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買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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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錦寧強忍淚水,“天佑,你以後就住在這裏吧,不會有人再趕你走了。”



    天佑一聽大喜,“真的嗎?難怪我母親要叫我天佑,果然有老天保佑!”



    柳錦寧聽這天佑的話不停的點頭,“是的,叫天佑肯定會有老天保佑!”這話也給了她自己信心。“你多大了?”



    天佑小小的臉龐帶著稚氣,“過了年就十歲了!”



    “才十歲,就受了這麽多苦。以後你就跟著王伯,在這裏住下,幫著王伯打理府邸。王伯的腿受傷了,你也要好好照顧王伯。”本來留王伯一個人她還不放心,現在有了天佑,她也能放心的回宮了。



    今天事多耽擱了,又是趕著宮門下鑰回的宮。柳錦寧一下車,又給了車夫一些碎銀子,每次出宮都勞煩車夫帶著她東奔西走的,她覺得不好意思。回到永寧殿,墨畫眉開眼笑的,上前來接住柳錦寧脫下的大氅,一邊說,“公主今天出去了好久,今天下午魏禦醫來過了。聽說你沒在,就走了。”



    柳錦寧心裏懊惱,竟然錯過了見魏蒹葭,焦急的問,“魏禦醫有說什麽嗎?”



    墨畫的如實回答,“魏禦醫沒說什麽,就說她今日出宮回家,過兩天還會再進宮的。這是她留下的字條,讓奴婢轉交給公主。”說完從懷裏拿出字條,奉到柳錦寧手上。



    柳錦寧聽說留了字條,心裏驚喜的接過來打開,一行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小巧玲瓏碧玉心,心靈手巧自成家,德藝雙馨世無雙,妃子不與爭妝花。’



    一旁的墨畫興奮的問,“公主,魏禦醫寫的什麽啊?”



    柳錦寧嫣然一笑,“寫詩誇我呢!還有誰看過這個字條?”



    墨畫高興的回答,“沒有了,魏禦醫過來發現你不在,就說給你留張字條告別,在這裏臨時寫的,一直收在我這裏。”



    柳錦寧收好字條,“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墨畫走後,柳錦寧麵色突然凝重下來,打開字條重新確認。是的,這是一首藏頭詩,每句的第一個字連起來就是,‘小心德妃!’



    為什麽要小心德妃呢?可惜錯過了魏蒹葭,沒能問清楚。難道德妃知道了竹陽的事情是她告訴太後的了!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寧靜一夜,柳錦寧睡得格外香甜,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她見到了哥哥,哥哥遠遠的向她揮手。雖然看不清哥哥的麵容,但是能感覺到他在笑。



    第二天柳錦寧心情大好,所有的煩心事都拋之腦後。換好衣服,柳錦寧打算去向太後請安,然後再出宮,王伯有傷,天佑太小,她還是不放心。臨走前特意吩咐墨畫她們萬事小心。



    壽康宮裏,太後正在院裏賞花,今年天冷,梅花早早就開了,永寧殿裏也插滿了梅花。



    太後看到柳錦寧很是高興,“竹安啊,快來,看看今年的梅花是分外的香啊!”



    柳錦寧順著太後的話說,“是啊,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分外香!這場雪災到底還是有好處的。”



    太後一聽說雪災,心情陡變,“昨天下午皇上來請安,說很多地方災情嚴重,許多人流離失所,前朝也為了賑災忙個不停。希望不要再下雪了,快過年了,讓天下臣民都能過個好年吧!”



    “皇祖母心係黎民百姓,是蒼生之福。上天一定感念皇祖母慈悲之心,庇佑蒼生的!”柳錦寧也是真心希望天下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她不想在看有天佑那樣的可憐人了。



    太後覺得腿上有些不適,回屋躺在床上,春然足足放了六個錫夫人在太後腿邊。



    柳錦寧想起什麽,“聽說昨天晚上魏禦醫出宮去了。”



    太後反應一下,“哦,是的。”太後又猶豫了一下,覺得應該告訴柳錦寧,“昨天皇上來的時候,跟哀家說要賞賜你呢?要不是你,竹陽這次可就危險了。”  



    柳錦寧推辭,“兒臣既然碰上了,就不能裝作不知道,置竹陽生死於不顧。這事無論誰碰上了,都會像兒臣這樣做的,所以不用賞賜兒臣,這是兒臣該做的。”



    太後猶豫了一下,“德妃也知道了,也說是應該好好賞賜你呢?”



    柳錦寧心驚,果然德妃知道了,“昨天德妃也來了?”



    “昨天德妃抄了些經書,特意送來讓哀家過目,正好聽見了。”太後也知道德妃恐怕是要對柳錦寧不利,覺得有些愧疚。



    柳錦寧倒覺得還好,反正她事前也預想到這個結果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靜默著沒有說話。



    太後卻以為她是害怕了,出言安慰,“你放心,哀家會護著你的。”



    柳錦寧也覺得太後應該不會放任德妃再為非作歹了,放心的出宮去了。正好趕上午飯時間,就隨便找了一個飯館,吃了一碗麵。給天佑買了裏衣跟棉衣,買了許多吃的用的,又買了點心鹵肉,去了將軍府。



    開門的竟然是天佑,看到柳錦寧很是開心。看到點心和鹵肉後,更是兩眼放光。王嬤嬤把吃食鋪好放在桌子上,天佑在一旁不停的吞咽著口水,就是不肯先吃。等到王伯也坐到桌子前先吃了一口,才抓起一塊肉放到嘴裏。柳錦寧看到天佑狼吞虎咽的樣子,一陣心酸,不知道哥哥在外麵有沒有吃的,冷不冷。



    天佑吃點心太急,竟然噎著了,雙眼翻白,喝了一大碗水才咽下。



    吃到最後,天佑竟然哭了起來,“嗚嗚嗚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嗚嗚嗚以前他們總是嫌我太小,不會要東西,我吃的都是有冷又餿的東西嗚嗚嗚新要到的好吃食,是輪不上我的嗚嗚嗚”



    柳錦寧心疼的摸著天佑的頭發,發現他的頭發都紮手了,酸臭無比,“王嬤嬤,燒點熱水,讓天佑洗洗澡吧!”王嬤嬤走後,又問王伯“王伯,你們昨晚怎麽睡的?”



    王伯不以為然的說,“昨晚天佑跟我一起睡的啊!”



    柳錦寧心裏暗暗感歎,果然



    天佑洗澡時,又是一陣感歎大哭,他竟然從記事起,就沒有洗過澡,說是洗的太幹淨就不想叫花子,要不到飯了。足足洗了三遍,桶裏的水才算幹淨清亮。



    柳錦寧看著洗完澡一身新衣的天佑,由衷的感歎,“果然人靠衣服馬靠鞍啊!你看看天佑,長得還挺清秀的嘛。”天佑被柳錦寧誇得不好意思的撓著頭,臉羞的通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他,還誇他長得清秀。



    找到存放棉衣的房間,找出新的棉被,趁著太陽曬得暖暖和和的,給王伯跟天佑都換上。柳錦寧把客棧掙的錢都給了王伯,除去這兩天的開銷,還剩下差不多三十兩銀子。扣除找人收拾房頂的費用,剩下的也隻夠王伯跟天佑生活幾天了。柳錦寧不打算去客棧了,去了一趟昨天看病的醫館,想去感謝那個大夫,沒想到醫館裏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柳錦寧走進去,發現一個人都不在,店門大敞,不可能一個看店的人都沒有吧!可是別說掌櫃的跟大夫了,就連抓藥的夥計也一個都不在。柳錦寧正打算離開,卻聽到後院傳來了一陣打鬥爭吵的聲音。



    柳錦寧來到後院,就看到亂做一團的人,原來是掌櫃的跟昨天那個大夫打起來了,兩人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不過看來那位大夫傷的更重一些,嘴角都流血了。



    被夥計拉開後大夫還不停的罵著,“你個奸商,這個時候要這麽貴的診費,你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掌櫃的不服,“我加診費怎麽了,這個時候不加診費咱們掙什麽錢!不掙錢吃什麽?你懂不懂做生意?”山羊胡淩亂不堪,隨著說話時張合的下巴不停擺動,看起來十分滑稽。



    另外一個大夫也看不過去了,“可是之前已經加過了,已經夠多的了,現在再加,以後誰還敢來我們這裏看病啊!”



    掌櫃的被兩個夥計拉著,也顧不上整理胡須,“我是掌櫃的,我說了算,我就要加!誰讓當初開醫館時我出的錢多呢!”



    柳錦寧也聽了個大概,咳嗽兩聲,提醒自己的存在。正在爭吵的人聽到柳錦寧的咳嗽聲,都回過頭來。兩個大夫跟夥計都晦氣的別過頭去,不說話。



    掌櫃的奸笑著開口,“要看病的加一倍診費,沒錢就去別家看吧!”



    柳錦寧施施然一笑,“我有錢。”掌櫃的得意的笑,柳錦寧繼續說,“但是我不看病。”



    掌櫃的立刻翻著白眼,“不看病來醫館做什麽!”



    “我想買醫館!”柳錦寧說完,所有人看了過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大夫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什麽?你要買醫館!”



    柳錦寧一臉誠懇,對著山羊胡掌櫃說,“你開個價吧!”



    山羊胡訕笑,“你一個乳臭未幹的毛丫頭,瞎搗什麽亂!”



    柳錦寧不以為然,“給你銀子不就行了,管那麽多幹什麽!”



    山羊胡根本沒把柳錦寧放在眼裏,在他看來柳錦寧不過是一個大戶人家的xiǎo jiě,不信她真的會買下一個醫館,隨口報出一個價格,認定柳錦寧一定會被嚇跑,“五百兩!給我五百兩,這個醫館就是你的了!”



    大夫聽了勃然大怒,猛地向掌櫃的飛起一腳,卻被掌櫃的躲過,氣的青筋暴露,“你這個貪得無厭的卑鄙小人,當初開這個醫館你才出了一百兩不到,這一年也掙得盆滿缽滿的了,現在又獅子大開口,你去死吧”大夫是個文人,罵人也罵的無力。



    山羊胡掌櫃根本不理睬他,玩味的看著柳錦寧,“拿不出錢就快滾,瞎耽誤時間!”



    一其他人也被掌櫃的氣得夠嗆,一個夥計開了口,“姑娘,我看您還是請回吧,我們這個掌櫃的!”夥計話說一半搖著頭不肯往下再說了。



    柳錦寧眼睛一掃眾人,一本正經的說,“一言為定,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