母後說,平日真的是白疼你了!”



    竹陽也不跟淩香一般計較,“你先聽我說!我知道你心疼母後要討個公道,但是你一上來就這樣隻會讓事情越來越糟。先禮後兵!”



    淩香氣急,“什麽先禮後兵?要我看你就是太窩囊,我們就為討公道而來,還跟她客氣什麽!”淩香根本不把竹陽放在眼裏,也不肯再聽竹陽的話,一把推開竹陽就往大廳裏闖。竹陽歎口氣又追了上去。下人們都是認得淩香的,都不敢真攔,轉眼已經到了門口。



    墨畫快步走到淩香麵前攔住去路,說話還算客氣,“淩香公主想見竹安公主請在門外稍等,奴婢進去通報一聲。”



    “你給我讓開,本公主要見誰還用通報?”淩香斜眼看著墨畫,竟敢攔她的路。



    柳錦寧正看的入神,聽到門外的聲音不禁皺起眉頭,放好書本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就看到淩香在推攘墨畫,墨畫身為下人不好動手隻能死死擋住淩香的去路。竹陽急著想拉住淩香,卻根本插不上手。



    “竹陽公主今日皺眉有空來mèi mèi這裏?”柳錦寧站在階梯上神情柔和的俯視著台下的人,做捧心西子狀。



    “竹安mèi mèi!”竹陽看著台上的人不禁有些底氣不足。柳錦寧明明外表柔弱,卻帶著一股不可侵犯的氣勢。



    “竹陽姐姐不如先進來吧!”柳錦寧做出請的手勢,眼睛隻看著竹陽一人。墨畫瞬間領會自家主子的意思,死死的攔著淩香。



    淩香也發覺自己被無視了,惱羞成怒,“竹安,你沒看到本公主在這嗎?你是什麽意思?”



    柳錦寧就像沒聽到一樣,仍舊不看淩香一眼。竹陽進退兩難,愣在那裏手足無措。竹陽從小被養在德妃名下,德妃一直拿年齡要求竹陽什麽都讓著淩香,從珠寶首飾到日常吃食,樣樣都是淩香先挑,剩下的才是竹陽的。平常跟淩香一起出門也都是淩香說什麽就是什麽,自己要敢說個不字,淩香回去告狀德妃定要罰她。慢慢竹陽就像淩香的附屬品一樣,沒人在意。還是第一次有人把竹陽跟淩香分開區別對待。但是竹陽心裏卻清楚,這種被人當成竹陽公主的陌生感覺,她很喜歡。



    仿佛下定決心一樣,竹陽怡然自得的向柳錦寧走去,每一步都仿若在跳舞。這一刻的她拋卻了淩香,忘記了德妃,就是簡單的竹陽,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淩香一臉的不可思議,印象中竹陽就是一個為她是從整天躲在她身後的女孩。今天的竹陽好像發著光一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淩香更加惱怒,好像從竹安進宮後,所有的事情都被改變了。先是她的一直無往不利母後被罰禁足,從未受挫的她也被罰抄書,現在一直對自己唯唯諾諾的竹陽也變了。



    “竹安,你就是個害人精,自從你進宮後一切都變了。你一定是掃把星下凡,還敢還我母後!竹陽你個白眼狼,枉我母後這麽疼你,你竟然跟害她的人站到一起。等母後出來,一定將你扒皮抽筋!”淩香已經口不擇言了。



    柳錦寧輕笑一聲,“這麽好像聽見犬吠之聲?外麵不幹淨的東西太多,姐姐我們進屋說話吧。”柳錦寧拉著竹陽進去了,留下淩香氣急敗壞的大喊大叫,毫無公主的儀態。淩香本就嬌生慣養,哪裏是墨畫的對手,掙紮了半天也沒占到一點便宜,反而妝容淩亂,發釵也搖搖欲墜。淩香直到精疲力盡,還是被墨畫擋在院中,無奈的推到一旁。墨畫等人以為淩香該知趣離開,誰知淩香趁機在院中一通亂砸,實在一點力氣也沒有了才離開。 



    屋裏的柳錦寧一直安靜的品茶,“竹陽姐姐沒有話要對mèi mèi說嗎?”柳錦寧看出來了,竹陽跟淩香也沒想象的那麽要好。



    竹陽聽著外麵劈裏啪啦的聲音有些不安,“竹安mèi mèi不生氣嗎?”



    “幾個花盆而已,沒什麽好生氣的。”



    “mèi mèi好心性!姐姐甘拜下風。淩香以為德妃娘娘被禁足是mèi mèi的錯。”竹陽語氣清淡,反正她本來也不喜歡德妃。



    “德妃的禁足是皇上下的令。”柳錦寧覺得竹陽雖然跟淩香感情沒那麽好,但是始終是德妃宮裏的人,不得不防。



    “但是是在這永寧殿下的令。”有些話竹陽還是要問,畢竟她現在還是德妃宮中的人,而且她還要為以後打算。



    “永寧殿也是德妃自己非要來的。”



    “竹安不喜歡德妃吧?”竹陽輕輕的問。



    柳錦寧側頭看去,竹陽怎麽這麽問?是在試探自己,可是跟德妃已經鬧到這樣,不喜歡不是明擺著的嗎?“不喜歡又怎樣?”她可不怕竹陽回去告狀。



    竹陽靜默良久,才緩緩道,“我也不喜歡”柳錦寧有些驚愕,竹陽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故意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