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族中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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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靈帝國

    迦靈帝都

    古家

    夜深人靜,即便古家過道之中依舊燈火通明,整個過道仍是空無一人,隻能說,近來的古家氣氛著實怪異。

    “二哥,我們真的要這麽做麽?”一位膽性怯弱的男子朝著身前的黑衣男子猶豫道。

    “少廢話,那個家夥都已然失蹤了如此之久,想必多半是死在了外頭,若是此時不斬草除根,我們又如何有那出頭之日!”那道黑衣男子麵上神色甚是陰狠毒辣。

    “那還隻是個孩子啊!我們當真至於如此麽?”

    “隻要那個孩子在我古家一日,你我二人終究隻能是支脈!”

    那神情猶豫的男子,聽聞到此,便是立即頓下身來,眼中神情複雜,在古家生活了數十年的他,自然明白黑衣男子口中的支脈代表著什麽。

    “即便我們當真如此,我們也並未傷害到他,隻不過是將他流放出去罷了!”黑衣男子見到身後胞弟頓下身來,遲遲不肯下定決心,隻好換種方式遊說其心。

    “那就依二哥所言罷。。。”說話的那位男子,閉上雙眼不忍道。

    。。。

    “仇管家,一切就交給你了!”

    “二少爺,敬請放心,老奴必定不會再讓此子在帝都出現。”

    “如此便是再好不過,此行頗遠,若是這個孩子問起,就說是族中決議,流放於他,也好讓他斷了家族之念。”隻見黑衣男子再次陰狠的看向暈睡在這馬車之上的紅衣少年。

    “此時夜黑風高,老奴這就起身。”

    。。。。。。

    青雲鎮。

    “古乾,又來給邱四兒帶寵物來了?”隻見身著素色衣衫的一位老人笑對著一襲紅衣的古乾說道。

    “嗯王老我這不得給自己找點營生養活自己嘛。”

    “邱四兒,這野兔如何?長得夠肥吧。抓它可是廢了我不少功夫,這畜生跑得賊快不說,還極其靈活,要不是我提前在它逃跑的地洞之上布上了陷阱,可沒這麽好抓住它,不過這野兔怪好看的,你別再像上次那般給它弄死了。還有這鬆鼠也一並送你當作寵物罷。”

    “使不得,使不得,你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給我抓來的,我怎能白白要你的東西,你放心,金幣分文不少,你收好”,說完便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袋子遞到古乾手中,古乾掂量一番,感受到了其中的金幣數量也是滿意收入囊中,金幣這玩意可是帝國之中的硬通貨,有了金幣自然是吃穿不愁。

    邱四兒乃是鎮上張鐵匠的獨子,從小便是其父母的掌上明珠,多生慣養,長大後也不跟父親學門打鐵鑄器的煉術,偏偏生性善良喜歡馴養上一些野物,可惜野物終歸在野,野物自小便生這野外,哪能有這般好養活?不少古乾抓回的野物被邱四兒馴養了一陣之後便落得半死不活的模樣,好在邱四兒於心不忍,看見這野物這般半死不活的模樣,著實心疼不已,最後隻得放生歸去,靠著古乾重新抓回一些野物再度馴化。

    古乾揣好錢袋走進王老的藥廬之中,剛走近便是額頭緊皺,一臉痛苦的向著王老道

    “王老,麻煩您來幫我看看這傷打緊不打緊,”

    醫者仁心,王老看著古乾的傷處,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作為鎮上唯一的懂醫之人,他一眼便是看出了古乾的傷勢不輕。

    “你這是從何處傷得,整個背部之上有近半都是青淤之血,先行忍著點痛處,讓老夫來看看有無傷及筋骨之處,若是傷及筋骨,你這非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不成。”

    “今日抓鬆鼠時一時踏空從樹上跌落所致”古乾咬著牙尖聲說道,他每次隻要受傷就會來到這藥廬之中求得王老醫治,而王老醫術也是極高,不管他的傷勢如何,總能對症下藥,令他迅速恢複。長久以來,他也是對王老已然產生了一股莫名的信任。

    “你這小子,就不能消停一些,索性這次並未傷經動骨,雖未傷及但也是需要不少活血化淤的藥物外敷於此。我這邊給你開上一些活血化淤的藥泥,你將它輕敷在背處,約莫一夜便能止住痛處,過上幾日淤血便會漸漸散去,切莫再深入叢林之中去了,我再拿上幾顆止血丸,你一定要時刻帶在身上,這樣在外有個傷勢也好先行止血,活著回來見我,隻要你能活著回來,我便能讓你再度活蹦亂跳起來。”老者喃喃叮囑古乾,古乾則是默不作聲,享受這番叨嘮。

    “古乾啊,你來鎮上也一年有餘了,可有任何家族之中的消息?或者是想要歸往家族的打算?”王老邊給古乾檢查傷勢邊談及了這個沉重的話題。

    當聽到家族二字時,古乾本因疼痛而圓瞪的眼神瞬間暗淡下來,以極為冷漠的語氣淡然說道:

    “多謝王老關心,古乾命賤,何來家族之說,索性現在的我尚能養活自己了,不至於餓死街頭,也無須他們有何施舍之行。”

    “一年了,你還是這番倔強。”說完王老鬆開療傷的手,從藥櫃之中拿上藥泥與幾顆止血丸給予古乾。

    “王老這些藥我先拿著,錢給您放在櫃台之上,若是不夠古乾下次到藥廬之時再給您補上,古乾這就先行告退罷。”

    “唉,這是何造孽啊,這般年幼的孩子尚才年僅十三便被流放於此無名小鎮之中,從此再無人問津,試問一個十三歲的孩童能範何等大錯?致使一個偌大的家族竟無一孩童的容身之地,造孽造孽啊。”

    “古乾這孩子實在太過要強,平時從不肯跟他人透露半字家族中之事,大家也僅僅是知道他是被驅趕於此,這孩子也不肯接受鎮上之人的收留,寧可一人住到那廢棄的簡陋之所臥薪嚐膽,獨自營生,這孩子到底在家族之中經受了什麽變故,會使得一個孩子變得如此模樣。

    逃出藥廬,天愈漸黑,古乾隻能回到自己的茅屋之內,茅屋雖破索性還能有著遮風避雨之效,拿出王老的藥泥邊敷邊疼的咬牙,強忍痛楚一把敷完後,升起火堆架起鐵爐煮上一頓野菜果腹後盤膝而坐聚神靜修。

    大陸之上,修行之人一般於十歲開始學習練氣之功,調理內息,開啟修煉天途,之前在族內,古乾的父親讓古乾九歲開始學習冥思練氣,直到十三歲被趕出家族前,古乾已然悄悄修至晉元境中期,家族除了父親過外無人知曉,在被驅逐至此後的古乾也是猛然意識到天途大陸這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哪怕你有著再強大的靠山,再深厚的背景,也終將會有崩塌的那一天,物競天擇,唯有自身潛心修行,自立成強才是生存之本。這一年之中古乾在鎮外森林,不斷追擊著鬆鼠和野兔的過程中不斷強化自身體魄,現在的他已經將境界提升並穩定在了晉氣境初期,一年野外生存中摸爬滾打的各種磕磕碰碰著實是讓他嚐盡苦果,當然其中帶來的好處自然也是不言而喻,比起在家族之中的安然靜修,在外的苦修提升要快得許多,一年時光便使得自身從晉元境中期到達了晉氣境初期。

    “再度容我修行半載時光便能嚐試衝擊天啟三晉之中的晉氣境中期了,明日可以試著前往鎮外森林深處,看看能否帶來一番收獲。”古乾審視自身境界的變化呢喃道。

    古往今來無數修行之人,苦修數十載百載,隻為了嚐試著去突破這片天地的束縛,淩駕於天地之上。在修行之人的不斷探索之下,修行天途也是愈發走向巔峰,修煉之人更是在修行之境時將修行天途分為天途十境,它們被稱作:天迷之境、天明之境、天玄之境、天清之境、天煆之境、融天之境、破天之境、通天之境、聖天之境、帝天之境,而天迷之境之前的天途啟蒙之路又被稱為天啟三晉,天啟三晉是用於修行之人的啟蒙之時的修為之分,分別為晉元境、晉氣境、晉天境又以初期中期後期巔峰逐級劃分。

    豎日,一道紅衣身影朝著鎮外迅速的奔襲而去,直奔鎮外森林。

    “再度走上片刻就要深入森林深處了,不知此行能否遇到什麽值錢東西,若能遇上個好的野物賣上個好價錢也便是不虛此行了。”

    “可別又像上次那般,剛入森林深處腹地便碰兩頭野物之首,被追趕一路不說,還差點將性命交付在此淒涼的荒野之上,雖說如今自身已經邁入晉氣之境不會再像上次那般狼狽逃竄,但依舊要慎之又慎,畢竟生命隻有一次,若是沒了性命那便什麽都沒了。”古乾喃喃自語一番。雙手探入懷中,再度檢查了一番此次攜帶的止血丸,化瘀藥泥。

    一道人影往深叢繼續摸索著緩步前進,那道身影目光如炬,警惕的觀察著周圍,不放過周圍叢林之中的一舉一動,雙眼也是在不斷搜尋著獵物留下的痕跡。此時能在森林之中的這道身影除了古乾還能有誰,

    古乾在森林之中剛剛才尋得半日不到,便是有了兩隻野兔的收獲,想到今天的收獲,古乾心情不由大好而起。

    “嘶~~嘶~~”

    “是何聲響?”古乾立馬警覺,低姿前行,無疑,這是毒蛇才能發出的顫聲動靜,古乾立馬閉氣收息,生怕驚跑了新的獵物,向著發聲之處悄然摸近,隻見一條蛇身比碗口還要粗細,蛇頭之上盤著兩脈金紋的毒蛇,

    “該死的,竟然是一條金紋蛇首,本來毒蛇這種野物就極為孤僻,當它擁有了金色頭紋之後便是可自立領地,享受著這一片區域的美味,其他蛇類更是不敢貿然侵犯,一脈頭紋是藍金蛇首,隻有進化到了雙脈頭紋的野獸,頭紋之色才會從藍金色蛻變成純金色蛇紋,而蛇這個物種僅僅作為野物能進化到這個地步已然不可畏不稀有了,今天能在此遇到也算是長了見識。”古乾心生退走之意。不然一旦被盯上,以他的實力而言,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過,它既如此強大為何會發出如此警告聲響,難道。。。”

    索性先行觀察一番,環視四野,心生疑問之時,突然旁邊灌木叢中有了細微聲響。

    有情況!周圍灌木之中有著什麽東西在不停奔跑,古乾神色一驚。

    “嘭。”隻聞一聲悶響,隻見那道光影竟然生生用自己的頭撞向上了雙脈金蛇,當撞擊之時,定睛一看,居然還隻是隻野兔,不過,這竟然也是一隻雙脈金兔,這還真是有意思哈,隻是不知道它們兩頭野物,為何突然廝打起來,這雙脈金兔在不斷的遊擊戰中漸占上風,不斷利用堅硬的頭顱撞擊在蛇的七寸之上,看來這兔子對蛇是下了殺意,不死不休。不過金蛇好像是剛剛蛻皮晉階而出,拖著虛弱的身體打又打不過兔子,逃跑更是妄想。隻能嚴陣以待不斷吐著蛇信。

    這兔族首領也是料想趁著金蛇尚未晉階完全為雙脈金蛇首前讓其斃命,確實,平常而言同等實力前,野兔這種野物自然是鬥不過毒蛇的,若是看見更是會遠遠避開,在以往的種族之戰中,因為蛇族尚未有那兩脈金蛇作為蛇首,蛇族又孤傲成性不肯群起攻之,所以兔族聚族之力尚還能保證種族hé píng共生,但如今局勢生變,一旦有了雙脈金蛇,雙脈之力登高一呼舉族而來,兔族便有岌岌可危之勢,作為兔首的雙脈野兔不得不主動出擊,扼殺此物於虛弱之際,即便兔首自己也已身有負傷但依舊攻勢不減,

    “看來兔首要使出致命一擊了,不然拖下去,金蛇以逸代勞,局勢隻會愈發不利。”古乾呢喃道,對於其中局勢倒也是極為清晰。

    隻見兔首回身向後退近百尺,準備發起最強一擊向金蛇撞擊而去,而那雙脈金蛇依舊吐著蛇信,發出更加密集的嘶叫警示之聲,全身更是盤踞而起,肌肉緊繃蓄勢待發狀,兔首按耐不住主動發難,百步之間幾個閃爍後便聽到一聲巨響,應景而出,鮮血四散,兔首頭頂已經深深的凹陷而進,頭骨更是完全崩碎,如若不是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傳出,恐怕早就成了金蛇的腹中之物,兩物僵持不下,金蛇身體依舊盤著,兩隻眼睛死死盯住兔首,頭依舊孤傲的抬著。

    “看來分不出勝負啊。”古乾無奈的搖了搖頭

    兔首拚盡全力依舊無法對金蛇造成致命一擊,隻得往森林外圍逃去,金蛇雙眼看著兔首逃去,並未想要阻攔反擊,確實,金蛇自身處境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蛇皮之上數道傷口,其中幾道傷口更是已然止血成痂,但最深的當屬剛才撞擊剩下的那道傷口,鮮血如泉般不停往外流,見到兔首逃離,金蛇心中警惕之意悄然鬆懈了襲來,也終於支撐不住,蛇頭最終還是重重的摔在地上,再發不出任何聲響。而這一幕恰巧被一直在旁窺戰的古乾看到。。。