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十四 章 高貴冷豔的離開,讓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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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濃鬱,色彩斑斕的人造燈光讓閃爍的幾千年的星辰失了存在感,於是它們撤向淳樸的村莊、撤向靜謐的原野,繼續譜寫著淳樸與本真。而城市則用它的生存方式在霓虹這張大網裏醉生夢死。

    “嗡嗡嗡……”慕亦凡瞥了一眼,騰出一根手指點了拒接,然後繼續埋頭工作。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我事還沒做完,你們……”慕亦凡終於接起了diàn huà。

    “亦凡”一個嬌柔的女聲。

    “……哪位?”慕亦凡皺了皺眉。

    “我是子怡啊,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她帶些撒嬌的口吻。

    “……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diàn huà呀!”。

    “……”

    “我回來這麽久了,都沒好好一起坐坐,今天你得請我吃飯”。

    “……明天中午吧”。

    “你還在加班嗎?”。

    “恩”。

    “……我給你帶夜宵過去,就這麽說定了”。

    “……”慕亦凡那句不用還沒出口,便聽見對麵的人已掛斷diàn huà。

    此後一連幾天如此。

    “亦凡,叫你和哥幾個出去喝酒,千請萬請你都不去,合著是有měi nǚ啊,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張先一大早還沒顧得上進自己的辦公室便朝慕亦凡的辦公室闖了進來,並前後左右打量了他兩個圈兒。

    “……”

    “不對啊!你不是在一棵樹上吊了很多年嗎,怎麽?開竅了?終於注意到身邊的森林了。我早給你說了,就你這條件,哪裏用得著為你桌上zhào piàn裏的這位姑娘守身如玉這麽多年啊!”,他邊說邊拿起zhào piàn往慕亦凡麵前推了推,繼續道:“兄弟我上次見過她,也就是個高、腿長、骨感、臉蛋長得漂亮些,有氣質些。但你身邊這樣的女子也不少啊,你就別委屈自己,高貴冷豔的離開,讓她哭去吧”。

    慕亦凡朝他挑了挑眉,拿起筆記本起身向會議室走去。

    “哎,你別走啊,你倒是給我說說呀,你是不知道心理谘詢所裏的人都傳成什麽樣了,他們說有人見到一連幾天晚上,有個měi nǚ帶著夜宵來陪你加班。還說你們站在一起那叫一個般配……”

    “哎呀,我的鼻子,你能別突然停下來啊嗎”,張先揉著撞得發紅的鼻子往後退了一步,抬起頭朝前麵突然止步的慕亦凡抱怨道。

    “……還說了什麽?”

    張先聽到前麵的人詢問,更來了興致,往前一步與他並肩,“他們說你之前一下班就回家,寧願在房子裏加班也不會在公司加班,這段日子你卻一反常態,總在公司待到很晚,一定是跟你那位女友分手了”。

    “……分手”,慕亦凡語氣平淡,似是重複,又仿佛恍然醒悟了什麽,喃喃說道:“對啊,這麽重要的事,怎麽忘了……”。

    “什麽重要,真分手了?”

    慕亦凡並不理睬,朝前麵走去。

    “哦,以後不會再有了”,走了半截他又回過頭,說了句。

    “……為什麽啊,我們可是打了賭,下了賭注的,你不能這樣啊”。

    “你下了多少?”

    “1000,賭你和你的那位分手了”。

    “接下來的會你開,還有明天的出差,你去。我想起我很久都沒休假了”,慕亦凡說完邁著長腿折回辦公室,提著外套,將還在原地發愣的張先提到一邊,讓開過道,走了。

    “……老大,不,穆總,我錯了還不行嗎”,辦公樓裏是他的哀嚎。

    韓子奇回家,看見曾經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韓子怡依舊在廚房裏忙活,隻是不似往常那樣的好心情。

    他回房換了衣服準備出門,走下樓梯後望著廚房裏的人頓了頓。

    韓子怡並不理會他,隻是將幾盤菜擺上桌,說了句:“陪我吃飯”。

    韓子奇站了片刻,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他跟我攤牌了”。

    “亦凡?”

    “嗯”。

    “我哪裏不如她,為什麽你們都向著她”。

    “……感情這種事並不是你比她好就可以。”韓子奇頓了頓,繼續道:“亦凡手機裏的zhào piàn,是你發過去的吧”。

    “是又怎麽樣。

    他們一起支教的有我一個朋友,更何況他們都敢做,還有什麽不敢讓人知道的”。

    “可你明知道,安若不是這樣的女子”。

    “亦凡是夠睿智、冷靜,可安若總能讓他亂了腳步,別人看得清的東西,他未必看得清。越是在乎,越容易患得患失。”

    “但他還是跟你攤牌了”。

    “她有什麽好的,為什麽他要這樣護著她”,韓子怡想起亦凡看了zhào piàn後,竟用自己從沒見過的眼神審視了自己良久,滿是距離感的說道:“我們以後還是少接觸吧,她在那邊的zhào piàn能傳到這裏,那我在這裏的zhào piàn也一定能傳到她手機裏。安若心思重,我不想她想太多”。

    “……我早說過,你又何必弄的連朋友都難做。

    這麽多年了,他和安若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好、信任也好、懷疑也罷,他們之間從來都不是別人說三道四可以幹涉的。就算最後扯的鮮血淋漓,也一定是他們當麵扯。

    亦凡也快30了,伯父伯母沒少為他和安若的事操心,他一向孝順,這件事雖不至於當麵駁了伯父伯母的麵子,可伯父伯母也明白了他的堅持,後來就算是無可奈何,也隻能隨他。

    伯父伯母尚且如此,何況是你。”

    “……,為了他,我甚至和我男朋友分了手”。

    “亦凡這樣的人很難捉摸,我在他身邊那麽久,總是經常搞不清他在想什麽。但對待感情卻有著一根筋的簡單,而那樣的簡單除了安若是再也給不了別人的。

    這些你一開始就知道,隻是作祟,又怎能怪得到他。

    更何況,安若雖自小敏感,觸覺細膩,周圍的人及事物的一舉一動很容易影響到她,可是她始終沒改變過自己待人善良的態度。”

    他看了她一眼頓了頓繼續道:“你之前故意在她麵前表現出和亦凡很親密的舉動,以及那些利用她的敏感和對亦凡的在乎讓她自己退縮的做法,哪一個不是傷到了她。可她待你的態度始終和第一次見麵時一樣,不隻因為你是我姐,是亦凡的朋友,而是她本就如此。不放在心上的人見了麵不過一聲招呼,不見麵不過是陌路,那些討厭、恨之類的情緒對她來說純屬影響自身修養。

    可她雖有不傷人的修養,但同時也有著不被人傷的氣場,這點從你上次回家跟我說起她還真不如看起來那樣好對付時,就已經很清楚了吧。”

    “……原以為是被你們護著長大的,沒想到還有些頭腦。”

    “護著?她從來不允許自己那麽嬌弱。無論別人待她好也好,不好也行,她始終有自己的標準和分寸。但她本身是什麽樣,我們看著她長大再清楚不過,所以她越是這樣勉強自己,越讓人放心不下。”她看了眼默默吃飯的韓子怡,繼續道:“姐,我很欣賞以前的你。可現在是談感情,而你遇見的又是亦凡,更重要的是他那裏沒有你的位置,別一時糊塗越做越錯,迷失了自己”。

    “……走到中間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走錯了開頭,可我最不擅長的就是放手”。

    “……現在,你不是已經學會了嗎”,說完,他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掃了眼桌上的菜,繼續道:“晚上別吃太多,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