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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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集完下一株核果後,函夏對少女說,“姑娘,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一旦到了晚上,天道之力減弱,這山中不知會發生些什麽,我們不如回到營地休息吧。”
少女則抱有不同意見,她認為采集核果的過程中最難得地方就在於要承受天道之力,至於其他的些許困擾,都不足為懼。
函夏見很難勸說她。於是說道,“無論如何,我想我們應該回營地跟大家交代一聲,即便要晚上出來工作,也不能讓大家擔心對嗎?”
“擔心?”少女愣了愣,這種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過了,以至於漸漸忘了。
“那是無能的人才會做的事情,我不需要。”少女執拗的反駁著,她有更為重要的使命,要盡力爭取每一個機會。
函夏摸了摸額頭,他想著為她祈禱的人會不會擔心她呢?自己恐怕才是真正連一個擔心的人才沒有。
但是少女說的話也是極為正確的,如果說可能有一個人為函夏擔心的話,那就是逢源,但函夏知道逢源不會,因為逢源不是弱者,而且也沒有功夫去擔心,她隻會默默的處理掉自己的後顧之憂,好讓自己放手一搏。
函夏又把手搭在了少女的頭上,少女嬌小的體軀和他修長的身形在餘暉下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宛如兩道平行線,永不相交。
風越來越大了,傍晚的時候正是山風咆哮之時,斜陽將一切都帶上了紅色,一束束花朵、樹枝隨著風搖曳,展現出自己極為美好的一麵,如同少女那火紅的頭發一般。
“既然有人為你祈禱,那就可能有人為你擔心,無論你需不需要,但我想你能感受到這一份真正的心意,擔心,是隻要會需要你的人就會去做的事情呀。”函夏依舊保持著負手而立的姿態,少女的長發已經不再飄動,柔順的耷落下來,山穀之中狂風不減,而兩人這小小的一片天地缺異常的祥和。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你怎麽又這麽多話呀。”少女回憶起了些往事,情緒有點激動,把頭抬了起來,白色的小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紅潤,“威爾艾米娜才不是那樣的人。”
這是函夏第一次見到少女的正臉,最為明顯的特征就是那永遠也不會失去光亮的大眼睛,眼裏似乎還冒著火焰,小巧的耳朵掛在眼睛旁邊,一枚秀鼻畫龍點睛,鮮紅的嘴唇有點上翹,這是她自己心中煩躁的表現,函夏卻莫名的湧起了一絲心動。
說句實話,十八歲的他從未談過戀愛,那過於奢侈,不屬於他。
但並不代表他不懂,他深居東宮,卻對人間百態有所了解,不修天道,修人道。
在宮裏閑來無事,雜書倒是看了不少,隻是看歸看,及至自己真正經曆的時候,他也一樣的茫然不知所措,從小到大,這可能是他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麽辦。
函夏想起了他的mèi mèi逢源,他會很囉嗦,因為他有許多話想講,他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耐不住寂寞。而這種時候逢源一般隻會默默聽著,再長再不知所雲的故事,也會聽函夏講完。
兩人也有過爭吵,不過一般都是函夏主動屈服了,想了想函夏還是決定認個慫。
這也是他不修天道的一方麵,修行天道的人講究順求本心,如果經常違背心意倒行逆施,就會走火入魔,不過函夏沒這方麵顧慮。
“對不起,我可能話確實有點多,不過我想我們真的應該回去一趟。”函夏低頭認了個錯,此時兩人的發際跟函夏的頭近乎貼在了一起,函夏已經能夠聞到一絲充滿著活力的清香,麒名花愈發的鮮豔,竟然翹了起來。
此時的他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學生一樣等著老師打手板,頗有點滑稽。
不過函夏雖然認了錯,但還是堅持要回到營地一趟,他有他的打算,不會因為少女的主意而改變。
少女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經常調皮,那時的她也還是活潑的,有時候犯了些錯誤被威爾艾米娜知道,自己也總是姍姍的低著頭認錯。
不過威爾艾米娜每次都會寬容自己,就當作沒有事情發生一樣;最多隻會說一句下不為例。
這是她第一次被別人認錯,她一樣的茫然不知所措。
少女想起了在那個冰冷的地宮裏唯一的一絲溫暖,本就略略發紅的臉色愈發的明亮,就如同熟透的蘋果一樣,大大的眼睛亮閃閃的,連太陽都隱約失去了光彩。
看著太陽馬上就要下山,少女也隻是回答了函夏一句:“下不為例。”
函夏聽了又立馬恢複了那帶著一點點痞意的樣子,重新走在了前麵,向著營地行進。
少女隻是默默的跟了上去,夕陽西斜,兩人的影子交纏到了一起。
暮色低垂,殘陽如血。地平線上的夕陽散發出一圈美麗的光暈,染紅了遠方的天際,碎金般的霞光向四處溢開。浸入紅光的雲朵在空中飄蕩,像一層層定格火焰包圍著太陽不盡,燃不完。夕陽源源不斷地射出一股柔和的光芒,改變了天空的色調,點燃了大地的情懷。
黃昏中的夕陽,是一種緘默,默默相伴,默默凝視,品味夕陽為它舞動的心弦,感受夕陽心中流淌的jī qíng澎湃。讓一種美好,宣泄在天界,渲染天邊讓世人都能欣賞美景,讓人們感悟、感知,來分享此時的快樂和幸福,一起欣賞這美麗而又短暫的歡樂時光。
踏著落日的餘暉,兩人慢悠悠的走著,仿佛是在散步一般,此時風平,山中起了些薄霧,兩人如在雲間行走,俊男靚女,天上人間。
函夏已經很久很久過這種感覺了,隻有和逢源在一起的晚上才會有這麽一絲愜意與安然;少女從未經曆這種感覺,眼前的人在他看來十分的弱小,還有些恬噪,隻是摸了摸頭上的花,竟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本來她是不想要回去的,此時竟有些貪戀起了這種舒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