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郎才女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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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滅滅的移過來一盞燈,微弱的燭光映照出一張俊秀清逸的臉龐,明王正一臉擔憂的看著柳錦寧,笑吟吟的道,“竹安,是不是做噩夢了?”
卻讓柳錦寧驚訝無比,“明王,你怎麽會在這?”
明王微笑著卻不說話,忽然身後黑暗中又走出一個人,是魏蒹葭。緊接著太子,太後,淩香,人人手持燭燈,站在床邊笑吟吟的看著她,安靜而詭異,而他們背後,黑壓壓的似乎還有人影在蠕動。
柳錦寧害怕想大喊,卻怎麽也發不聲音,隻能用被子蒙著頭,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靠棉被隔絕外麵的東西。忽然一股力道直接掀開了她的被子,柳錦寧隻能用手捂著頭不敢睜開眼睛,可是對方又用力拉扯著她的雙手,柳錦寧再也控製不住大喊出聲,“啊~”
“公主,快醒醒,你怎麽了?”王嬤嬤的聲音傳來,柳錦寧才覺得沒那麽害怕了,緩緩睜開眼睛,王嬤嬤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柳錦寧不知道這還是不是夢,緩緩起身靠在牆角,發絲淩亂遮住了雙眼,抬手卻摸到額頭一層細膩的汗珠。王嬤嬤端來一杯熱茶,柳錦寧一口氣喝完,屋裏的燈已經被王嬤嬤都點亮了,頓時燈火通明,一切都真實起來。
王嬤嬤接過柳錦寧手裏的空茶杯放到一邊,又拿出衣服給柳錦寧披上,才停下忙碌坐到床邊,一邊為柳錦寧掖著被角一邊說,“公主你是不是有心事,說出來會好受點,憋在心裏人會憋壞的!”
柳錦寧靠在床頭,那杯熱茶已經讓她放鬆了下來,眼神空靈的看著床頂的紗幔,“最近發生了太多事了,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整理一下心緒。”
王嬤嬤試探的問道,“您是不是不想嫁給明王?”
柳錦寧搖搖頭,“不知道!我一直是拿明王當哥哥一樣對待,可是我卻說不清明王對我的情義,我覺得明王對我很好,太後也說明王喜歡我,可是昨天下午明王為什麽又嚴詞拒絕?”
王嬤嬤寬慰道,“太後不是說了嘛,明王是不好意思,才反應這個大的。”
柳錦寧搖了搖頭,“明王神情堅定,而且當時又沒有外人在,為什麽要不好意思,他不知道他就那樣走了,留下我一個rén miàn對太後,我更為難嗎?”
“公主,你想的太多了,男女之間的感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太後肯定比咱們更了解明王,不會平白無故亂講的。”說實話,王嬤嬤也有些懷疑,但是她還是願意相信太後。
柳錦寧聽著外麵寒風呼嘯聲,心裏平靜了不少,很多問題,她想自己去尋找dá àn!
太後這邊,也是一夜無眠,太後躺在床上,神情複雜而平靜。
春然推門進屋,支退了屋裏侍候著的宮女,“太後,都安排好了,就在明晚。”
太後微微坐起,“既然明兒不肯配合,那次家就自己動手了!”
春然拿過一個枕頭墊在太後身下,不解的問道,“太後,明王殿下曾經為了救竹安不惜公然得罪太子,幾次三番出手相助,現在您要為他們賜婚了,他怎麽又不願意了?”
太後拿過床頭的如意,輕輕撫摸著,“這個我也想不通,會不會是明兒心裏有人了?”
春然站在床頭,凝神想了一會,“應該不會吧,明王身邊的女子寥寥可數,跟竹安算是走的最近的了,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交好的了。”
太後也是這麽想的,“可能是明兒心軟,不忍心利用竹安,真是個傻孩子!”
春然也認同太後的說法,心疼道,“明王從小就宅心仁厚,不如太子手段狠毒,多虧了您暗中籌謀,要不然不定被太子打壓成什麽樣呢!”
說到這太後一陣唏噓,停下撫摸如意的動作,“所以這次一定要成功,次家總不能護他們一輩子周全,最起碼保證沒人能動的了明兒才行。”說完嘶嘶吸了一口涼氣,“這兩日覺得腿越來越疼了,明日一早宣魏禦醫進宮來吧。”
“是!”春然扶太後睡下,吹熄了燈就退下去了。
第二日又下起了小雪,柳錦寧本來打算出宮也作罷了。又不想麵對太後,隻能躲在屋裏不出門。
太後也體貼的讓人把柳錦寧的早膳單獨送到後院,午膳也是。
柳錦寧用過午膳,覺得困意襲來,就和衣半躺在床上小憩。
一聲清婉傳來,“寧兒就這麽睡下也不怕著涼了!”
柳錦寧迷迷糊糊的猛然驚醒,“福兒姐姐!”轉頭看去,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影,果然是魏蒹葭,一身新衣的她看起來仍舊讓人覺得很舒服。
魏蒹葭微笑著走進屋裏,輕輕的坐到椅子上,就那麽安靜的坐著。
柳錦寧看到魏蒹葭情緒低落,起身下床,會不會是她知道太後要為她跟明王賜婚的事了,心虛不安道,“福兒姐姐,你怎麽了?”
魏蒹葭心裏一直在想著父親已經自作主張給她訂下婚約的事,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說,“在宮中過年高興嗎?”
柳錦寧同樣情緒低落的坐到魏蒹葭身邊,唏噓道,“除夕夜搬家,能高興嗎?”
“幸虧你去參加除夕宴會去了,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你沒事就好!”魏蒹葭剛才已經聽太後說了,仍覺得心有餘悸。
柳錦寧勉強一笑,把絲絹放到腿上整理,“你呢,過年開心嗎?”
魏蒹葭隔著衣袖摸到手腕上的手鏈,心煩的道,“我父親幫我訂下了婚事!”
柳錦寧整理絲絹的手一震,愕然的看向魏蒹葭,啞口無言。
魏蒹葭不敢看柳錦寧的臉,頭一直低著,半響沒聽到回應,開口道,“很意外是吧!”
好一會才緩過神的柳錦寧輕輕起身,幫魏蒹葭倒了杯水,轉身放道茶幾上,調整好聲音問道,“對方是誰?”
魏蒹葭還沒回答,看到門口王嬤嬤躲在一旁衝他招手,遲疑的說,“寧兒,我出去一下。”
王嬤嬤拉著魏蒹葭走到一邊,看沒有人才開口,“魏禦醫,公主跟您說了嗎,太後要給她和明王賜婚!”
魏蒹葭愣住了,寧兒也要訂婚了,對方還是明王殿下,她該高興才是!
王嬤嬤自顧自的說著,“可是公主拿不定主意,您幫著勸勸她,錯過了明王,不會有更好的了,您說是吧!”
魏蒹葭喃喃道,“是啊,明王身份尊貴,容貌出眾,是京城多少名門閨秀夢寐以求的心上人,明王跟寧兒,很般配!”
王嬤嬤聽魏蒹葭這樣說,心裏別提多高興了,“是吧,所以您幫著勸勸公主,不要再多想了,女人一生婚姻才是最大的事,將來嫁到了明王府,就不用再為宮裏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心煩了!”
魏蒹葭走回屋裏,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柳錦寧仍舊站在桌前,看到魏蒹葭進來,柳錦寧苦笑一聲,淡淡的道,“王嬤嬤都告訴你了?”剛才王嬤嬤跟魏蒹葭在院裏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那句‘明王跟寧兒,很般配!’
魏蒹葭不可置否,“王嬤嬤說的對!”
柳錦寧又坐回剛才的位子,揚起一抹微笑,“你還沒說你的如意郎君是誰呢?”
魏蒹葭撐起笑容,對上柳錦寧水汪汪的雙眸,“是太醫院的張子然。”
柳錦寧眼神拉長,“我見過他,不錯!”
魏蒹葭不知道柳錦寧的不錯是說張子然還是說她的親事,“你的意思是說我跟張子然很相配嗎?”
柳錦寧看著魏蒹葭閃著光芒的眼睛,想來她很期待與張子然的婚事吧,調笑道,“兩個都是禦醫,天造地設!”
魏蒹葭笑著低下頭,眼睛一閉順著睫毛落下一滴淚珠,滴在棉衣上瞬間浸透,消失不見了。在抬起頭眼神已經清明,“你跟明王也很般配,郎才女貌!”
柳錦寧先是一愣,接著微笑點頭。很久很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天色漸暗,魏蒹葭才緩緩起身,“太後那邊可能需要我了。”踩著地上融化的雪水,發出噗嗒噗嗒的聲音,漸漸遠去。
柳錦寧一個人坐在昏暗的屋裏,無力的靠在椅背上,雙手緊緊環抱自己。
王王嬤嬤輕聲進屋,看到一片黑暗,還以為屋裏沒人。點亮燈才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柳錦寧,驚恐道,“公主怎麽在這坐著,不冷嗎?”看柳錦寧不說話,又解釋道,“我還以為魏禦醫還在,就出去傳晚膳去了。”
柳錦寧站起來想走,卻一陣眩暈,扶著王嬤嬤才走到床邊,閉著眼睛說,“晚膳不用傳了,我不想吃。”說完就蒙著頭睡去了。
午夜十分,下起了鵝毛大雪,坤寧宮大門口,一個太監哆哆嗦嗦的蹲在石獅子旁邊,麵色蒼白嘴唇發紫,身上堆滿了積雪,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有個人在那。
第二天早上宮裏就鬧開了,德妃深夜犯病,派去請皇後腰牌的宮人,竟然被皇後拒之門外活活給凍死了。德妃一大早就拖著病體去向皇上聲淚俱下的控訴,皇上盛怒之下,下令封了坤寧宮的大門,並且下令任何人不準探視,宮人紛紛傳言這是廢後的前兆!
柳錦寧已經醒了,卻不想起床,眯著眼睛胡思亂想著。
王嬤嬤匆忙進屋,知道柳錦寧在裝睡,直接對著床說,“皇後被禁足了!”
柳錦寧猛地睜眼,啞著聲音道,“又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