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會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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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一聲令下,兩個太監立刻動手,黑色的泥土翻飛,落到旁邊瑩白的雪地上,十分刺目!



    柳錦寧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想撲上前去阻攔。魏蒹葭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柳錦寧,在她耳邊小聲說,“寧兒,不能衝動,你現在不能讓德妃抓到你的把柄,就算是不讓墨畫白白犧牲!”



    魏蒹葭的話柳錦寧何嚐不知道,可是讓她眼睜睜的看著墨畫又被挖出來死也不得安寧,她也不忍。魏蒹葭緊緊抱著柳錦寧,柳錦寧掙脫不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泥土被翻開,心裏猶如被萬蟻啃噬,生生咬破了嘴唇,立刻鮮紅一片。



    德妃滿意的看著柳錦寧的表現,大為得意,美豔的紅唇咧成一條長線,眼睛期盼的看著太監的動作,她相信等會墨畫的屍體被挖出來,柳錦寧的表情會更令人愉悅。



    可是太監挖了很久,鬆動的泥土都被挖了出來,下麵已經是結實的陳土了,卻還什麽都沒有挖到,仿佛隻是有人故意在這裏挖開一個坑,又隨手填上一樣。



    德妃急不可耐的問,“還沒有挖到嗎?”



    小太監支支吾吾的道,“回娘娘,已經挖到底了,什麽都沒有!”



    魏蒹葭聞言輕拍懷中的柳錦寧,小聲說,“怎麽回事?下邊什麽都沒有!”



    柳錦寧也漸漸換過神來,僵直的脊背逐漸放鬆,疑惑的呢喃,“怎麽會什麽都沒有?那墨畫的屍體去哪了?”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地方沒錯啊!”



    德妃不相信親自上前查看,確實什麽都沒有,“把這周圍都挖開!”



    又上來幾個太監開始向周圍挖,直到所有太監大汗淋漓,坑也越挖越大,越挖越深,還是什麽都沒有,除了一堆**的樹根,連一快碎骨頭都沒有。



    德妃氣憤至極,回頭猛瞪著柳錦寧,“竹安,你把墨畫的屍體轉移走了?”



    柳錦寧強壓下心裏的疑惑,“墨畫的屍體早就沒野狗吃了,什麽叫我轉移走了?德妃娘娘可不要血口噴人啊!”



    德妃信心慢慢卻撲了個空,怒火衝天,快步走到柳錦寧麵前,“墨畫明明被你埋在這裏,現在又沒有了,不是你還會是誰?你不要跟本宮狡辯,快說墨畫的屍體在哪?”



    墨畫的屍體丟了,柳錦寧心裏正急,聞言也是怒火升騰,“德妃娘娘是在宮裏一手遮天久了嗎?連凡事要講證據都忘了,誰看到我埋的墨畫,可讓那人出來與我當麵對質!”



    德妃突然啞口,她不能說出自己讓楊風跟蹤柳錦寧的事,更不能讓楊風太過暴露在人視線中,讓人把楊風跟她扯上關係。而且找不到墨畫的屍體,就算把事情鬧大了她也沒什麽好處,德妃恨的牙癢癢的,滿腔怒火無處宣泄,衣袖一甩厲聲道,“回宮!”



    等到德妃一群人走遠了,柳錦寧才跑到坑前查看,黑色的泥土已經蒙上了一層薄雪,果然什麽都沒有,柳錦寧忍不住問,“墨畫的屍體呢?”



    魏蒹葭跟王嬤嬤都搖頭,表示不知道。三個人又查看一番,墨畫確實被埋在這裏了,可是屍體去哪了?



    王嬤嬤安慰柳錦寧,“公主別急,也可能是被野狗拖走了,野狗鼻子靈敏,這裏又離亂葬崗不遠,野狗找到這裏很容易。”



    柳錦寧卻搖搖頭,“不會,要是野狗什麽的話,不會拖走屍體還把墳堆好,肯定是別的什麽人!”



    魏蒹葭想了想,“會不會是墨畫的親朋好友想挑一個好地方安葬她?”



    柳錦寧思索了一會也否定了,“應該不會,以前王嬤嬤查過,墨畫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尋常的朋友誰敢頂著罪替墨畫收屍。而且我們已經埋好了,隻要來祭拜就行了,為什麽要移走屍體還把墳重新堆好呢?”她冥思苦想了好一會也沒想通,究竟是誰移走了墨畫的屍體,又把屍體放哪了?



    魏蒹葭看著越下越大的雪,“寧兒,我們也回去吧!”



    柳錦寧無奈,再待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回去吧!”    



    回到永寧殿,魏蒹葭立刻讓王嬤嬤準備一碗薑茶,讓柳錦寧驅驅寒氣。



    柳錦寧放下薑茶碗,呢喃道,“德妃”



    魏蒹葭拉過柳錦寧的手,指尖輕點替柳錦寧把脈,“還好,沒有受到風寒。”魏蒹葭擔心的歎息,“可是寧兒,恐怕德妃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要小心了。上次我給你留的字條,你沒有看到嗎?”



    柳錦寧才想到上次魏蒹葭讓墨畫交給她的字條,“收到了,墨畫交給我了。”一說起墨畫,柳錦寧眼神黯然。



    魏蒹葭嗔怒道,“那你怎麽還這麽不小心,讓德妃抓住這麽大的把柄!”



    柳錦寧也無奈,“當時事情緊急,我也不想的。誰知道德妃在宮外還有眼線!”她還不知道跟蹤她並且搶先贖走歩搖的,是太子的人。



    魏蒹葭看到柳錦寧咬破的嘴唇,又心疼道,“過去的事情就算了,以後要小心了。”



    柳錦寧卻不這麽想了,“福兒姐姐,過去的事情我不會就這麽算了,德妃幾次三番找我們的麻煩,陷害我不說,又找人暗殺你,現在還害的墨畫丟了性命,這一件件的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魏蒹葭聽出柳錦寧的意思,“寧兒,德妃在後宮已久,根基深厚,又跟太子相互為犄角,前朝後宮都沒有人能與他們抗衡,你剛進宮不久還沒有自己的勢力,我也隻是小小的宮醫,跟他們鬥,咱們不是以卵擊石嗎?”



    柳錦寧不這麽想,“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想讓我冒險。可是我一味的退讓換來的是什麽?是德妃的得寸進尺,步步緊逼。而且我父親教過我跟哥哥,事情能不能成,要做了才知道!”



    魏蒹葭見柳錦寧態度堅決,嫣然一笑,拉過她的手,“寧兒,你想做就放手去做吧,我陪你!”



    柳錦寧眼眶微熱,大為感動,“福兒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兩人就這麽互相凝視著,不管外邊雪虐風饕。



    雪一直下到後半夜,第二天早上太陽出來,大地又一片銀裝素裹。用過早膳,柳錦寧跟魏蒹葭來到壽康宮。



    “兒臣給皇祖母請安!”轉頭看到皇後也在,“兒臣給皇額娘請安!”



    太後還在為上次柳錦寧沒有聽從她的提示而生氣,“竹安啊,你現在沒事了,哀家也就不說你什麽了。但是以後你要記住,你是公主,你手下的任何人都是為了保護你而生的,太看中他們的安危,你自己就危險了。”太後雖然這麽說,可是心裏還是很讚賞柳錦寧有擔當的,所以也並不是真的生氣。



    柳錦寧知道太後也是為了自己好,就順著太後的話說,“兒臣謹記在心!”



    皇後也跟著勸道,“竹安,後宮就是這樣。努力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多謝皇額娘關心!”柳錦寧已經聽王嬤嬤說了她被抓進宗人府後的事情,心裏重新認識了所有人,包括皇後。以前柳錦寧還覺得皇後會在她需要時出手幫她,現在才發現,皇後是會幫她,隻是有多大作用就難說了。



    皇後聽出柳錦寧的疏離之意,想到以前柳錦寧處處維護自己,被抓後自己卻什麽也沒有做,頓時有些尷尬,端起茶杯喝茶。



    柳錦寧忽然想到了明王,“皇額娘,明王殿下怎麽樣了?”



    皇後見柳錦寧主動跟自己說話,也殷勤回應,“明兒被皇上派去賑災了,現在各地雪災嚴重,明王也是為朝廷效力。”明王為了救柳錦寧刺傷太子的事被皇上壓了下來,連皇後都不知道,還以為柳錦寧是皇上下令放的。



    太後也不知情,隻是心疼明王,“明兒年年都不能在京中過年,今年看來也不行了,也不知道皇上怎麽想的,隨便派個大臣去不就行了,非要派明兒去!”



    皇後又寬慰太後,“皇額娘,皇上也是看重明兒。而且明兒的能力向來深得朝中上下的認可,派明兒去也是理所當然的!”



    柳錦寧卻知道這都是因為自己,可是太後跟皇後好像不知道的樣子,也不敢多說,怕節外生枝。隻問皇後,“那明王殿下什麽時候離京?”



    皇後歎了口氣,“昨晚就走了。”



    柳錦寧突然難過,明王為她付出了這麽多,她卻連送送明王都沒有。



    太後看到柳錦寧一臉憂傷的表情,跟皇後互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微笑道,“竹安,你跟明兒的感情很好啊!”



    柳錦寧沒聽出太後的意思,點頭承認,“明王殿下對我很好,就像我的哥哥一樣。”



    皇後還不夠滿意,“明兒性子淡泊,跟所有人都是笑嗬嗬的,再加上明兒形容俊秀,很多名門閨秀都是芳心暗許呢!我常說她不要到處沾花惹草,但是”皇後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太後一眼瞪了回去。



    太後暗氣,皇後說話太直白,不知道點到即止,“竹安,你皇額娘沒別的意思,隻是明兒性格溫和,對誰都好,你不要會錯了意。” 



    柳錦寧納悶,會錯意?會錯什麽意?太後跟皇後該不會是以為她對明王是兒女之情吧!慌忙解釋,“皇祖母,皇額娘,我跟明王的感情就是兄妹之情,而且我相信,明王殿下對我也是一樣的!”



    話雖這麽說,柳錦寧現在心裏卻有些困惑不安,明王對她的感情,究竟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