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二年級。

    這個階段的印象基本上就是挨打，學習不咋地，天天被人罵，那一年好像正是香港鬼片流行的年代，家裏能放個光盤什麽的！

    有份試卷，讓用“不是……而是……甚至……”造句，我給造了句“你不是鬼而是人，甚至連普通人都看得清！”記得去年好像收拾老房子的時候還見過這張試卷，笑了笑！

    哎呦嘿，這句造的，老師給打個特別大叉，那一頓給我打的吖，連罵帶打的，隻記得臉都發燙，又癢有又燙！

    這一年還有次地震，當時教室的燈泡左搖右晃的，一直往下掉土，嚇的老師噌就跑出去了，現在想想也不說先讓我們跑，你自己就先溜之大吉了，哈哈~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吖！

    小學三年級。

    有一個老師，教什麽給忘了，但是那長得是一個漂亮，或許是小時候不懂的審美吧，我記得那時候老師應該是和長頭發，現在想想又不對，因為那會有長頭發人頭上都有一種蟲子，學名我可不知道叫什麽，和虱子應該差不多吧！她為什麽當初頭發那麽飄飄然？疑問！

    老師好像現在也過的不咋地應該，聽說離婚什麽的，經常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一年有雨水好像特別多，記得學校門口接孩子的，都是把門板（那時候的門都是木的，兩扇）卸了讓孩子坐上麵推著走，上學的時候那水都到大腿跟了，挺深的。

    村裏頭下水道沒多大排水量，種柿子樹的林子是個大坑，坑裏頭都是雨水，放星期天有雨水能穿個褲衩子跳下去玩水。

    後來慢慢長大，老想著啥時候下雨能給林子裏頭下滿，等到林子被填埋了也沒等到。

    小學四年級。

    有個特別要好的哥們，從小長大，星期天，我和波去經常去掏鳥窩~

    麻雀和黃鸝的窩經常有鳥蛋，好像是無限製的，今天掏五個，過上一個星期或者兩個星期，裏麵又是五個，小時候掏鳥窩能給窩掏鳥兒丟棄這個家重新找地方，什麽時候手伸進去感覺裏頭沒溫度了，這明這個窩廢了，然後把草掏出來丟掉，過一段時間又有鳥兒回來築巢~

    等啥時候再來玩的時候一瞅哎，又有新窩了，哎!可以上去掏一掏了，掏出來的蛋去烤，雖然總是烤爆炸，什麽拿著雞蛋裹上泥巴烤，去誰家裏偷個鐵盆煮一煮？

    記得有一次，感覺蛋煮熟了，沒破，哎呀當時新奇吖，撈出來吹了好一會，把蛋打破裏頭是一隻特別小特別小的小鳥，眼看就孵化出來了~

    這種事小時候也不懂，說殘忍？不以為然，不殘忍都別吃雞蛋了，隻不過這鳥蛋是壞的~

    （現在這個年紀，見個蛇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總想弄回去整著吃了去，主要這好像屬於現代的社會潮流吧，人們吃燒烤喜歡吃個羊蛋？魚泡？豬寶？嗬嗬~有意思~大便吃了估計也死不了~

    閑的就閑的麽，還補，我見天天吃蛋的人，他也沒多長個蛋出來，天天吃腰子的人也沒見他們腰比別人粗多少……）

    最深的印象~

    巷子頭蓋了半間新房（因為房子蓋到一半，有高壓電線的原因，停工了！），我和波fān qiáng進去，把人家家裏的廚房門用石頭和泥給堵住，然後把廚房的水龍頭打開，準備放半間屋子的水遊泳，可悲的是，當時村裏供水也沒那麽利索，一個水龍頭，放了大半天的水，從早起到中午，也就不到10公分，連腳都埋沒不了~

    波連一個水龍頭放的太慢，於是提議，上個星期去隔壁那個房子看見過水管（隔壁？也是新蓋的房子，沒人住，願意房簷定鳥窩多，我們經常光顧~），把他拉過來插院子裏這個水龍頭上用一用，回頭給放回去，這樣放水會快一些。

    於是fān qiáng準備fān qiáng去隔壁，畢竟是小孩子，fān qiáng比較費力，但是我們精力旺盛~上牆到一半的時候~

    “波，這有個新窩，咱掏可它？”

    “黃鸝窩，現在裏頭什麽都沒有！”

    我手伸進去一模~失望之意充斥整個心靈身心……

    “還真是空的，要不要躲著等母鳥回來抓它？”

    “算了吧，先去那邊把水管拉過來！”

    可能是鳥窩裏麵啥沒有，特別失望的原因，坐牆上不想動了（這牆是沒有房頂的，蓋到一半）。

    “那你去吧，我累的，想歇一會”

    “哥，你們兩在牆上幹嘛？”這時候，波的弟弟來了，非得纏著我們帶著他玩，可是他太小，fān qiáng什麽的都不會，我們兩個都不想帶他。

    “你跑來幹什麽？回去回去，你又上不來”波因為著急找不到水管，有點煩躁。

    “你不帶我我就是告訴媽媽，你fān qiáng到別人家去了。”

    “你敢說以後別跟著我。奎？你能不能快點？快過來！”後半句是對著我說的。

    “你去，你去，我把這母鳥抓住一會綁個繩子玩，我累的不想動。”

    “奎哥，上麵有鳥窩？裏麵有小鳥麽，給我抓一隻”小波在牆下喊著。

    “沒有，有的話等什麽母鳥吖！”

    “那你能抓住麽？”

    “不知道~”

    “奎，你不來我一個人拿了水管放水，一會不讓你遊泳了！”說著回頭跟我說！

    就在這時，牆上的波突然渾身顫抖，雙腿一直再抖，腳下光芒四射，然後仰頭向天“噗~噗~噗~”（噗，其實隻有一聲，但是這一生足有2-3秒了）吐了一口血，頭向下，掉進了院子裏麵！

    當時那把我嚇的吖，哪什麽鳥蛋？什麽母鳥？全部扯淡，跳下牆就跑。

    “哥，我哥怎麽了？怎麽身上還閃光呢？”小波想追上我！喊著。

    “笨蛋，被電打了，快跑，叫你爸去，不然你哥就死了”說著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向波的家裏，小波畢竟太小，又不懂事，跑的又慢，我也沒有時間理他，那會就想著先叫人來~

    一口氣，真懷疑當時哪有那麽快的速度，估計當年的劉翔什麽的也不過爾爾。

    “叔，波被電打了，在巷頭的新房~”

    話也沒聽清楚，跟著我就跑~

    同樣的一口氣，那速度，真是沒誰了，我見叔叔拔了一根我家院子裏的長木……（人剛被電擊的時候，用一根木頭，一頭得是濕的，一頭是幹的，用濕的那頭把電引出，才可以抱人。）

    人救出來的時候，我看著波就跟一根麵條似的躺在他爸爸的懷裏，嘴巴裏一直吐著血泡，我以為“已經死了。”

    嚇壞了！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叔叔叫我去跟老師請個假~

    我去請假的時候，老師都不相信，以為波又逃學去了，關鍵是波這個逃學吖，哎，無法形容~

    第三天收到消息，說是右腳的大腳趾和腳食指給打熟了，不過也沒有聽說切除一說，反正咱再這身體，看著比我結實多了，也沒啥毛病。

    下午放學後，我想去醫院看看他，可是去醫院不能空手去吧？有在醫院的路上，低著腦袋正在想怎麽辦呢，或許是老天爺知道咱這想法的緣故吧？撿到2塊錢，哈哈，那會真心的高興。

    用那兩塊錢買了一大串香蕉，再買了一袋橘子，還找了5毛錢呢，去看波~

    黑漆漆的住院房，波的腳上裹著紗布，進門我都感覺不好意思，一聽說腳趾頭都打熟了，更不好意思了，頭上也裹著紗布，為啥腳趾踩到，臉被打爆了？

    醫生說是電進入身體以後，出不來，就找身體薄弱的地方出電，導致現在波的右臉有一個特別大的疤，看了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但是看到那個疤我總能想起他吐血的瞬間，怎麽都抹不去！

    因為臉上疤特別大，長大了人又不是瘦弱一類的人，一米八的大個，五大三粗的，加上臉上的疤就顯得特別惡，波有兩個外號，一個叫做西街惡霸，另一個叫做刀疤男，嗬嗬，聽著確實霸氣！

    可我看到的隻有悔恨，從來沒有覺得害怕可惡一類的情緒。

    這件事記憶特別深刻，直至現在，還總是感覺對不起人家，當初要不是我去找他玩，他不可能說堵房子遊泳，如果我沒有遊泳這個提議，就不可能去嚐試，如果當時鞋子是幹淨的，沒踩水的話，當時踩電線上也不可能被電擊。

    有點慶幸的事，個子太小，三條高壓電線並不緊密，人沒多大事，就是前段時間聽說因為小時候的電擊，眼睛近視有點不好，說的我~哎~滿滿的愧疚。

    這件事到至今我仍然是這樣的想法，可是前幾個月不這麽想了，因為前幾個月和朋友聊天，那會聊到小時候電擊的事，我就說“是我對不起人家什麽的。”

    那幾個朋友笑了，說你們兩有意思，波也跟他們講過，說“奎和他關係親近，是救命恩人，如果小時候不是奎反應快，或許他多少年前就已經死了什麽的雲雲。”，可你又說對不起人家什麽的雲雲……

    聽到這，差點眼淚都出來了，仿佛20年的悔恨得到了無比的滿足，我有點不太相信的跑去問波。

    我問他你說過這種話嗎？波顯得不好意思，“說那有什麽吖，本來就是。”

    “嗡~”我有點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