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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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向北走,就離山頂越近,所受的天道威壓也就越來越重,不出幾步,馮修就感覺胸口發悶,頭也有點昏沉沉的,她到現在沒有進食,也沒有休息過,早就是筋疲力盡,於是心生了退意,喃喃的嘟囔著:“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呀,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明天再來這裏。”
“不行,還沒有探查出什麽,這麽回去不是無功而返嗎?”章合意誌堅定,堅持要繼續再探索些什麽,此時他心中是非常忐忑的,在他看來如果真的要投票的話不一定會將函夏投出去,因為他是得罪薑油最深的一個人,黑衣少女沒有說過話,函夏是幫薑油說話的,和他一起的馮修雖然指責了函夏,但沒有和薑油直接碰撞過,照這樣下去,一旦朱雀組墊底,他也是十分危險的,薑油很有可能要挾眾人一起將他投票出局,他不相信薑油會老老實實講究天道。
熒幽也不同意,一方麵她不想在一開局就陷入一種無法挽回的劣勢,她也有必須要完成的目標,要盡可能的去爭取每一個機會;另一方麵即使是不得不麵對天罰,她也不知道所謂的天罰到底是以什麽為依據的,如果每個人在投票的時候票力是一樣的話,那麽投票的話她倒是很想將薑油投出去,但是正常來看,如果失敗的話,投出去的一定是函夏,她不相信馮修和章合敢有膽子投薑油一票,函的修為最弱,出去的隻能是他,這就是天道定則,她不想失去自己這個暫時的夥伴。
函夏則也很擔憂,天道山上危險重重,下午隨便見了個水蛟就有接近半步天道的實力,此時的山上的靈氣碰撞甚至引得風雲變幻,絕對是天道層麵的交鋒,他不想這麽一直被人束縛的話,就必須要推翻天道,否則他永無出頭之日,因此他很想上山去看看。
但是他不能一意孤行,兩天後的投票如同達摩利斯之劍一樣懸在頭上,小組裏的每個人都很有可能遭受天罰,他不怕天罰,但一旦自己上了天罰台就隻能走上一條不歸路,這不在計劃之內,要想推翻天道,還不能跳出天道。
微微揚起了頭,撥了撥頭發,劍眉星目露在空氣中,銳利的目光將雲層劃開,月光又柔和的撒了下來,頓時眾人的壓力感覺小了不少。
函夏拍了拍手,把爭論著的眾人召集起來:“我覺得如果僅僅是探查的話實在不需要這麽多人,既然馮修累了,不如讓她先回去休息,我們三個繼續走走?”
說著函夏爬到路邊的樹上摘下來一些果子交給馮修,告訴她這些果子都是可以食用的,叫她不必擔心。
馮修開開心心的答應下來,抱著果子想著回去怎麽好好休息下。
章合皺了皺眉頭,他不想讓馮修現在離開,這是他的夥伴,如果真正要投票的話,可能隻有馮修會幫自己投一票,他必須勞勞抓住這個同伴。
但是他又不敢出言,害怕得罪了馮修日後更難說話,隻是麵色難看的撇了撇函夏,此時的函夏和熒幽並排站著,就跟一對小情侶一樣,章合心理麵悄悄升起了一些負麵情緒,隻是長久的書生氣息壓抑著,他終究還是沒有多言,歎了口氣囑咐了馮修兩句。
馮修顯然沒當回事,蹦蹦跳跳的原路返回,一頭金發上下翻動,根本看不出來前幾秒種還是累得要死的樣子。
函夏一路上和熒幽說說笑笑,一直在給熒幽講著各種各樣的小故事,熒幽聽得有些入迷,最起碼沒有再說函夏煩死了,低著個頭函夏還是能感覺到一絲笑意。
烏雲又慢慢閉合了,空氣重新有些壓抑,空氣中慢慢湧起了一絲霧氣,走在後麵的兩人混無知覺,隻是獨自一人走在前麵的章合慢慢的有些受不了了。
此時的他各種負麵情緒湧上了心頭,隻覺得心中煩躁無比,他雖然知道自己的修為不高,但一直有一種讀書人的傲氣,覺得自己能走很遠,甚至心裏麵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隻是現實狠狠地打了他兩巴掌,,告訴他其實他就是條鹹魚。
揉了揉臉,章合壓了壓情緒對函夏說:“我去別處轉轉,我們營地見好了。”言畢一刻也不願停,向著旁邊的樹叢鑽了進去。
函夏剛來得及應一聲好,章合已經消失不見了,漫漫長道上,隻剩下了他和熒幽兩人。
恍惚行走間,漫山雨霧緊隨身後,一路追籠上來,不知不覺,鬆也肅穆,石也黯淡,影也婆娑。兩人慢悠悠的在山路上漫步,不辨星光,雨霧氤氳,挾裹了遠山近嶺,風輕輕拂過鬆林,如隱隱的濤聲。腳下秋蟲呢喃,不知名的鳥兒,偶爾在林間高聲說著什麽,潮濕的夜幕,就像墨汁一樣濃。
行走在霧海之中,不識左右,兩人很快迷失了方向,甚至連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山裏麵的景色看上去很美,隻是在這濃霧之中猛然竄出來了數隻靈獸,氣息慌亂,奪路而逃。
少女見到靈獸立馬握住了刀柄,警惕的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函夏壓了壓他臥刀的手,小聲的說:“這些靈獸看上去都是要下山,而且步伐匆忙,看上去就像是在被追一樣,山上可能有什麽事情發生。”
少女手依舊握著刀,冷酷的瞪著函夏:“這些靈獸,每一個都修為高深,甚至有很多我都感受不出他們的修為,天道山上臥虎藏龍,危險重重;我們如果隻是采集核果的話實在沒必要走到這麽靠近山頂的地方,這一路上有許多支路,為什麽你一直向上?”此時她心裏十分的自責,才認識不過一天,竟然就讓人牽著走,實在是不應該。
“我說我是不小心你相信嗎?”函夏此時還是一身痞意,臉不紅心不跳的反問了一句。
“我很想相信你,但實在沒有理由,山上的波動連我都能感覺到了,我不信你會沒有知覺。”少女頓了頓,聲音愈發的冰冷:“我知道你比表麵上表露出來的實力要強很多,但這裏的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隱藏,而且最關鍵的是我們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才能避免幾天後的天罰,要知道如果要上天罰台的話,你是危險最大的一個。”
“如果要投票的話,你會投我嗎?”
“不會,但章合一定是想你死的,否則死的就是他,但無論這一輪死的是你還是他,下一次麵臨投票的時候一定還會在你倆之中。”
“為什麽呢?”
“因為……”少女無言以對,她說不出道理,隻是天道一直是這樣,優勝劣汰,最弱的人出去是一般情況,最強的人說投誰誰出去是特殊情況,她認為自己對付不了薑油,函夏也不行,如果上天罰台,他是必死的,隻是早晚問題。
“首先章合很想讓我死我知道,但我很不理解,我們就如同兩隻被獅子追捕的綿羊,我比他跑的快一點,有幸逃脫了,他對於同伴的恨意就會遠超於對吃掉他的獅子,你不覺得,這是十分不合理的麽?”
“而且,你應該也知道,像薑油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在乎所謂的組員,和他在一起,無異於與虎為謀,隨時隨刻都有生命危險,他自己就是道理,不會和你們講任何道理。”
“因此,我想……”
熒幽立馬打斷了他,撇了撇旁邊“夠了,現在我們該思考的是怎樣不去承受這次天罰,而不是誰去,收收你的那些小心思吧。”她的大眼睛愈發的明亮,露出了一絲絲灼熱的火光。
“也對,是我多想了,聽你的,繼續吧?”函夏雙手擺出了一個投降的動作,嘻皮笑臉的說著。
兩人換了個方向,不再爭論。
不遠處的樹叢中,鬼祟的身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